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起來……關于那件‘棘手的麻煩’,重要文件應該不會在家里,還是往辦公室里找才有用……」
她仔細巡過書房的每個角落,連垃圾桶、絞紙機都檢查過,仍然一無所獲。
「早安,這麼早起來,為了看風景啊?」
翟昊類磁性但寒漠的嗓音,突兀地響在清晨冷冽空氣中。
「你早。」
背對著門的于隻倒抽口涼氣,一顆心咚地快速下沉,全身血液瞬間結凍。
天啊,地啊,她不請而擅進人家的書房重地,該如何自圓其說?
「怎麼樣?我這房子VIEW不錯吧?天氣再好一點,可以看到高高的新光大樓呢。」
他移動腳步靠近,展臂從背後樓她入懷中,呼著氣問道︰「喜歡嗎?」
「呃……很棒!不錯。」
「你是指房子?還是我?」翟昊類邪肆地一語雙關。
「都好……」她松口氣,輕輕掙開他的懷抱。
「真的?那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要……快別鬧了!我該走了,今天還要上班呢。」
害羞又心虛的于隻低著頭往外走。
「等等——」他一把將她拉回,溫熱大掌護住她的冰冷小手。「再陪我一會兒……剛剛瞧你一直在這書房里走來走去的,你也喜歡這個景吧?嗯?」
他一字字平緩說出口,一字字都像原子彈爆發般地威力十足。
「我、我其實是嗯,對。我只是看風景……」
她嚇呆了,一時間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于隻打死沒想到,原來翟昊類已經在外面看了自己好一陣子了。
他是否覺查自己的怪異行為呢?
「呵呵呵,我自己也最愛這房間,光線充足,景致開揚,讀書休憩都很棒。」
「可是,我上班要遲到了。遲到一次就不能領全勤,好虧呢。」
于隻的、七七上八下,從他的話語中,听不出來他到底發現沒有?!
「沒關系,全勤我補給你就是了。」
他的身體明顯熱了起來,眼眸中清楚映照欲火燃起的星芒。
「既然都來了,何不好好參觀一下我的家,也陪陪我……」
「不行……不可以再這樣,昨天你是醉了,但現在我們都很清醒!」
「于隻,別躲我……再看見美麗迷人的你,我禁不住又醉了……不然,你就當我是醉的吧!」
「求求你,我不要。」她縮在桌角,不敢張眼看他。
「別怕,昨晚我們不是很美好嗎?相信我,你會喜歡的……」
翟昊類抱起蹲坐地上的小美人,輕輕將她放置落地窗邊的貴妃椅。
「唔……你好討厭!」
她在他身體範圍內,根本無所遁逃,只能緊緊地閉上眼楮。
「我喜歡你的身體,好純潔……好美麗……」他一再贊嘆……
「啊……不要……救命啊……」
他的吻咬激起強烈的電流,再次的吸吮更搔刺她每一條敏感的神經,令她忍不住輕吟呼喊。
翟昊類是個克制私生活的好男人,成年以來很少踫到令他把持不住的女人,而于隻是那極少數中的一個。
「隻……你真的好棒!」他閉上眼,全心全意享受她的美好。
「呃,不行了,昊類……」
盡避她唇邊不停地哼出歡愉的吟唱,但奔騰的激情還沒能讓她喪失心魂。
方才的恐慌驚駭仍在腦中盤旋,當她被擺弄成後仰的姿勢,黑濠般長發垂落椅沿,頭部整個後仰,這樣的姿態讓她看到整個地板,每一寸都鉅細靡遺——
不經意的眼神一瞟,于隻赫然發現,靠近自己的書桌角底,壓著一張殘破的紙片,上頭破碎陳列驚悚的字句︰
偽藥吃死人……利益當道……祥類要錢不要名……不肖高層……
為錢喪盡天良……弊端……草菅人命……一旦爆發不可收拾……
啊!天助我也!
這是最好的線索,最好的罪證啊!
她告訴自己冷靜,趁著身上的男人完全沉醉的極致境界,她費力將手臂完全伸展,並快速勾起紙片,然後緊緊握在手中不放。
小小一片破紙包含無窮希望,母親的冤屈,全靠它了。
咖啡座里,何宏青氣急敗壞地鐵青著臉色。
「夜不歸營?嘖嘖……你不覺得自己愈來愈離譜了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于隻回答得十分坦蕩。
「問題是,你真的知道嗎?小隻,連我媽都看出來你變了。」
何宏青握緊的拳頭抵在桌沿,氣憤地一次次槌打,桌上熱咖啡抵不住搖晃溢倒四散。
「你在干什麼?想找人打架?這里是公眾場所,麻煩收斂一點!」
于隻忍不住動怒了,急忙以餐紙擦拭咖啡,抱怨道︰
「宏青哥,你不要老是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發脾氣。這樣真的很讓人討厭!」
「哼!說我不分青紅皂白?那你倒是說出個道理給我听听,」他打算追根究底,只因為這個女人是他愛的。「是什麼天大的理由,讓你孤身女孩子家整晚不回家?」
「其實,我認為你管得太多了。」于隻端起咖啡喝著,平和道︰「我已經是成年人,去哪里、做什麼都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你從沒替別人想過,不知道有人會擔心的嗎?」他痛苦地抓住她的手。「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們之間早有默契……」
「謝謝你的關心——可是,我真的長大了,有足夠能力處理一切事情。」
她不著痕跡收回手,刻意忽略他口中的默契。
「……好,既然你很篤定,我不追問你那晚的行蹤。但我想問一件事——」
「你問吧!」
「你談戀愛了嗎?是不是交了男朋友了?他是誰?」
他艱難地吐出存在心中許久的懷疑。
「沒有。」于隻斷然否認。「沒有人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去談戀愛的。」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仍在服喪期間。」何宏青的語氣帶著諷刺。「自你單獨見過翟昊類後,整個態度都變了,連打官司都不積極,叫我怎麼不懷疑跟他有關系?」
「宏青哥,這場闢司打下來,律師費用不少吧?」
于隻總是想到最實際的問題。「有多少勝算呢?如果贏面不大,我看算了。」
「怎麼了?我說過費用你不必擔心,巫律師是我好朋友,他會盡力——而且,打起官司來,翟昊類那方也不會好過,就當整整他也值得啊!」
「你不需要為我付出那麼多的。」于隻看著了心付出,不求收獲的好鄰居。「那也是你辛苦賺的血汗錢哪!將來是你娶老婆養家的資金,我怎麼可以隨便動用?」
「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何宏青激動月兌口而出。「我早就認定你是我的老婆,辛苦存的那些錢,本來就是給你用的。」
「不行!你不能一廂情願這麼想——」她心一橫,干脆把話說白。「宏青哥,我一直只當你是個鄰居大哥哥,從小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不會改變。」
「小隻!你?!」何宏青顫抖著唇,不知道于隻會把話說得如此傷人!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說這話很過分,你听了一定很難受,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我不能讓你再陷下去……」
「不對。」何宏育完全不願意接受事實。「你不是這樣子的,以前我們不是很好的嗎?你對我感覺一直也不錯……」
「沒錯,我們是很好,是好朋友與好鄰居。」于隻肯定地正名分。「說句肺腑之言,感謝你一直幫助我。以後你應該多花時間陪何嬸,花時間交女朋友,不要再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利用完了,想一腳把我踢開?」
何宏青霍地推倒椅子,站起身,用近乎威嚇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