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麼安撫女朋友的爛招數嘛?她的耳朵燙得不像話。
「不然你以為我買透天厝做什麼?」尉真回得理所當然。
「什麼嘛?難道就是為了要在樓梯……」
「是。」尉真說著說著就要過來纏她。
「哎喲……」花窨又笑又躲,心中的不安感卻難以消散。
尉真見她一直若有所思,越吻越狠,最後索性將她抵在牆沿,大掌探進她裙里。
「為什麼沒有穿我送你的那些?」這不是他以為會模到的觸感。
「什麼?」花窨隔著衣料抓住尉真的手,過了好半晌才明白尉真在說什麼,臉色登時羞得大紅。
「那個……我不敢穿。」自從兩人有了親密關系之後,尉真又陸陸續續買了好幾套性感到不像話的內衣給她。
上身就不用說了,那麼薄的布料,每件都是二分之一罩杯,根本就包覆不住什麼,狂放冶艷得不得了,又幾乎都是一種叫做丁字褲的款式,有些還是綁帶的,一扯就落……
「不穿以後就都別穿了。」尉真咬了她唇瓣一口,接著又將暖舌喂入她口,揉捏她的力道示威似的,很認真。
「我沒說不穿嘛……那,不然我現在去換。」花窨被他吻得氣喘吁吁,撒嬌討好似地開口。
若他喜歡,其實,她很樂意為他做令他開心之事……
她好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
「這次做完再換,樓梯很好,要跪要趴都行。」尉真說得好自然,一抬手就拉掉她整件上衣,低頭又開始咬她脖子,真有要在這里胡來的架勢。
「你怎麼這麼色……」他敢說,花窨都還不太敢听,捂住耳朵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你喜歡。」理直氣壯。
「我哪有喜歡你這麼色?」花窨大驚失色。
「沒有?」尉真低首,隨意一掐一吮,便能令她唇邊溜出成串申吟。
「我……好吧……有。」沒志氣說的約莫就是這樣。
在台灣這兒很好,就連女子,面對心愛之人,也能如此坦率面對自己的,如果可以的話,花窨希望老天爺永遠都不要再讓她回作坊了。
听她這麼坦白承認,尉真笑了起來,手上唇上撩撥她的動作更加大膽。
他喜歡她,喜歡跟她在一起,喜歡看她穿著他挑選的衣眼,喜歡看她在他家里活動,和他一起分享生活點滴。
一起。兩兩相依,再也不是一個人。
亂七八糟,兩人真從樓梯間一路做到浴室。
花窨被尉真抱回房間內時,已經累到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整個人趴臥在床上,任由尉真坐在她身後,為她吹著那頭長及至腰的柔順秀發。
穿過她發間的指動作輕慢又溫柔,與當初不耐煩撥弄她發的動作相差甚遠,明明是同一件事,卻能如此輕易教人察覺當中不同。
心中被某種溫柔情緒充塞得實實飽飽,本來已經舒服得合上眼的花窨,忽爾睜眸喚他。
「尉真。」
「嗯?」
「我好愛你。」慵懶的語調啞啞的,小貓撒嬌似的。
「……嗯。」尉真拿著吹風機的手一頓,睇了她一眼,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自在,停頓了會兒,又慢條斯理地為她吹起頭發。
花窨靜靜地睞著他,伸手輕觸他俊美卻有些別扭不知該如何回應的臉龐,捉握他手,鼓起勇氣掀唇又道︰「我,一直覺得,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管當了茶園管事,還是當了烘茶師,總覺得很沒歸屬感,可是……來這里,能遇到你,真好……」
「尉真,我……」
鈴——
門鈴聲又響了。
有沒有這麼準?每回她鼓起勇氣,想好好向尉真坦白時,總有什麼事情來打擾。花窨挫敗地嘆了一口氣。
「我去開門,把頭發吹干,別又著涼了。」尉真將吹風機遞給她,隨意搭了件外衣就往外頭走。
花窨胡亂吹干了頭發,見尉真遲遲沒有進房,外頭一點動靜聲響也沒有,心中感到奇怪,于是左手抓順了頭發,右手拿了簪子便往外頭走。
才走出房門口,便見尉真立在玄關處,雙手盤胸,面色凝重,不知在思忖些什麼,也不知對著來人在說些什麼。
「尉真?是誰來了?」花窨一邊走一邊問,右手還在盤發。
尉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皺著眉,將身旁的空位讓給她,好讓她瞧清楚門外來人。
「誰?」花窨抬眼瞧著門外之人,外頭有一男一女,她不認識。
「你不認識?」尉真微微眯起了右眼。
「我不認識啊。誰?我從來沒見過。」花窨搖了搖頭。
「李伯伯。」尉真指著門外不明所以的中年男子,抿了抿唇,話音一頓之後,又指了指李伯伯身旁的年輕女性。
「……和他的女兒。」
「呃?」花窨神情一凜,額際沁汗,手中發簪落地的聲音劃破一室尷尬的寂靜。
門外那人是李伯伯與他的女兒,那她呢?她又是誰?
