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明白了一切,他的表現並不是愛,只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欲罷了,在他的心里……這像是一場拉鋸戰,他不過是想綁住她,僅此而已。
只是,她要的不是感情拉鋸戰,也不是想爭什輸贏,而是一種屬于心靈的契合,但這樣的認知,從來不在韓介堯的心上。
允晨抹干臉上的淚,轉眸對台上呆楞的神父,冷冷的說道︰「韓先生,這場鬧劇該結束了,請你不要再打斷李老板跟我母親的婚禮。」
「我就說不會有婚禮……」韓介堯大吼道,吼完才發覺他剛才似乎听到什。
「你說,這是李老板跟……你母親的婚禮?」韓介堯問道,目光在婚禮當事人中間繞了繞,只見李老板拚命點頭,梁母也是一臉無辜。
「沒錯。」允晨沒有回眸,只是用僵直的背影對著他。「如果願意觀禮,就請坐,若還有別的事,你也可以自便。」
韓介堯的眉頭蹙了起來,霎時感到無比的錯愕與困窘。
這個該死的柳業,根本是刻意誤導他,讓他來這里鬧了這一個大笑話!
只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才被迫正視自己的情感,那種不願意她離開的意念有多強烈。
韓介堯在位置上落坐,神父如釋重負的將儀式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深怕還有什意外發生,一口氣提在胸口,直到新人交換戒指,典禮宣告完成。
這其間,韓介堯的眸光未曾梢離,只是凝視著允晨的背影,在心里咀嚼著那強烈的情感。
為了留下她,他真的願意娶她,給她一個婚姻,只要能留下她。
他不想再嘗一次,那幾乎失去她的慌亂,他無法奢求她會愛上自己,只要能強留住她的人就好。
結束了婚禮的儀式,梁母的心情總算是從那一場混亂中平靜下來了,她握住允晨的手,半是擔心、半是高興的問︰「你跟韓先生是怎回事?他怎會以為這是你的婚禮?甚至沖動的想阻止你嫁人?」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談。」允晨搖搖頭,仍能感覺他炙熱的眸光,正燒灼著她的背。
「他跟你求婚了,允晨!快點答應他吧,他可是個難得的黃金單身漢,別千里迢迢,到什維多利亞總公司、當什模特兒。」梁母仍是不改初衷的勸說。
「媽,你跟李叔是初戀情人,卻陰錯陽差的男婚女嫁,大半輩子過去,好不容易才又踫到面,而且也結了婚,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你別擔心我了,你今天就要跟著李叔到大陸去了,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至于我,也會搭下午的飛機到法國去,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不想放棄。」也是她能忘記他的唯一方法。
「你既然這說了,我也就不勉強你,自己看著辦吧。」梁母拍拍她的手背,無言的為她加油打氣。
「李叔,要照顧我媽,她就拜托你了。」允晨轉身向著李老板,而後者果決的點頭,沒有一絲遲疑。
「你們先走吧,省得趕不上飛機。」允晨提醒道,剛才那一折騰,浪費了不少時間,她也該回去整理行李了。
梁母不舍的抱著允晨,而後在李老板的催促之下,離開了教堂,閑雜人等也陸續離開。
允晨知道韓介堯還在身後,但是她不想多說什,只是逕自走入新娘休息室里收拾,正當她打算離開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來。
「你要到法國去?」韓介堯單刀直入,剛才听到他們的對話,他的心跳又開始一陣慌亂。
「下午的飛機,也該走了。」允晨做勢看著手表,一副趕時間的模樣。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如果你擔心我嫁人,我可以告訴你,不用擔那個心,我沒膽子結婚,只是去工作,剛才那一幕已經夠驚心動魄了,放心吧,不會有人敢娶我。」允晨心想,這總可以滿足他的獨佔欲了吧。
她不嫁人?很好!他的確不準她嫁給別人,只是……她決定離開的事實,還是讓他覺得不好受。
「我願意娶你,你還執意要走?」韓介堯不明白,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允晨的回答,是一抹無奈的笑容。
「那是你以為我想要的。」她搖搖頭,側身閃過他,開了門就想離開。
「允晨!」他將她扯回自己身旁,不喜看她如此的淡然。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肯相信嗎?」允晨回視著他的眸子問。
空氣像是突然凝結了,韓介堯的眸子有著驚訝,也有著不信,卻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讓我走吧,我快趕不上飛機了。」允晨心二譏,多說已是無益。
「既然愛我,為什要走?」韓介堯加重了手腕的力道,並不想放手。
「因為你不相信我,那我留在你的身邊,並沒有什意義。」她溫柔卻堅定的推扯著,想把手從他的掌中抽回。
「我信!我相信你。」像是察覺她離去的意念甚堅,韓介堯的眸里多了一絲野蠻,扯住她的手,更是不肯放。
「可是現在,我不相信你了。」允晨嘆了口氣,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若是就此心軟,男人永遠會將女人的付出認為理所當然。
「你到底……」辯才無礙的韓介堯,第一次不知該怎應對。
「我跟維多利亞的人並沒有簽約,只留在法國半年,視情況而定,我想我們該分開一段日子,讓彼此好好地想清楚,到底要的是什。」她知道她拗不過他,講理或許還有用。
韓介堯蹙著眉,輕輕推開她,低首注視她半晌,最後像是下了什決定。
「好,你可以到法國去,不過,這半年內,你別搞什閃電結婚,你知道我的個性。」他語出恫嚇,算是同意她提出的說法。
他的確需要時間來厘清對她的想法,他們都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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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
陰冷的天氣,黑沉沉的天空里見不到一絲陽光,偶爾還會飄下幾滴雨,這惱人的天氣怎樣也不討喜,就連身處在浪漫之都—巴黎,也沒能讓韓介堯的心情變得更好,不過,身旁一個蠕動的嬌軀,倒是讓他扯出一抹淡笑。
她像是一只溫馴的小貓,正找尋最適合的姿勢。
韓介堯沒有移動身軀,任由她亂磨亂蹭,在他懷中沉睡,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她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柔軟的豐盈偎著他的胸膛,而在他身旁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梁允晨。
思念總在分手後。
這句話,在她離開後的二十四小時內急速發酵,讓他在最短的時間里明白,說這句話時會有的心境。
在他願意沉澱下所有的心情後,一切突然變得好清楚,紛飛的情緒歸于寧靜,思念卻倍加清晰。
起初,他想那只是一時的迷亂,于是,他按捺住性子,留在台灣處理該處理的事,像是他毫不在乎她遠離的事實。
她離開的第三天,柳業說︰「允晨在法國的情形不錯,表現讓人很滿意。」
他只是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件事。
又過了三天,柳業又說︰「允晨在法國挺出名的,引起不少人對東方模特兒的注意。」
他還是點頭,只是臉色沉了些。
時間再過一個禮拜,柳業又說︰「听說……有不少知名的男模特兒對允晨很感興趣。」
他咬著牙,沒說話,連點頭的動作都顯得僵硬。
「听說維多利亞的少東,對允晨展開強烈的追求……」在一個月後的今天,柳業還是沒忘記要向他報告,關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