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下堂妻 第32頁

他慢慢的將她抓住,一點一點的將她拉了過來。

終于,他將她抱住,而在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把她緊緊攬在懷中,像是害怕她會一溜煙的自他眼前消失般。

「沐月,」他緊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釋放,也因為放了心,不禁激動落淚,「我會因為你而少活幾年的……」說著,他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

「傅少爺?傅少爺?」上頭再度傳來羽良的聲音。

「我找到沐月了,她還活著——」他話才說完,上頭傳來一陣歡呼。

「羽良,青石,天色已暗,你們暫時扎營吧!這底下似乎有幾條獸徑,明天天色一亮,你們便從另一邊下到溪谷,再循著獸徑上來。」

「在底下待一晚,你跟小姐行嗎?」

「行,只一晚,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羽良應了一聲,立刻領兩家壯丁在險坡上扎營,而官兵則押著黑衣男人下山,並前去追捕其他兩名逃走之人。

險坡下,傅天抒在微弱的光線下,細細的看著靠在他懷中的姚沐月。

他差點兒就失去她了,一回想起來,他心里還是很害怕。

他從沒想過除了他娘親,會有另一個女人教他如此牽腸掛肚。他是真的想過,若她真的死了,他會以死謝罪。

因為若不是他,花散舞不會恨她、怪她、加害于她,說穿了,若她死了,那凶手就是他。

幸好老天可憐,讓她在墜崖後竟奇跡生還。

他想,必然是她做了許多善事,昔她自己累積了這般福報吧。

「沐月,」他閉上眼楮,沉嘆一記,欣喜的淚珠再度滑落,「這次就算你不要我,我都要追著你、纏著你,你認命吧。」

這里是哪里?霧茫茫的一片但總覺得似曾相識。

啊,是「那里」啊,是那個做了鬼之後要去的地方。她想起來了,上次見到托缽僧便是在這個地方。

所以,她又死了?!

原來她注定命薄,原來她從來就不是個能擁有未來的女人,讓她重新再活一次,不過是為了彌補她曾犯下的錯一解救她無辜惹上官非、客死異鄉的父親,以及傷心過度、但郁而逝的母親。

雖然她未能活到看見爹娘月兌險,但她相信翠竹跟羽良一定會謹遵她的叮囑,幫助姚家平安逃過一劫。

她該還的都還了、該清的都清了,該做的也都做了。

此時她理當覺得無瓶,理該放下一切無謂的執念而去,可為何她心里有牽掛,她心里惦著一個人的身影……而那人竟是傅天抒!

原來她對他的戀心是如此的執著堅定,以至于即使生命重來一次,她還是無可自拔、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她真是個愚妄的女人,明知愛是如此的苦,竟又沉淪其中。

想著,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孩子……」突然,白茫茫的雲雪之中傳來熟悉依舊的聲音。

她循著那聲音望去,只見托缽僧的身影漸行漸近,容貌也漸漸清晰。

「大師。」見著他,她膝蓋一屈的跪了下來。

托缽僧來到她的面前,慈祥一如往昔。「孩子,你哭什麼?不是讓你回去彌補過錯了嗎?」

「大師,沐月確實已彌補了過往犯下的錯誤,可是……說了不愛的人,我還是愛上了他……」

托缽僧听著,呵呵的笑了起來,「孩子,不是早對你說過,那是逃不開、避不掉的宿命嗎?就算是劫,你也只能去化解它呀。

托缽僧笑著說的話,卻讓她心痛的淚流不止。

「大師,既然是命中注定,又為何那麼的苦?」

他笑嘆了說,「本就該苦,不然就不值得你去追求了。」說完,他伸出手輕輕的覆著她的額頭,「好了,你該回去了。」

「咦?」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額頭一陣發燙。

第10章(2)

好熱、好熱,熱到她幾乎要尖叫——「不!」她放出咽喉里的聲音,同時睜開了眼楮,而當她睜開眼楮,看見的是一張擔憂的臉——傅天抒的臉。

他正定定的看著她,眼里泛著淚光,一滴眼淚自他眼中滑出,滴落在她的額頭上。

「我死了嗎?」她怔怔的看著他。

他對她溫柔一笑,然後搖頭。

「那麼是夢?」

「不是夢。」看著剛蘇醒過來的她,傅天抒難掩激動,淚水一滴一滴的掉落。

那眼淚落在她額上、鼻上、臉頰上,好熱,這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

可怎麼會?看著昏暗的四周,頂上隱隱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她滿心疑惑。「為什麼?」她記得自己為了保全清白而往谷底跳,可為什麼此刻卻在他懷中?他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只將她緊緊的抱住。

在他懷里,她听見他穩健的心跳,她感受到他的溫暖一這一切都不假。

「你該回去了。」

托缽僧這麼說是因為她還活著?

她何德何能?竟能受老天如此恩寵,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逃過死劫。

看著淚流滿面的傅天抒,她心里揪緊。他流淚,是為了她吧?她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為她流淚。

伸出手,她輕輕的撫著他的臉。「真的是眼淚?」

他眉心一擰,有點難為情。

「你為我……流眼淚?」她定定的望著他。

他握住她輕撫自己臉龐的手,「是,是為你流的眼淚。」

她秀眉緊擰,鼻頭一酸,眼淚也止不住的涌出。「原來我在你心里,不是無足輕重……

「當然不是。」他斂眉苦笑,「若你真的死去,我恐怕也活不了。」

聞言,她驚疑的瞪大眼楮。他說的可是真的?因為愛他而受的苦,如今真的值得了?

他是她注定逃不掉、避不開的宿命,他是她不論如何都只能去化解的劫。她如今總算明白這重來一次的機會,為的不止是救回她爹娘的命,也為了化解她與他之間的劫與難。

「對不起,我差點兒害了你的命。」他歉疚的說。

她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若不是我,花散舞不會加害于你,使你險些命喪于此。」

听了他的話,她若有所思,秀眉微燮,語帶試探,「花散舞為何會離開傅府,難道是你不要她?」

雖說花散舞實在不是個好女人,但他難道是因為戀上了自己,所以趕走花散舞?若真如此,也莫怪花散舞會遷怒于她了。

「不,不是那樣。」他無奈一笑,「我之所以將她驅出傅家是因為她背叛了我,辜負了我對她的心意。」

「她做了什麼?」

「她偷了我爹娘的東西變賣換現,卻毫無悔意。」他解釋,「你替我娘贖回的鳳頭金簪便是她偷去賣掉的。」

「什麼?」她還以為花散舞賣了金簪是為了幫助傅天抒重振家業,沒想到那竟是她自香月夫人那兒竊去賣了的。

「她變賣東西的所得,我分文未索的全給了她,可她卻沒有一絲悔悟之意,反倒對你心懷怨恨,甚至做出如此冷酷之事。」他自責又痛心地說︰這全都是因為我錯看也錯愛了她。」

原來事情是這樣,看來花散舞是真的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呀,她本該有機會抓住幸福的,終究是錯失了。

「沐月,你怪我吧。」他深深的注視著她,「我願意用今生來彌補你。」

用今生來彌補她?老天,他這話的意思是……

「你可以不要我,但是我絕不會放棄你。」他眼底竟滿是深濃熾熱的情意,「我會纏著你不放,你若終身不嫁,那我便終身不娶。」

她眨了眨眼楮看著他,「你……你這是在向我……」

「嫁給我。」他一臉誠懇,「我會努力變成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見的,他……要她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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