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穿著睡衣在這里,一方面是因為知道佣人的習性,他們總是在忙完廚房的工作時,才會出現在這里,所以在八點以前,這個花園不會有人出現,而她就是喜歡青草的味道,所以她很喜歡拔草,這是在家就有的習慣。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林嵐昨天已經告知她,說她今天的重頭戲就是跟阮錦農見面,所以林嵐會在一大早就帶著美容師過來,替她做最後一次的全身美容,所以她索性就連睡衣也沒換下來。
不過,這一切,她都沒打算告訴眼前的大沙豬、臭男人。
他吻了她,抱著她,竟然還嫌棄她?!
「很顯然地,你是成功了!」在沉默許久之後,閻中杰坦然的承認,對于她所展露出來,夾雜著天真與性感的姿態,他的確是備受吸引。
的吸引!他在心里加了一句。
阮青瞠目,憤怒在她的眸心燒著,怒氣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麼說不就表示,他的確是打心底認為,她是刻意要誘惑他、勾引他?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閻中杰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大步的跨過她的身邊。「我已經調查清楚,你的確是董事長的孫女,從今而後,你可以穿好你的衣服出現在我面前。」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阮青的怒氣漲紅她的臉,她被冤枉了,卻不想解釋。
對于這種不明事理的男人,沒有解釋的必要。
阮青咬著牙,決定什麼話也不說,他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你要去哪里?」望著她轉身離開的背影,閻中杰訝異的問著,他以為以她的脾氣,還會跟他戰上個三百回台。
「林阿姨快來了,我得回去等她,省的她也說我不禮貌。我可以離開了嗎,閻先生?」她臉上帶著硬擠出來的笑容,晶眸的火也快噴出來,小手更是在身側緊握著,天知道她有多想上前打他一拳。
怔怔地看著她的臉好一會兒,閻中杰冷不防的笑了出來,搖著頭,而唇邊帶著真心而開朗的笑容。
「你永遠也不會裝出淑女的樣子。」這話原意是稱贊,他奇怪的欣賞起她自然而野性的反應,也喜歡她眸中幾乎發火的亮光,讓她整個人都耀眼了起來。
但是,這話由她听進去,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說我做不到?」她挑起層,挑釁的瞪著他,裝不出刻意的笑容。「好!我會做給你看。」
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也索性不解釋,沒有必要,是吧。
反正,從頭到尾,她心里欣賞的男人只有一個……
而那個男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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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陽光灑進醫院的走廊,隔著落地窗,熱度傳不到室內,反倒帶來一室光亮,好生舒服。
不過,這樣的舒適感傳不到阮青的心里。
早上的爭執讓她與閻中杰一直維持無語的狀態,就算他說了什麼話,也總是叮嚀著她,別對阮錦農說些不禮貌的話。
在閻中杰的心里,她永遠都是那個不懂事、粗魯行事的女孩。
不是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怎麼現在會覺得心口酸酸地……
「董事長的身體並不適合待在家里,但他很堅持一定要回家陪你,我也不能阻止,只是你自己要有分寸,別讓他失望。」閻中杰一臉鐵青,公式化的交代著她。
「好了啦,別再演戲,也別再說了。」阮青無禮的搗住耳朵。
閻中杰皺起眉頭,不發一語的凝著她。
「我問過家里的佣人,他們全都對阮錦農的病一無所知,只提到他昏倒過一次之後,就待在醫院里,而在同一天,我就回到了阮家,你說,這是不是他刻意裝出來給我看的?」阮青心底還是認為,阮錦農是擔心她的野性太強,不肯听從訓練,所以才刻意裝病來嚇唬她罷了。
「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丫頭。」閻中杰握起了拳頭,讓自己的拳頭別因噴怒而失去理智,他從來不打女人,但是此時,他卻對阮青的不識大體而生氣。
「難道我說錯了嗎?」她不肯服輸,卻也不肯相信她好不容易見到面的爺爺,竟然快離開她了。
只不過,她的擔心被掩飾在她的怒氣之下,並沒有被閻中杰發現。
「你不懂禮貌就算了,難道連基本的體貼與尊重都做不到嗎?他是你的親生爺爺,他需要的是你的關心,而不是諷刺,與一大堆莫須有的猜測。」閻中杰冷眼瞅著她看,而後轉開眼,心里納悶他怎麼會牽念這樣不貼心的女孩。
這麼說……是真的?她的爺爺真的要離開她了?
爸爸走了,媽媽走了,好下容易她的爺爺出現,然後,他也要離開了?
難道,她就注定一輩子不能有親人的陪伴,一定要一個人生活嗎?
心底莫名打起哆嗦,帶來全身的寒意,她不自覺的環起雙臂,試圖給自己一些溫暖,卻是徒然。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她的目光定在空中某一點,而後空泛的淚無端涌上,一個人強裝出來的勇敢,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突來的沉默讓閻中杰回過頭,終于發現阮青的茫然無依,也發現她微微顫抖的雙臂。
天啊!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不該對她那麼凶的。
雖然對人的態度一向如此,從不在乎別人的反應,但此時的他,卻心疼極了。
他朝她走過去,有力的手臂將她攬進懷中,再一次發覺,他真的很喜歡把她擁在懷中的感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要走了,他才剛剛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不是嗎?他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我不喜歡那種孤獨的感覺,我不喜歡一個人守著一個家,那有多嚇人,你知道嗎?」就像一個失依的人找到依靠,她沒有推拒他的擁抱,反而放心在他的懷里哭起來。
他一怔,赫然發現她的情感,原來,她並不是不擔心老頑童,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女孩。
「他不喜歡見到你這樣子,來,擦擦淚,他已經等你很久了。」閻中杰溫柔的拭去她頰邊的淚,望進她含著淚花的大眼,挪揄而帶著寵溺的問道︰「那只勇敢的小野貓到哪兒去了?」
驚訝于他語氣中的親密,阮青垂下頭來,在他的懷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她是怎麼了?
怎麼會覺得在他懷中是如此安全,而他的溫柔體貼,讓她情不自禁竟然對他吐露了心中的想法,而這些話她甚至不曾對梁大哥說過……
「青兒……」一個熟悉的呼喚,在走廊的一端響起。
阮青僵直了身子,突然意會到她仍在閻中杰的懷里,于是推開閻中杰,轉過身去,沒有發現閻中杰瞼上那一抹明顯的刺痛。
「梁大哥,你怎麼來了?」阮青朝他走了過去,一臉的興奮,她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過他了。
「我打電話到阮家去找你,听說董事長住院了,就想說一起來看看他,也看看你好不好?」梁宗聖笑的勉強,他清楚的看到剛才那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還算好啦,只是跌了幾次,膝蓋都瘀血了。」阮青習慣性的要舉起膝蓋讓梁宗聖看……
「阮青,董事長還在里頭等著。」閻中杰沒好氣的說,腦海里還存留著梁宗聖所喊的名字。
青兒?沒事叫的這麼親密,他光用想的,臉就全綠了。
「是啊,先進去看看他,有什麼事出來再聊就奸。」梁宗聖當然也看出閻中杰的不悅,拍拍阮青的肩膀,習慣性的攏起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