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寨相公 第16頁

任放憂聞言,俏臉發白,沒想到四川唐門的毒果然有一套,她已經在第一時間施以解毒散,卻還沒能讓毒性減緩太多。

除了眼前的丁馴,她也開始擔心黑寨,不知道那兩個四川唐門的人,會在什麼時候對黑寨下手……

就在她愣怔的時候,一瓶帶著涼意的藥瓶的藥瓶,被塞在她緊握的小手里。

「這解毒膏一天涂抹三次,內外皆服,傷才好得快,你就別太擔心尊夫了。」

大夫體貼包容的笑了笑,早看出她一臉的驚慌與在乎。

「我、我……他……我們不是……」任放憂想開開口解釋,卻又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橫豎,得留下照顧他的人,也只有她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多費唇舌,對這些陌生人解釋他與她的關系。

況且,連她都不知道該與他維持什麼樣的關系了……

她悶悶的接下解毒膏,在丁馴看好戲的打趣眼神里,送了大夫出門,順道還到藥店跑了一趟,替他拿回幾帖解毒專用藥。

拿了藥回來後,她輕緩推開門,發現丁馴側身躺在床上,正閉著雙眼,看似正在休息。她輕巧的回身帶上門,不想吵醒他,卻在轉過身的那一刻,迎上一雙熾熱的火眸。

「原來還醒著,我還以為名聞天下的第一神捕,竟然一點兒提防心都沒有,遲早提命見閻羅。」任放憂嘴里刻薄,眸光同樣冷冽。

一路上,她已經調適好心情——公歸公、私歸私。

她欠他一條命,那她就照顧到他傷勢痊愈,也算是償了他的恩情。

之後,既然報了私恩,接著就得公事公辦。他想帶兵剿了黑寨,那她就領兵迎戰,絕不徇私,也不想退卻,更不會顧念私情。

打定了主要,她打算在他傷勢好轉之後,就要火速趕回黑寨一趟,去揪出幕後主使者,絕不讓黑寨里的任何人受傷。

她得先平內亂,才能制外敵。

加上她已經從探子來信中得知,二虎再過不久,就要抵達杭州,她已飛鴿傳書通知黑寨里的弟兄,在下個月初一,趁著月黑風高,將二虎給劫出地牢。

憑他們黑寨弟兄的身手,要劫出一個二虎,絕對不是難事,只要二虎一月兌困,她就要離開他,然後……對戰、廝殺,看是誰死誰活。

丁馴坐在床緣,看著她的表情在極短的時間里,有著復雜不解的變化,他的濃眉緊緊蹙了起來,選擇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我沒馬上睜開眼,是因為我認得你的腳步聲。」丁馴替自己解釋。

他不常解釋自己的行為,但是他不希望被她給看扁了。

「既然認得我的腳步聲,又為何要在此時睜開眼?」任放憂一語戳破他的前後矛盾,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處處與他針鋒相對,這麼一來,或許他倆在來日對戰時,就不會手下留情。

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他不怒反笑,給了她一個幾乎無法承受的答案。

「因為我想看見你。」他的笑容坦然且爽朗,讓人一點兒都不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你離開的時間太久,我很擔心你出事。」

這話好溫柔、好真誠,但,卻讓任放憂更加驚惶,她的胸口一窒,幾乎無法呼吸,本能感覺到膽怯,連迎視他的視線都倍感無力,只能匆匆轉開眼。

「我去煎藥。」任放憂轉身再度離開房間,因為他的話——落荒而逃。

煎完藥,任放憂小心的捧著,調整呼吸之後,才往房里走去。一推開門,她尷尬的發現丁馴已經果著上身,一副已久候她的模樣。

雖說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她可沒做好藥看見他果身的準備,所以,在瞧見他的那一剎那,她的臉沒來由的又紅了。

「你……」任放憂直直瞪著他的眼,只因為她不知道除了盯著他的臉之外,她的目光還能往哪兒放。「又還沒到上藥的時間……」真不知道這男人衣服月兌得這麼急,所為何來?

「反正天氣熱。」丁馴隨便找了個藉口,總不能讓她知道,他就是喜歡看她一臉羞成隻果般的模樣。

第6章(2)

任放憂來到床邊,將手里的藥湯遞出去。「喏,拿去。」

「我背痛。」丁馴搖搖頭,努力善用病人的權利。「而且還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

這男人還邀功?

「好!」任放憂咬牙,舀了一匙湯藥,來到他的唇邊。「要我伺候你,就請動作快,張嘴!」

丁馴很听話,果然張開嘴,讓她將滿匙黑呼呼的藥湯灌進他口中。

動作間,他雖然沒再多說話,但是那熾熱的視線,卻始終沒離開過她,縱使她已經努力忽視,還是覺得受到干擾。

「你真的很希望我挖出你的眼。」任放憂有著想把整碗藥湯往他頭上澆去的沖動。

「我都沒說話,這樣也不行?」丁馴偉岸的身子靠在床上,一臉無奈的問。

「就是不行。」

命令一出,室內有半響寂然,任放憂松了一口氣,以為她終于成功喝阻了他。

只可惜,丁馴安靜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接著開口,而且還是驚天動地的一句話——「今晚,你得跟我同床共眠。」

此話一出,任放憂的手晃了一下,差點兒沒將湯給灑出來。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淨挑她不想回應的話。

「信不信我毒啞你?」她撂下狠話,眼神狠絕。

丁馴哈哈大笑,決定暫且饒自己一命,看著她又羞又惱的表情,難保她不會一把刀捅來,結束他的生命,也結束她的困擾。

只是,他的笑聲依舊停不下來,只見眼前黑影一閃,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點了啞穴。

丁馴一雙眼瞠的很大。這、這丫頭……竟然點了他的啞穴?

太、太、太果決了,他真是欣賞。

任放憂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了……她點了他的啞穴,但是卻制不住他火一般的注視。

「你嫌命太長是不是?」難不成真要一刀了斷他,才能制止他對她的干擾。

丁馴這次不再開玩笑,認分的搖頭,自己伸手一口把藥湯給飲了,然後乖乖轉過身,露出背後的傷。

任放憂一瞧見那傷,頓時心軟了不少,走到桌邊,將木碗放下,拿起藥膏,再回到他的身後。

她抹起一坨藥膏,溫柔的替他上藥。

丁馴閉上眼,舒服的享受她溫柔的撫觸,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房里,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響,只有兩人平順的呼吸,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親昵。

上好藥之後,任放憂解開他的啞穴。

「別在說些我不愛听的話,要不然我真的走了。」任放憂在他的面前插腰說道,話說得很硬,但她的臉上、語氣上,卻多了一絲無奈,添了一分嬌媚。

「好,今天不說了。」丁馴淺淺的勾起笑容,慷慨的點頭。

他要「蠶食鯨吞」她的意志,他不會一下子將她逼到底。

听到他的允諾,任放憂總算放心了。

「大夫說,今晚我的狀況不會太好,你真的不陪我?」丁馴把問題丟給她,讓她自己決定。

「我會再看看情況,你先休息吧。」她睨著他,柳眉一挑。「少打鬼主意。」

「打個商量吧。」丁馴緩聲開口。「我絕對不打鬼主意,但是,你就留在身邊照顧我吧?」

任放憂的答案很簡單——「砰」地一聲,房門當著他的面,直接關上。

原以為大夫的提醒只是預防萬一,沒想到,一到半夜,他真的抱著臉盤狂吐,身體一下子熱得像火,一會兒又冷得像冰。

任放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是加熱水,又是敷冷巾,沒多久又換去他一身吐得髒污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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