唔……不能笑不能笑。範希灕躲到他身後去,怕自己不小心笑了出來。
「你--」京遠被他無所謂的表情氣得說不出話來。
「爸爸,別氣了。」京淮風淡淡地開口,以微笑掩飾意外。他以為京令忻踫到這次大釘子,應該會消沉一陣子,沒想到竟這麼快回到公司。「托大哥的「福」,因為你的錯誤策略,讓公司的股價下跌下少,所有股東們正在會議室吵翻天,你說,怎麼辦呢?」
「真想知道?」他笑咪咪地湊近弟弟的臉,輕緩地吐道︰「藉著別人下戰帖,你下就是想看我怎麼死里逃生?」他不以為淮風會特地「出現」在她面前,只是為了寒暄問好。
「下戰帖?」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京淮風緩緩地將眸光調至下明所以的女人身上。「千萬別把手足之情看得世儈,或許我只是想見您罷了,大哥。」
「真榮幸。」京令忻拉起範希灕的手,不想多說地直往會議室前進。
「令忻,你要去哪?」一路被牽著走,她搞下懂現在狀況。
「直搗董事會。」京令圻神色淡漠,瞥了眼後頭的兩人。
基本上,今天並非董事例會召開的日子,京淮風會將大家召集一起,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想宣布,不管他想作什麼重要決策,若沒有董事會背書,所有努力都是白費。
「你給我站住!」京遠怒喝,「看看你!讓公司蒙受損失不說,隨隨便便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根本已經把公司的營運丟下,這時回來做什麼,還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京令忻停住腳步,俊美的神情出現了深沉的悲哀。
就算情局再怎麼轉換,父親想到的永遠都是公司,賺錢與否才是父親心中所牽掛的,那他的努力呢︰永遠被視如敝屣。可惡!
他不自覺握緊的拳頭,被一股溫熱包覆住--
範希灕抿抿嫣紅的唇,故作沉思狀。「嗯,令忻,我覺得這個老董事長嗓門倒挺宏亮的,短時間健康應該下會有問題,下過腦筋就很難說,辛苦你了,這麼多年居然都能忍過來。」她才沒有那麼好度量,競說她是「來路不明」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令忻的份上……
不過,真想像不到,這個是非不分的男人,竟會有優秀的兩個兒子,角色對立,卻同樣出色。
京令忻低頭望著那雙柔美又格外有力的手,起先是一愣,後來釋然地笑了,且感激地反握住她的。
兩人的感覺是這麼鮮明而難以忽略,有她在身邊,他再也不孤獨。
「哼!」京遠臉色鐵青,逕自推開門,走人會議室,坐下主位。
原本交頭接耳的董事們,見到了京令忻的出現,個個站起來。
「今忻,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清楚!」
「你不是說藉由此次的策略,可以一舉進入飯店業,怎麼局勢突然改變,這教我們怎麼接受?虧我們還這樣相信你、支持你……」
「要不是听淮風的話,趕緊把資金從歐培山莊抽回,這下你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听他們言下之意,作出抽退資金決策的人,真的是京淮風……
範希灕本來就對爾虞我詐的商場深惡痛絕,現下又踫上京淮風這個雙面人,嫌惡感更甚了。
比起諸位大老們的怒斥責罵,京令忻彷佛是意料之中,絲毫下介意地燃起一根菸。「我來是解決事情,而非來听一堆廢話。」
廢話?在場的董事們個個吹胡子瞪眼。
「大哥,我佩服你,處於惡劣狀況,還能理直氣壯罵人」京淮風笑了笑。
「總勝過隱藏真實內心過日子,這樣太辛苦了。」他在裊裊上升的煙霧里,凝視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京淮風微笑頷首。「不過你來得太遲了,所有董事們已決定解除你的職務,由我取代,現在的你只是個不相干的人。」
什麼?範希灕下敢置信。「你們這些糊涂蟲,腦袋生銹了嗎?居然把大權交給一個意圖毀滅集團的人?」
「你在說什麼鬼話!」京遠怒斥。「淮風是我兒子,他怎麼可能做出有害自家事業的舉動?」
很好,終於說到重點了!「令忻同樣也是你的親生骨肉,為什麼你從來就沒看到他的付出,努力多年反而只得到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出身不夠優秀的他,得付出多少心力才能爬上這個高位,現在競說解除就解除,絲毫下留情面?
「希灕,別說了。」所謂公平不公平的疑問,早隨著日漸成長而愈來愈模糊,反倒是這個比他小一個頭,卻跳出來張開手保護他的女人,令他有了不同以往的情感波動。
瞧她氣憤的表情熠熠生光,全是為了他。
什麼怨懟、什麼下甘……都拋在腦後,京令忻現在多想擁住她、吻住她憤怒不休的紅唇,揚威集團、京淮風和其他,他都不在意了!
京遠厲聲怒斥︰「你是什麼角色,憑什麼插手京家家務事?」
範希灕怒道︰「哼,我--」
「她是我準備要過一生的女人。」京令忻面無表情地開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生氣預兆,口氣愈平淡,代表暴風雨範圍愈大。
「呃,令忻……」只是一句話,卻在她心頭泛起了陣陣的漣漪,她下禁仰起臉,凝望把話講得無比堅定的男人。
為了這句話,她可以付出所有,與他一起並肩走下去,因為他的背影是如此孤單,她舍棄不了這個孤獨的男人。
餅一生?京遠想起即將到手的歐培山莊,因為一場鬧劇而丟臉收場,他忍不住扁火。「淮風跟我說,婚宴當天你整晚不見人影,後來才發現你居然在新房里與她廝混,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連自家事業也下顧,你可知道因為這件事,讓身為父親的我有多丟臉!」
京令忻沉淪的神色進出怒意,親情是他心中永遠無法平復的痛。「父親?在我有記憶開始,這個字眼永遠只是遙遠的名詞,除了吃穿,你付出了什麼?你和我吃過幾頓飯?你知道我的生日嗎?當我母親病重在醫院時,你又在哪里?」
「你--」京遠的老臉閃過一絲狼狽,眼神閃爍地瞄著淮風,囁嚅地喃道︰
「你根本無法了解……」當時淮風的媽媽已經要跟他鬧離婚了,只要一離婚,等於斷了資金來源,他根本沒得選擇。
「好一個無法了解!或者,我和媽根本就是婚姻交易下的犧牲品!」京令忻沉痛地諷道。
「哈哈哈,真是好笑。」京淮風自顧自地笑起來,他搖著頭,輕視地瞥了京令忻一眼。「你是下是忘了自己的身分了?你母親介入了別人的家庭,而你也只是個情婦所生的私生子,竟然還有臉在這里訴苦--」
砰一聲,一記俐落的左勾筆落在他臉上。
範希灕揉揉發痛的拳頭,嘴角勾得高高的,「太久沒有練習,一些基本步都生疏了。」
「希灕?」京令忻愣愣地喊道。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是那個以優雅著稱的歐培山莊公關經理範希灕。
她姿態優雅地勾住他的手。「啊,真是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我以前曾拿過全國空手道冠軍對不對?」也難怪令忻會這麼驚訝了。「下過,你別誤會哦,除非有人真的讓我討厭到了極點,否則我可是非常愛好和平的。」
「淮風,你怎麼樣?」京遠趕緊跑到小兒子面前,左右端看是否受了傷,而後
憤而轉身,怒罵依偎在京令忻懷里的範希灕。「你這個野蠻的女人究竟有沒有家教,敢在我們的地方撒野隨便打人?只有眼楮瞎的男人才會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