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的秀還有三個月,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再找,更何況維多利亞這次放棄國外知名的模特兒,特別找上我們,為的就是要找個有東方氣質的美女,不但要有縴細的內涵,還要具備野性的外表,再怎難找,你也要找出來。」韓介堯停下手中的工作,特別強調他的需求。
「我知道了。」柳業悒郁的吞下所有抗議之聲,只因為他心知肚明,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維多利亞服飾在國際上擁有盛名,如果能替維多利亞辦妥這場秀,不但可以替「Cat」賺上一大筆錢,還能將「Cat」推上國際舞台,後續的財源更是難以預測,以韓介堯的商業頭腦,他斷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這陣子很忙,要辛苦你了,另外,這些日子你要多擔待一些,我有些私事要處理,可能不會常常留在公司里,有重要的事情,就打電話聯絡。」韓介堯軟下聲音,難得揚起笑容對著柳業說。
「沒問題,這些事就交給我了。」柳業難以置信的看著韓介堯的笑臉,被他的笑迷的七葷八素,哪還怕辛苦不辛苦,什都答應了。
韓介堯達到目的,從容的站起身,在已經神魂顛倒的柳業肩上鼓勵的拍了拍,接著便直接走出門去,留下柳業搗著胸口,在當場傻笑著。
走出大門上了車後,韓介堯斂起笑容,恢復他原本冶然的臉,他一向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來達成他的目的,在事業上是這樣,對柳業是這樣,就算對他現在即將要拜訪的對象也將是這樣。
粱允晨!該是你對當初那一席話,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韓介堯凝眸看著後視鏡里的自己,思緒回到生澀的少年十五二十時……
當時他還是個學生,就讀的是可以直升高中的國中,國中部與高中部雖分屬校園兩邊,但是活動範圍是相通沒有阻礙的。
他從小就不愛讀書,憑著高人一等的記憶力,成績並不算太差,加上他從小就有領袖魅力,總愛吆喝同學跟著他四處玩,路見不平時,還會拔刀相助。
只不過老師對他很感冒,老說他帶頭胡鬧,而他仗義勇為的行為,更被人解讀為喜歡打架滋事,與不良少年無異。
後來,他高二的時候,國中部來了個美麗的轉學生,听說是因為父親調職,所以必須暫時到這所學校就讀,而她,就是梁允晨!
她一來,馬上在學校里造成轟動,不光是她的成績優秀,她出色的外表相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更是讓許多男生對她一見傾心。
在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況下,他只當人言有膨脹的作用,對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直到某天他在學校的演講比賽里與她相遇,她那不同于同年紀女孩的聰慧,令他印象深刻,在演講比賽之後,兩人相談甚歡。
情竇初開的他,只想跟她做個朋友,更毫不避嫌地在言語間吐露對她的好感。
風聲很快的傳開,且愈演愈烈,在一個仲夏午後,他沿著教室後的小徑打算往籃球場前進,無意間卻听到前頭轉角處,傳來熟悉而令他動心的聲音,只是談話的內容卻不是帶著善意。
「允晨,高中部有個學長放話,說非釣到你不可,這件事你應該听說了吧?」一個女同學好奇的問。
韓介堯倚著牆,不發一語的听著,也想趁這個機會知道允晨的想法。
「說什釣不釣?我又不是魚。」允晨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只是技術性的閃躲著。
听進她不冷不熱的回答,韓介堯的笑臉緩緩的涼了下來,心底已經有個底——這個女孩根本不喜歡他。
只是,在允晨的心中,卻不如表面那樣平靜,這個知名的學長,在她才剛轉學進這個學校時就已經听說過。
雖然說他是老師眼中的問題人物,但是他獨樹一格的生活態度,與他無視人言的自在,早已經吸引她所有的注意,更別說是在演講比賽上,看著他侃侃而談的樣子,年輕的心早巳因他而蠢蠢欲動,然而少女的矜持與家教的嚴謹,讓她只能在心里偷偷戀著他,卻怎也不敢多說。
看著允晨出神的樣子,女學生提高聲調,怪聲怪氣的叫起來。
「你該不會是也喜歡上他了吧?!他可是個問題人物,不但抽煙喝酒,偶爾還會在校外惹事,你這個乖乖女,不會就是喜歡那種壞男人吧?」
女同學的一番話,把允晨心里真正的感覺都給掩蓋住了,她只能裝出無動于衷的模樣,甚至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來表示自己的清白。
盡避韓介堯沒有听到允晨的回答,也看不到她厭惡的神情,卻仍舊覺得他被傷害了。
一直以來,沒有人能左右他的行動,他只做他覺得正確而有意義的事,只是,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對人言免疫,對于心儀的女孩,她的一舉一動、每句言語都能操控他的情緒。
「我不相信你不喜歡他,他長得可好看的,年紀輕輕就有男人的味道,他在學校可有一大票的擁護者,你一定是愛他在心里口難開。」女學生擺明不被她的表情蒙蔽。
允晨的身子僵了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她決定在言語里充分表現出她的不能認同。
「我怎可能喜歡上他?我爸的事業成功,而我的成績又是一等一,像他那種出身,那高不高低不低的成績,搞不好還考不上一所能看的學校,別說是要跟我交朋友,我連跟他說話都懶得理……」允晨不自覺揚高了聲調,只因為年輕的心太容易受到擺布,而且同儕的取笑更是她不能接受的事,于是她單純的只是想撇清,怎料卻采用了一種最傷人的方法。
倚在牆後的韓介堯,在听到她傷人的話語後,手滑了一下,一時拿不穩手中的籃球,便乓乓乒乒的落地,往正在談話的女孩們滾過去。
韓介堯的身子有瞬間緊繃,最後仍選擇直接面對允晨,他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究竟是屬于哪一種人?
只是……同樣年輕的心,同處尷尬的情形,都有著被人評斷的難堪,于是韓介堯的反應也是同等的傷人。
「懶得跟我說話?那我倒是問問你,那回演講比賽完,我遇到一個不想回教室的國中女生,硬是等到高中部比賽結束,只為了要跟我聊天,那個女人叫梁允晨,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韓介堯不滿被她批評,于是采取最激烈的反擊。
「我……我沒有。」允晨被他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住,一下子不知道怎反應。
「允晨,真的是你留下來等他的喔?」一旁的女同學唯恐天下不亂的湊過來,像是要探听八卦的狗仔隊。
「我沒有!他說謊,明明就是他拉住我的。」一急就失去鎮定的允晨,只記得要否認,甚至不惜用謊話來捍衛女孩兒的尊嚴。
「梁允晨!」韓介堯火冒三丈,沒想到心儀的女孩竟會這樣排拒他,甚至還指鹿為馬,硬說他才是說謊的人。
「我不可能會喜歡你的,你愛打架、不讀書,一點兒也下上進,我怎可能跟你做朋友,像你這種人別說是考上學校,搞不好連畢業都有問題,我怎可能會喜歡你?!」允晨看著女同學懷疑的神情,心下直想替自己開月兌,要是讓母親知道她跟男孩子有牽扯,一定會不高興的。
「那你干脆直說,像你這樣的千金小姐,是我這種凡夫俗子踫不起的人,我最好是離你遠遠的,省得弄髒你。」韓介堯拳頭緊緊握起,只是發怒的對象不單單只有她,還有更多的原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