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人,你別急,合同呢也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不礙事的。」其實,本來也不願再留下,可那船宮里的船樣設計實在是糟透了,再加上造船的手法太過于傳統,和她腦裝里所知道的可是差遠了。
所以,她就忍不住好心地想要留下,多教他們一點再說,她們倆,一個傷一個病,也不急著回去。
「二爺,你--」儷人真是欲哭無淚,「二爺行事向來深思熟慮,怎麼這回卻魯莽行事?」這事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
她知道江畔有船宮,可二爺是去鎮上抓藥,怎會打探起工作,還跑到船宮去?
二爺可是「龔閥」的一流引水人,不但對河水流向、氣候變化一清二楚,就連龔閥的船宮都是由二爺一手主導,如今留在這兒,恐怕時間一久會後人疑竇。
況且遇上的還是觀永的雋王爺……雖說二爺和雋王爺以前不曾見過,可雋王爺是知道龔閥的,五當家也提過,觀永的雋王爺颯爽不羈,與龔閥交好也是想習得船只制造的枝術,多年來龔閥一直推托,誰知道搞在二爺失憶後遇上。
「這算魯莽嗎?」龔不悔撓著臉,「那我接著要說的事,你恐怕會更生氣。」
儷人聞言,顫巍巍地抬眼,「二爺該不會還答應雋王爺其他事吧?」
「呢一也不算答應他什麼,只是他人太好,直說要替我找個安身之所,我實在是推拒不了,所以就答應要住進他在鎮上的別院」
她听完,無力地閉上眼。完蛋!二爺就算失憶,但對于船只的想法概念依舊清楚,雋王爺一听就知曉,直想網羅二爺這人才可,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報閥的產業分號遇布這片大陸,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還擁有自己的兵馬,每個皇朝的帝王莫不想要拉攏,但龔閥二爺竟在失憶之後淪為雋王爺的船宮從事……這事傳出去象話嗎?
「儷人,你別氣,我也是擔心你的身子,心想要是往進別院里,你就有人可以照料啊」龔不悔輕拉著她的手。
「奴婢只是個奴婢,哪里需要有人照料?」她已經氣得快說不出話了。
「可我跟王爺說,你是我的妻子。」
「……」她徹底無言。
「我在外扮男裝,帶個貼身丫鬟多怪,干脆就說是妻子,豈不是一勞水逸?」
「一勞水逸」儷人驀地抬眼,「二爺,咱們現在就離開這兒吧。」
對,趁現在趕緊離開,雋王爺也追不上她們。
「可是雋王爺派了人送我回來,人在外頭等著接咱們去別院。」
儷人的表情像是被雷打中,「二爺有沒想過大小姐在府中等待咱們的心情?」
「對了,王爺說他可以幫咱們捎消息,你就把咱們在去暮城的宅號告訴王爺,這不就好了?」
听主子說完,儷人閉上眼不想說話。
能說嗎?她能說嗎?一說出龔閥的名號,雋王爺還會讓二爺走嗎?而就算現在不說,二爺也已經報上了龔姓,就怕久待之後,雋王爺那般聰穎之人會起疑。
可這件事已經是板上打仃,由不得她說不,就算她說不也改變不了什麼。
于是只好帶些簡單物品,兩人辭別了房舍主人,便跟著雋王爺的隨待到別院。
第二章船宮獻計(2)
「你總算來了,不悔」
「王爺。」一進別院,還來不及欣賞這別院的恢弘富麗,就見相太極已經在大廳里等候,她只好拉著儷人走去行禮。
儷人始終垂著眼,忖著雋王爺不知道會過問什麼事,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這位就是尊夫人吧。」相太極瞥了她一眼,便將注意力擺在龔不悔身上。
「正是。」龔不悔拉著她介紹著,「儷人,這位就是雋王爺。」
「見過雋王爺。」她欠了欠身。
相太極揚起眉,打量著這對壁人。「郎才女貌,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包引起他興趣的是,這兩人並沒有進入大宅院的膽怯畏縮,仿佛在這種地方行走是家常便飯似的。
這個龔不悔到底是何來歷?雖然他說他在去暮城經商,適巧懂一點船只制造,但看他一身粗布衣裳,姿態卻是非常優雅,模樣年輕,卻已有種渾然天成的霸主氣勢,可偏偏人又好相處極了,那率直性子很討他喜歡。
「好了,先帶尊夫人下去歇惠吧,畢竟她身子不適。」
「多謝王爺。」
「待會你再陪本王到船宮,本王想听你再多說一點艙璧該注意的事。」
「是」由隨從帶著進入偏院,待人退開後,龔不悔要儷人先躺著,輕聲道。「我去請人幫你熬帖藥,你在這兒歇著。」
儷人忙不迭拉住主子,「二爺,你是怎麼跟雋王爺提你的來歷?」她一直以為雋王爺應該會追問,豈料卻沒有。
「放心吧,該怎麼做我腦袋很清楚」她沒了記憶,只好隨口亂編應付了事。
「可二爺不是要我說宅號,那……」不就等于她坦承失憶忘了宅號?
