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講都講了,話說出去又收不回來,何況他大少爺還未必肯賞光哩!
然而二十分鐘後,就在樂玢玢以為齊昊鈞不會出現、她自己就灌起酒來之時,門鈴聲竟然響了……
「嗨!帥哥金主,我真是沒想到,你連穿休閑服都這麼好看呢!」樂玢玢開心的前去開門,大方與他招呼還贊美的說道。
「你怎麼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齊吳鈞看了她一眼。「你喝酒喝太「駭」了是嗎?」
「才不。」樂玢玢回給他一記甜美笑容。「一個人喝哪有可能多「駭」?」
「是嗎?你的標準顯然跟我的很不一樣。」齊昊鈞聳聳肩淺笑。「如果我沒過來,搞不好你一個人都可以喝到翻過去。」
「是啊,剛剛我還在想,你可能不會過來了。」樂玢玢的聲音听起來好哀怨。
「哦?我在你眼中這麼冥頑不靈?」這女人是怎麼了?會獨自喝悶酒的人多半是有什麼心事,她有嗎?管那麼多干嘛?齊昊鈞不斷地在心里怒罵,他也不過是乘機過來跟她道個歉,干嘛想這些有的沒的徒惹心煩?
「喂,你在想什麼?」樂玢玢淨白剔透的小臉忽然出現在男人眼前,硬是讓齊昊鈞嚇了一大跳。
「我沒想什麼,只是懷疑你沒有記取上次的教訓。」他極力保持冷靜,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心里的變化轉折。他像個父兄似地教訓她。「女孩子出門在外,言行舉止醒是要多小心。」
「我知道,我會看情況的!」樂玢玢俏皮地吐吐舌,主動替齊昊鈞拿懷子、斟酒,然後將自己拋進柔軟的大沙發中。「能夠有朋友陪著喝點酒,這感覺的確很不錯。」
「朋友?呵!」齊昊鈞一臉嗤笑。「為什麼想找我喝酒?」
「沒為什麼,你干嘛那麼嚴肅?」樂玢玢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
「邀男人到房間喝酒不是你的習慣嗎?」他語帶譏諷,只要一想到她也會這樣大刺刺地邀請別的男人喝酒,他心里就感到非常不痛快。
「你又要借題發揮了。」樂玢玢終于明白他想說什麼了,他根本是指控她的言行不檢點。「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意見?為什麼跟我說話一定要這麼針鋒相對?我邀請你過來是善意,你想到哪里去了?」樂玢玢真的很生氣。
從認識到現在,這男人總是竭盡所能地對她冷嘲熱諷,她有做錯什麼嗎?還是跟他結了什麼怨仇而不自知?
或許她個性是有點糊涂,神經也大條了點,可周遭的人都喜歡她;唯獨他,動不動就說她笨、蠢,要不就是話中有話地影射她行為隨便、思想放蕩。
「可能你听了剌耳,可是我是為你好才說真話。確實,你並不聰敏過人,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點。」齊昊鈞坦誠的說道。
「既然我笨到無可救藥,笨到讓你看了就討厭,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她圓瞪著雙眼、大聲詰問。
「因為你已經開口了。」齊昊鈞答得理直氣壯。「我不喜歡自己被人說冷血無情。再說,我們現在爭辯這個有什麼意義?」
「是啊,確實很沒意思。」樂玢玢無奈苦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我感覺得到你的心很善良,卻總喜歡用言語來傷害別人,你真的好矛盾。」
樂玢玢直視他的雙眼,她清澈的眼瞳中輕蕩著一絲絲的委屈與受傷,這樣的樂玢玢,令齊昊鈞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我是被被女乃女乃帶大的,因為我的父母留下了一筆鉅額保險金,所以我女乃女乃為了保護我,花了很多心思。」她淡淡說著,似在述說一件平淡的陳年舊事,可這件事卻給她帶來無盡的傷痛。「為了那一筆錢,所有親戚的關愛都變得不單純,他們爭著收養我,甚至爭奪我的監護權,這一場戰爭,一直到我成年才結束。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親戚與我們聯絡,女乃女乃在五年前去世後,我就一個人獨自過活……」
