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恩卉十分與眾不同,她在乎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背負的身份。
見他遲遲不回答,恩卉有些惱火。
「你說,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她掄起粉拳,對這一點相當、相當的不滿。
風曜還是不說話,表情仍舊十分緊繃,隨意讓她發泄痛打,小雨似的粉拳落在他的胸口,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比較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在乎我殺過人嗎?」風曜咆哮道,握住她縴細的肩膀,再也受不了這種凌遲。
他知道她不想直接點破,但卻受不了那隨時可能在他心口上爆發的炸彈。
恩卉嘆了一口氣,從長長的睫毛下偷瞧他的表情。
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連帶也對她沒信心!
她的真心被他踩在地上,糟蹋得一文不值。
「為什麼不說話?!你在乎,對不對?!」風曜對著她的臉吼道,雙眼仿佛快要噴出火來。
恩卉緩慢的揚起跟,筆直地望進那雙黑眸里。
那雙眼里有著緊張,有著失落,還有著暴怒的情緒……那一切,都是因為她。
恩卉再度揚起手,輕輕滑過他的眉、他的鼻尖,停在他的薄唇上。
「我是在乎……」她輕聲開口,故意將一句話拖得老長,教人不誤會都很難,一雙澄亮的眸里,跳躍著調皮的神采。
簡單幾個字,教風曜全身僵硬,臉色鐵青。
「該死的!」風曜連番暗咒,所有的情緒都快崩潰。
「我不管你在不在乎,我要你留下,留在我身邊……」風曜冷靜的態度早巳消失不見,抵住她的額頭,對著那張可愛的小臉低吼。
正如他所言,任何事只要一牽扯上恩卉,他就完全失去理智。
他什麼都不管了,既然已經經歷了這些事,此時此刻,就算她反悔,他也不讓她離開,絕不!
恩卉沒被他的樣子嚇壞,反倒笑得很開心,那眉、那眼,滿滿的都是笑意。
她的笑,教風曜愣在當場,不知該做何反應。
恩卉伸出手擁著他,小臉埋在他的頸間,笑得好甜。
「傻瓜……」她開口就是責備,但語氣里卻滿滿的都是愉快的笑意。
「我的話還沒說完,你在緊張什麼?」紅唇埋在他的頸間,聞著屬於他令人安心的氣息,她不再賣關子,也不再折磨他,將未說完的話,一並補齊。
「我在乎的人只有你,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做過什麼,我就是喜歡你……」恩卉從他的頸間起身,望進他不可置信的眼里。
「我,就是愛你。」她堅定地告訴他,清澈的雙眸里閃爍著無人可以撼動的決心。
她的告白,教風曜完全無法動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咬緊牙關,讓陌生的水霧在眼眶里蔓延。
他愛上的……是個這麼讓人心折的女孩?
竟然能用一句話,讓不曾流過淚的他,感動得無法言語。
「你這個表情……是表示你也很喜歡我?也很愛我嗎?」恩卉撫模著他的臉,看著他為她熱淚盈眶的表情,她的心也同樣受到震撼。
風曜的表情,已經由緊張轉為放松,但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將她的手握得好緊、好緊,在動作間無言宣布,要這麼握上一輩子,永遠不放開。
歹徒被帶走了。
雖然恩卉的說詞漏洞百出,但由於歹徒鑿竹難書,是個頭號通緝犯,不差這一件案子,一樣得被關上八百年之久,警察也不要求恩卉的說詞,隨便做了筆錄,就讓恩卉回家。
她一派輕松的回到風曜的屋前,才到了門口,風曜就拉開門,像是已經等了她許久。
恩卉直接撲進他懷里,把他抱得緊緊的,風曜輕扯唇,低下頭,流連的吻著她的發,攔腰將她抱進屋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而恩卉嬌小的身子,軟軟的靠進他懷里,舒服的枕著他的肩,那是她最熟悉、最喜歡的姿勢。
「都處理好了。」恩卉很驕傲的說。
「這麼厲害?」風曜獨有的醇厚聲音,帶著最溫柔的笑意。
「當然。」恩卉回答得毫不客氣,高興得很。
風曜俯下頭來,炙熱的氣息噴拂著她的臉,那熟悉的味道、暖燙的溫度,源源不絕的傳來。
縴細的身子就在懷里,風曜卻還是無法完全撤下心防,他握住她的手,額頭抵著她,黝亮黑眸看著她,久久不語。
他就這麼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筆直的看進她眼里,像是要透視她的魂魄,要將她的心意看個仔細。
「不後悔?」風曜問得很慎重。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恩卉想也不想就搖頭,粉女敕的唇湊上他的薄唇,主動印上香吻,宣誓對他一生的愛戀。
月光透過窗欞射了進來,照著她白皙的小臉,她窩在他的懷里,笑得像個無邪的天使。
他收攬他的手,讓她貼上他的肩,下巴靠上她的發,不安分的發絲在他的頸際輕搔,帶來一陣又一陣的癢意。
心滿,意足。
從來沒想過,他會有感覺到幸福的一刻。
他側著頭,親吻她的發,听到恩卉輕聲的嘆息,那不是遺憾,而是滿足。
他們都安靜聆听著屬於彼此徐緩的呼吸,還有心底的聲音,他告訴自己,他會守著她、護著她,
一生一世守候著她。
「不對!」
突地,恩卉從他的胸口彈跳起來,像是突然被針給扎到一樣。
「怎麼了?」風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我發現這樣不對……」恩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插起腰,生起氣來。
「怎樣不對?」風曜挑起眉,被她的胡言亂語勾起了興趣。
恩卉皺起彎彎的眉,反覆咀嚼著該怎麼說出心里的疑惑,才能一次說個清楚明白。
風曜也不催促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雖然她之前的應允,已教他松了一口氣,但此時看她的表情,猜測著她可能說出的話語,心頭仍是很難受,被莫名在乎的情緒揪得好緊、好緊。
恩卉沉靜了思緒,將來龍去脈在腦子里仔仔細細的想過一遍後,決定開口。
「我發現我太隨便了。」恩卉認真的瞪著他。
風曜環起手臂,不太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說,我們應該重新開始。」恩卉的紅唇彎起,露出甜甜的笑,小腦袋點得好用力。「你好,我叫沈恩卉。」
風曜的眉挑得更高,配合的回應了她的話。
「你好,我叫風曜。」他的笑容淡淡的漾開,發現他其實不須擔心這麼多。
他雖然不明白恩卉腦子里,裝了些什麼奇怪的想法,但是,有一點很清楚,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這一點,讓他很高興,讓他再一次重拾對她相對自己的信心。
「我是個學生,那……你呢?」恩卉偏著頭看他,小臉上滿是好奇。
風曜恍然大悟,直到現在,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卻一直都懂。
「怎麼不說話?」恩卉生氣了。
風曜看了她一眼,仍舊紋風不動,仿佛她的怒吼,只是一只小貓在腳邊柔聲嗚嗚般,沒有任何傷害力。
但是,他錯了。
小貓的爪子一向很利的,抓了人,可是會見血的!
恩卉從一步之遙的地方朝風曜跳了過來,坐在他的膝蓋上,揪住他的衣領。
「我已經明示、暗示了,你還听而不聞,啊?還故意裝作不知道?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嗎?我跟你說……」恩卉怒火中燒。
「不用說。」風曜一派輕松的打斷了她。
「當然要說!」恩卉才不理他,揪住他的衣領,像是個悍婦。
「我就說不用……」風曜好整以暇的讓她在他的膝上撒野,大掌還好意的扶住她的腰,深怕她會過於激動,從他的腿上摔下去,那他會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