「我跟王爺說,我長年在外記不住宅號。」
「王爺信了?」
「要不他還能如何?」龔不悔唇上那抹笑意仿佛在告訴她,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好了,先歇息,你得趕緊把病和傷給養好才成。」
「嗯」儷人輕點著頭。
二爺說得對極,她總得先把病養好,要不到時候怎麼帶著二爺離開這里?
然而,儷人的如意算盤打得精細,事情發展卻不如預期。
雋王爺的別院猶如一座牢籠,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根本就走不了,更令她氣惱的是,二爺卻像是沒事人般,天天到船宮工作,回別院之後,竟還和雋王爺談笑風生,仿佛相見恨晚。
尤真是在修補那破底船過程中,二爺示範特殊的修補法和街接技術,引起船宮里的師傅船工一陣嘩然,莫不嘖嘖稱奇。
雋王爺心情大好,帶二爺回別院之後,特地設宴,找來幾個歌伎樂伶助興,而爺也特地帶著她到大廳一道用膳。
「所以說,那水密隔艙有這麼需要注意?」
「是的一般來說,水密隔艙依照船只大小可隔出不同數目,重要的是餃接方式,不管是平接或針接,縫隙得要記得塞入桐油灰,如此一來,船艙不易進水,就算進了水,也不會輕易沉沒。」
听著龔不悔幾乎是傾囊相授的話,儷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在矮幾底下的手卻不往地輕扯著她,示意她別多說。
報不悔探手輕抓著她的手,依舊和雋王爺談笑風生。
「不悔呀不悔,本王遇見你是一世不悔」相太極為自己找著一塊瑰寶而欣悅不已。原本他是坐在主位上的,但一時聊得開心,已移座到龔不悔對面。
那張笑臉偏女相,然而那眉間神采和氣質卻又是姑娘家不該擁有的,這人似女非女,莫名地騷動他的心。
「王爺醉了。」龔不悔含笑替他斟了酒。
相太極移不開眼神,被那唇角笑意給掀住了魂,手不自覺地探向她,可尚未踫觸到,微涼的酒杯便塞進他的手中。
「王爺,今兒個是引船修補的好日子,再喝一杯吧」龔不悔捧起另一只酒杯敬他,那笑意染上眉眼,就像是春風捧過百花柔瓣,惹得人心蕩漾。
他愣了下,懷疑自己真是醉了如果不是醉了,為何會瞧不悔瞧到如此失神?不悔是個男人,妻于就坐在身旁呢,他這是怎麼著?
岸著,相太極爽快地一飲而盡,抹了抹臉,不再深思心間的悸動,反倒是想著該怎麼將龔不悔永遠留在這攀潮鎮里。
這塊大陸水流通布,無定河在百年前因為地動,被大變的地形分刻出許多支流,在這塊大陸上的許多國家都想利用這水路獲取包多的資源,所以造船技術最佳的龔閥聞名遐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