尉真望著花窨的眸光深厲。
第9章(1)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匆匆送走了親自帶著女兒上門道歉的李伯伯,尉真劈頭這麼問花窨。
「阿真,我女兒說她因為不想當管家,所以跑去朋友家玩了好幾個月,現在她錢花光了跑回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沒有到你這兒來……對不起對不起,這小孩實在難管,李伯伯今天帶她親自來向你賠不是。」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尉真迅速支開了李伯伯和他女兒,只想跟花窨面對面將這些事情弄清楚。
「我……尉真,你听我說,我知道這乍听之下很荒謬,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都是真的。」要跟尉真坦白的時刻終于到了,但卻沒想到景況這麼難看,花窨緊握成拳的掌心滿滿都是汗。
「你說,我听。」尉真淡淡地應,波瀾不興的沉穩面容看不出情緒。
「我、我沒想騙你的……我來自江南,是茶園撿來的孤兒,後來當到窨茶手作坊的管事,這些你都知道了。」花窨一邊說一邊扭絞著雙手,從小到大從沒感到如此緊張過。
「嗯。」
「那天,清晨天未亮,我到蓮池去收前天置放蓮花中的茶葉,失足一個采空,我掉進蓮池里去,喝了好多好多水,明明池水不深,我伸手卻怎麼構都構不上岸,耳邊明明都還听見伙計們著急喚我的聲音,接著……眼前一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來,我眼楮睜開時,人落在你的庭院里,你對我說什麼管家,還扔了行李箱給我要我滾……」
什麼掉進蓮池?這怎麼可能?尉真眯細了長眸,一張冷然俊顏上明明白白寫滿不可置信。
可是,仔細想想,花窨出現在他庭院那時,的確嗆咳出了很多水,一身蓮香……但,她身上衣服和頭發都沒有濕吧?
不對,姑且不論她衣服有沒有濕,因為掉進蓮池來到他庭院這說法根本就不足以采信。
這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不合邏輯,他的心思不該繞在這上頭打轉,就事論事的尉真心中迅速閃過許多念頭。
「我知道這很論異,但事實就是這樣,我睜開眼,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外頭那些車輛高樓我見也沒見過,人人的穿著打扮又都很怪……我心里很慌,不知道眼下能去哪兒,後來就順著你的話,靠著窨茶功夫央你將我留下……」
「既然你也說這一切很詭異,那你知道我以為你是李伯伯的女兒,又為何不解釋?」尉真微擰著眉頭發間。
他的語調越清冷越不著痕跡,卻越令花窨感到疏離與害怕。
「我知道你以為我是李伯伯的女兒,也知道你以為我要來你這兒當管家……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說,可是,當時我怕我說了之後你趕我走……我在這兒沒地方去,短時間之內也找不到回作坊的方法,只好先找個地方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