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都听,但是請不要打電話給馮旭杰。」夏藍臉色凝重,以她高人一等的身形湊近王小姐求著。
為了避免與馮旭杰有太多接觸的機會,夏藍選擇短暫逃離馮旭杰,這樣她才能真正安心,不用擔心在下一秒里,就會看到他從某個角落出現。
她承認,她是個膽小表,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她選擇逃避,只要她再撐個幾天,撐到馮旭杰驗收訓練成果的那個晚會,她就再也不用見到他。
算一算,她也已經逃避馮旭杰五天,她從一開始提心吊膽怕他追問,到現在滿心失望……
他根本沒注意到她的閃躲,又或許,他根本就忘了還有她這號人物,但她卻還無法徹底消弭對他的愛慕。
夏藍渴望見到他,卻只能在夜深人靜時,縱容他在夢里撒野,縱容他在夢里一次次狂肆地親吻她的唇。
但是,現在她還不要見他!
「知道嗎?我不要見他!」夏藍重復著。
王小姐疑惑地點點頭,她一直搞不清夏藍與馮旭杰之間的關系,但是……付錢的是老大,她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成了。
夏藍松了一口氣,將行動電話交還到王小姐的手里,轉過身來,卻看見門口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的心髒驀地停止,然後又快速地跳動起來,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怦!怦!那驚天動地的心跳聲,夏藍不禁要懷疑,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見她的緊張,與她的……期待?
馮旭杰一步步走來,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黑眸里泄露出一絲灼熱的深情,他盯著她的小瞼,饑渴地搜尋她所有的表情。
懊死的她,竟然躲了他五天?
他該暴怒她的自作主張、痛斥她的自以為是,但……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他知道,她的決定是對的,他們兩個人的確不應該再見面。
只是,他大可提早結東這個無聊的約定,兩人斷得干干淨淨,但是他做不到,他也不想這麼做。
他這幾天雖然經常見不到她,但是他知道她仍睡在馮家的客房,這樣似乎就能滿足他心中的那絲渴望,所以他縱容她這麼做。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卻愈來愈煩躁,見不到她的感覺很難形容,尤其是听到她剛才堅持不想見他的態度跟語氣,他覺得自己的驕傲被刺傷了。
馮旭杰很生氣,氣她幾天沒見到他也無所謂,但是為何她的眼里閃爍著感動與欣喜,像是很高興見到他?!
那雙水眸,輕易地融去他的怒氣,他因為見到她的欣喜而滿足。
「原來你是逃到這里來了,我還以為你逃到一個讓我找不到的地方。」馮旭杰看見王小姐離去後,便望進夏藍的眼里。
夏藍垂下眸來,不想承認自己的膽小。
「我沒有逃。」她只是躲,沒有逃,真要逃,她會逃得讓他找不到。
「沒有逃,那為什麼連看我的勇氣都沒有?」他靠近她,語音低啞。「你這幾天總是避著我,以為我感覺不到嗎?」
原來,他是在乎的;原來,他也是想念她的……
他的靠近讓她軟弱,她發現他讓她陷得更深了,她索性閉上眼楮,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一舉一動,總是能牽動她的喜怒哀樂。
馮旭杰看著她閉上雙眼,薄唇微微牽動、淡淡地說。
「合眼……是一種邀請嗎?」邀請他的吻嗎?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夏藍驀地睜眼。見到他已經夠教她迷亂,她不能讓他的吻再度入侵她的心。
只是,她的反抗來得太遲,馮旭杰不接受她的拒絕,捧起她的小瞼,吻住她柔軟的唇,回味著她甜美的滋味。
這幾天他放任她躲避他,獨自隱忍著想念她的渴望。
夏藍試圖推開他,腰間卻被束得更緊。
第一秒鐘,她真的、真的很努力地想推開他;五秒鐘後,她逐漸軟弱,推開他的降低;十秒鐘後,她因為他的吻而心折,再次放任自己深陷,回吻著他。
淚水又要涌上,被夏藍逼了回去。不哭!絕不在他的面前哭!
熱吻稍歇,夏藍捧住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像是要記住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吻……
她要的不多,在這一刻里,她只要他這樣深情地看著她。她只要記得他此時的表情,就能讓她回味一輩子。
于是,她很滿足地笑了,笑得溫婉、笑得溫柔,笑得一如千金小姐般的優雅。
看著夏藍的笑容,馮旭杰莫名地心慌。她的人分明還在自己的懷里,他卻突然寂寞起來……
他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像是這樣就能捉住什麼。
夏藍不再像之前那樣哈哈大笑,馮旭杰覺得這樣的她,感覺很陌生。
她細細地看著馮旭杰的手,他的感情線又深又長,呈現一個美麗的弧度,以手相學來說,會有一個幸福的婚姻……
真好,他會幸福!
細細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劃來劃去,馮旭杰微微的搔癢、微微的心悸。
「幾天不見,你喜歡看我的手勝過于看我的臉?」他輕問,竟然跟自己的手掌心吃起醋來,他放下自尊、跟隨心中想見她的念頭,並不是為了看到她的頭頂。
夏藍不理會他,只是將他的雙掌並在一起,看見一道弧線從右手食指繞到左手食指,圓圓滿滿地掬起一道完美的弧線。
「你會有一個很棒的婚姻。」她指著他手中的感情線,仰頭笑道,笑容有些淒涼,因為他那個幸福快樂的婚姻對象……不是她。
「很棒的婚姻?我一點也不這麼想。」看出她很難過,馮旭杰濃眉緊擰,心口驀地閃過一陣剌痛,他故作無所謂地說。「我打算在一年內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然後按照計畫結婚生子,這樣的婚姻叫很棒嗎?如果是,我很歡迎你來觀禮。」
夏藍的心像是被誰猛揪了一下,為了他口中所說的婚姻而心痛。
「不,我才不要去。」夏藍胸腔內隱隱疼痛,她沒勇氣看他挽起別的女人、為她戴上象征一生一世的戒指。夏藍怕自己會跳出去、扯開新嫁娘的頭紗,對著新娘嘶吼說這男人是屬于她的……
扁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好笑,于是「噗」的笑了出來。
「想什麼?這麼好笑?」馮旭杰掙開她的手,抬起她的頭。
夏藍搖頭不語,沒必要讓他知道她在乎他。
「我問你,那個賭注很重要嗎?」夏藍輕問,為了她即將做出的決定而問。
「酸」從心髒正中央傳到四肢末梢;「澀」染上舌尖,但她仍是笑,不讓他看出她的想法和真正的心情。
馮旭杰凝著她的表情,那種不該有的慌張再度侵佔他的心,這個賭注重要嗎?
不!一點也不重要!因為賭注的另一個人柏彥斌,正因為婚約而心緒紊亂,所以他已經沒有比賽的對象。
「當然很重要。」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因為他看得出夏藍眼中隱約流露出逃避的神色,那讓他選擇繼續留住她。
好,很重要!那……有沒有影響她的決定?
夏藍遲疑了幾秒鐘之後,她發現她真的沒種到了極點,因為她沒有膽子再有一個禮拜的牽扯。
她要走,無論這個賭注重不重要,她都要走。
嘆息很輕、很輕,輕到沒人听見。
「我知道了。」她悲哀又無奈地笑了。
在望見她笑的那一瞬間,馮旭杰以為她會消失在他懷里,那種莫名的恐慌是如此明顯、讓他心驚。
他抱住她,很緊、緊得不像話,他親吻她,很用力,一次不夠再一次,直到她的味道滲進他的每一根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