「玢玢,我……」齊昊鈞很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我之前說話有點過分。其實,我會過來也是想向你道歉。」
他愧疚地望著她,終于明白她那傷心的表情從何而來,更為自己徒逞口舌之快卻傷了她而自責不已。
「沒關系。」她訝異他竟然會說「對不起」?樂玢玢嘴角揚起淺淺的苦笑,緩言說道︰「女乃女乃總是一直跟我說,對人要防備、要小心,我也老是被我的好朋友們罵笨,可我真的不喜歡隨時武裝自己,我已經失去了最親的親人,我只想要有人關心疼愛我,所以我就真心對別人,難道這樣也錯了嗎?或許真的是我笨吧。這是天生的個性,我也並不想如此……」
她自嘲,深深吸了一口氣想憋住淚水,但微潤的眼眶卻早巳泄露她的委屈和無奈。
「我懂了。」齊昊鈞輕啜一口酒,點頭。「以後我會盡量注意自己的措詞。」
「來,我幫你倒酒。」樂玢玢站起身想幫他添酒緩和氣氛,卻因為醉意而身子踉艙了下!
「小心。」他急忙扶住她,恰巧將她抱了個滿懷。他們怨言對視好半晌,這才尷尬地急忙分開。
「杯子破了,我來整理。」樂玢玢整張臉顯得紅潤美艷,剛才的意外令兩人身體接觸,嚇得她將手中杯子掉落在地上,滿地都是扎人的碎片。
「啊!」收拾碎玻璃的她不慎教玻璃割傷了手,不禁低呼一聲,鮮紅的血正從她細白的手指滲出!
「怎麼了?你受傷了嗎?讓我看看。」齊昊鈞緊張地握住她的手。「痛不痛?刺得很深嗎?唉,你真是不小心。」
他心疼皺眉,小心翼翼地將佳人攔腰抱起,溫柔地放在沙發上。「別動,我去拿藥。」
「沒事,你不要那麼緊張,只傷到一點點而已。」樂玢玢按住手指頭止血,安撫說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就算是小傷但也流血了啊!說不定傷口會被感染……」齊昊鈞彎身整理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
樂玢玢被這麼一折騰,酒意也去了一大半,她楞楞地看著忙碌中的他。
「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無意中感受到樂玢玢的目光,齊昊鈞疑惑地抬頭。
「真沒想到你動作這麼迅速,清理得這麼干淨,感覺好像常做家事。」樂玢玢一瞼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齊吳鈞沒有回答,繼續收拾著殘局。
「昊鈞,謝謝你。」樂玢玢小小聲地向他道謝。
「以後要小心點,特別是喝了酒之後,你老是莽莽撞撞遲早會出大事。」
「好,我記住了。」樂玢玢頑皮地吐了吐舌,嬌憨應道。
「不念你了,省得等會兒又苦著一張臉給我看。我打電話叫櫃台送藥來。」齊吳鈞站起身,逕自走向床邊撥打電話。
樂玢玢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言語和行為是有點嚴肅,但是,很明顯他是關心自己的!一思及此,樂玢玢的心里便覺得好甜。
「昊鈞。」她輕喚他的名字。
「什麼事?」
「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樂玢玢很不好意思的問,邊說邊難為情地搔搔頭。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齊昊鈞沒給她正面答覆,打完電話後,他一臉正經的看向她。
「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吧?既然是朋友,基本上不會太討厭.你不要再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了,有夠無聊。」
「喔,好。」樂玢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齊昊鈞則無奈的搖頭苦笑。其實,這個問題他也一直想問自己!一直以來他都非常討厭天真得幾近傻乎乎的樂玢玢。然而,倘若他真的討厭她的話,又怎麼可能會想著去幫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