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入圍這次金馬獎,偏偏卻在這種時候被人抹黑,原本該有的光榮時刻被丑聞染上陰影,宥先生一定覺得很沮喪也很憤怒吧?
如果媒體再大肆渲染,那他豈不是別想過平靜的生活了?
不過這種惡劣假新聞早不報晚不報,偏偏選在這種敏感時刻爆出來,怎麼看都像是蓄意安排,或是一場陰謀——
是誰?
到底是誰故意要害宥先生?
「你賠?」黃姨目瞪口呆,雖說才和左楹搭檔半個多月,但她早已深深明了她極度樞門的個性。「你平常連杯飲料都不舍得買,一塊錢恨不得當兩塊錢用,這本雜志起碼要一百元,你確定?」
「一百元就一百元,我敢做敢當!」左楹心不在焉地揮揮手,忽然好想打電話給宥長輝。
如果這樁新聞真的是陰謀,那麼主謀會是雜志社嗎?還是另有其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之後是否還會有其他手段?
怎麼辦,她真的好擔心宥先生……
黃姨更加目瞪口呆,終于確定左楹今天果然不是身體不舒服,因為她根本就是中邪了啊!
「黃姨,我可以打一通電話嗎?」左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同事,心中不禁慶幸之前為了方便聯絡,宥長輝曾給過他的手機號碼。
「……隨便你吧。」黃姨依舊「心驚膽顫」,雖然不了解她為何會為了一則不相干的八卦新聞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但是一通電話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重點是她願意賠償新雜志就行。
看著左楹特地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黃姨也不好奇,便先好心地到廚房打掃。
很抱歉,您撥的電話未開機……
必機?
站在陽台邊,左楹完全沒料到宥長輝的手機會關機,心中的擔憂不由得更盛,只好改撥電話給張恕權。身為經紀人,突然發生這種事,他應該會知道宥先生的情況。
很抱歉,您撥的電話未開機……
竟然也關機?!
難道……難道情形真的有那麼嚴重?
「怎麼會這樣……」左楹從來不是個會胡思亂想的人,但因為關心則亂,眼看聯絡不到對方,她不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中甚至產生許多負面的猜測。
在她最倉皇無助的時候,是宥先生義無反顧地幫助她,如今宥先生有難,她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不行,我一定得馬上回去看看。」握緊手機,她幾乎是當機立斷地沖回屋內,直奔到廚房向黃姨請假。「黃姨對不起,我有事必須馬上回家一趟,這間房子可以麻煩你一個人打掃嗎?」
「什麼?」黃姨第三度目瞪口呆。
「抱歉,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是……但是我真的必須馬上回家。」一頓,迅速從制服口袋中掏出五百元塞到她手里。
「這五百元請你收下,麻煩你幫我去買本新的雜志回來,剩下的就當作是補償,這里就麻煩你了!」左楹邊說邊收拾東西往外跑。
「等等小左,你……你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你好歹先把話說清楚啊!」黃姨往前追了幾步,擔心不已。
「我有急事!」不等同事再追問更多,左楹已經拉著清潔推車快步奔出門外。
左楹只花了三十分鐘就騎車回到宥長輝的別墅,也就是她目前的暫居之所。用鑰匙打開別墅大門,她立刻心急如焚地直接跑到琴房外猛敲門。
「宥先生你在不在?我是左楹!」
里頭沒有任何回應。
「宥先生你到底在不在,我——」
第6章(2)
「左楹?」充滿驚訝的嗓音忽然自樓梯轉角處傳來。
突然听見左楹的聲音,原本在二樓寫譜的宥長輝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立刻下樓。
左楹驚喜轉身,一看到宥長輝出現在樓梯口,立刻快步奔了過去。
「宥先生你沒事吧?」
宥長輝明顯一愣。「我能有什麼事?」
她一雙水眸盛滿憂心,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他眉頭微蹙。「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有事,還有,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外面工作嗎?怎麼會突然回來?」這個小女人嗜錢如命,清潔CASE天天滿檔,為了賺錢,每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如今卻突然回到別墅,真是太奇怪了。
「因為我聯絡不到你,只好直接回來了。」一頓,她立刻切入主題。「我看到雜志上誣蔑你是同性戀,還PO出一些不利于你的假照片,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還有,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好幾名記者站在別墅最外圍的鐵門外守株待兔,要不是看我身上穿著清潔公司的制服,他們還不肯放過我呢,所以你今天要是沒事的話就別出門,否則——」
「你是為了那則報導回來的?」他的目光驟然放柔,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當然,你的手機關機,張先生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怎麼想都覺得這樁新聞來得太過突然,我怕其中有什麼陰謀,你——」
「那你的工作呢?」他再次柔聲打斷她。
「當然請假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快仔細想想你周遭有沒有什麼討厭你的人,還是同行的競爭對手,我覺得——」
「那你最愛的錢呢?」他的目光溫柔得就像海洋,甚至宛若銀河般璀燦。他不敢相信這個小女人竟然會為了一則八卦新聞,立刻拋下她最愛的工作,回到別墅關心他,甚至因為太過著急而流了滿頭的汗,連原本嬌女敕白皙的小臉也被秋老虎曬得發紅。
男性大掌充滿不舍地撫上她的小臉,溫柔替她抹去那一顆顆名叫「真心」的汗水,原本就為她繾綣柔軟的心,更是瞬間甜軟得一塌糊涂。
「我的錢不重要,倒是你快點想想有沒有樹立什麼敵人,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應該是你的競爭——唔!」
喋喋不休的紅唇猝不及防間被人狠狠封緘。
左楹瞪大眼,卻無預警跌入一雙深不見底、闐黑幽深的黑色海洋,濃烈而灼熱的情潮幾乎將她溺斃,甚至吞沒她的靈魂。
老天,他……他……他竟然又沒經過她的允許強吻了她,可她明明在跟他說正事,他怎麼可以……
「我愛你。」
餅度纏綿火熱的親吻,令她不由自主地嚶嚀,腦中的埋怨因為突如其來的告白驟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融化、戰栗的驚喜,讓她再也無法思考。
宥長輝緊緊摟著她的腰,將唇舌探得更深,不僅激狂地纏繞她的丁香小舌,就連雙手也緊緊圈著她不放,簡直像恨不得將她揉入體內,與他永不分離。
若說之前他對她是濃濃的情愫與好感,這一刻,他的滿腔愛意卻是波濤洶涌,縱然這個小女人還沒答應和他交往,縱然他真的很想繼續保持他該有的紳士風度,但他實在情難自禁。
「咳咳咳!」
別墅門口忽然傳來一串清晰且充滿笑意的輕咳。
雖然左楹被宥長輝吻得臉紅心跳、暈頭轉向,但那聲輕咳還是瞬間讓她回神,她睜開眼,像是作賊心虛般用力推開宥長輝。
「抱歉,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張恕權語帶調侃地走進屋內,雖然很訝異眼前的兩人竟然會「發展」成這種關系,卻聰明地沒有多問。
身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他向來將責任與本分分得很清楚,該他管的事他向來不遺余力,不該他管的事,他也絕對不會自作聰明。
「你來了。」宥長輝一如往常地淡笑招呼,鎮定自若的表情絲毫沒有被人撞見的尷尬,反倒伸長了手,將左楹拉回懷中。
「你……你快放開我啦!」左楹滿臉通紅,低聲掙扎,一雙水眸幾乎不敢看向一旁的張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