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斤斤計較,她說的是他嗎?
「要怎麼樣隨便你,我才不稀罕留在這里呢!」她沖著他大喊一聲後,在他怒氣沖沖的目光下,旁若無人的轉過身。
「江晚晴,你還是一樣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你以為這里是勁州嗎?容得你囂張跋扈。」允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一旁。
他自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瞬間崩塌。
「還說你不認識我,想不起來我是誰?」被他握住的手腕傳來陣陣疼痛,她卻咬緊牙關,昂起頭,目光清亮的直視著他。
他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縴細的手腕。「想起來又如何?有什麼不同?到最後又有什麼差別?你現在還是成了我東宮里的女人!」
江晚晴的眼里掠過稍縱即逝的哀愁。
到最後,她還是成了他的女人……允麒的眼神更為狂暴,也更為冷冽。「你最好給我汜住!這東宮里的女人多的是,多你一個不多,缺你一個也不少!」
以為他會對她比較特別的話,那她就完全想錯了!現在的他,對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所以二年前你說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是不是?」她依然一眨也不眨的直視著他沒有溫度的雙眸。
不知為何,她心口倏地緊縮,莫名的仙痛著。
虧她一直覺得對他有所虧欠,一直對他感到抱歉,因為他,她總是覺得心口疼痛……「沒錯。」他撇了下嘴角。眼神里的寒冰讓人顫栗。「難道你以為自己有多特別?」
「當然水是!」她倔強的屏住呼吸,毫不畏懼的回視他眼里的冰冷。
「來人啊!送太子妃回去。」甩開了她的手腕,允麒凶狠的眯了下雙眸。「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讓她出現在我面前!都听清楚了嗎?」
「你放心,我也不想盯看到你。」她惡狠狠的咬緊紅唇。
二人憤怒的目光在空中交會,迸射出電光火石般的沖擊,嚇得周遭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允麒的眉宇挑了一下後,首先轉身高開,他臉上的輪廓變得更加清晰深刻,眼里的怒火也有增無減。
一直站在一旁的兩兄弟正睜著愕然的雙眸,呆呆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老二老二,你看到了嗎?我們未來的大嫂,居然敢直呼老大的名諱啊!」允熾拉著允璟的袖子,心情亢奮。
「太精彩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大對一個姑娘家大吼大叫的樣子……我去御書房找父皇,你快去通知母後。」允璟的眼里也充滿了興味盎然。「未來,應該會有更多好戲可以看,錯過就可惜了!」
「老大的東宮,也會熱鬧起來廠吧……」允熾緊握雙手,一臉期待。
X東宮並沒有因此變得熱鬧,反而被一股沉沉的死氣所籠罩。
雖然允麒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他的生活起居一切照舊,但不知為何,東宮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氛圍,莫名在蔓延。
太子與未來的太子妃彼此避不見面,互不理睬,這件事傳人了正在籌備婚禮大典的徐皇後耳里。
一大早,她就帶著大批人馬,光臨了江晚晴的郁秀雅築。
「給我跪下!」徐皇後在屏退了左右以後,厲聲說道。
江晚晴戰戰兢兢的跪在徐皇後面前,一時間不知所措,臉色慘白。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徐皇後坐在太妃椅上,用力拍了下扶手。
「妾身不知。」她嚇得不敢抬頭。
「本宮听說你不但頂撞我大皇兒,還在奴才們向前公然與他作對!」徐皇後溫婉的臉上浮現出冰冷的神情。「先別說你還沒有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妃,就算日後真的冊封了你,你也要這樣對待你的丈夫嗎?」
「妾身……」倉促間,江晚晴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的確對允麒不太友好,但事情的起因並不是因為她啊!
「你好歹也是勁州太守的女兒,難道在家里的時候,父母沒有教導你女子應該遵守三從四德,應該溫良謙讓嗎?」徐皇後挑了下眉梢。
「皇後娘娘!妾身的父母向來有教導妾身禮義廉恥、禮教德化。只是……只是妾身生性頑劣,才會辱沒了父母的名聲。」她深深的磕頭。「妾身的錯是妾身一人所犯,請皇後娘娘責罰。」
「你的確非常頑劣!」徐皇後佴次拍打扶手。「要怎麼處罰你,讓本宮好好想想。現在,我要問你,日後你有什麼打算?是不是準備繼續不把你的夫君放在眼里呢?」
「妾身絕對不敢看不起太子殿下!這一次是事出有因,請皇後娘娘明察。」江晚晴心如亂麻,卻倔強的抬起頭。
雖然明明知道,面對皇後的權威。她應該承擔全部的責罰。
然而,如果說她對待允麒的態度不妥,那也是因為他的無理指責。
「事出有因?本宮有的是耐心,你慢慢說給我听吧。」徐皇後冷哼一聲後,神情冷冽的俯視著她。
深吸口氣,江晚晴毫不退縮的直視著徐皇後。
「請皇後娘娘听妾身從頭說起……」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江晚晴打算向皇後坦承所有的事。
「殿下,皇後娘娘駕臨東宮,正在郁秀雅築。」劉志恭敬的站在寢殿內,向剛下朝回宮,正準備換下朝服的允麒稟報。
「母後?」允麒倏地眯了下雙眸。「母後來多久了,一直都待在郁秀雅築?」
「是,皇後一大早就來了。」劉志偷偷查看他的臉色。「太子您要不要到郁秀雅築看看?」
「沒這個必要。」允麒冷漠的搖頭。「我要看一下各部的奏章。
沒什麼事,別來打擾。」
既然這個太子妃是母後擅自決定的,那麼不論母後找江晚晴有何事,他都不打算介入。
「是。」劉志站在殿內,有些進退兩難。「殿下……」
「有什麼問題嗎?」允麒換上一件杏色錦袍,目光銳利的看著他的心月復。「劉總管,你向來不是這種吞吞吐吐的人。」
「郁秀雅築的小樣子跑來求救,說太子妃她……正跪在皇後面前接受訓斥。而且,眼看到了午膳時分,皇後娘娘還沒有用膳的準德。」劉志深深一揖。
「原來如此,看來太子妃是真的惹惱母後了。」允麒挑起劍眉,俊美的嘴角勾出一抹捉模不透的笑意。「你去請皇後娘娘到我這里來用膳。」
「是!」劉志轉身欲走,又再度一頓。「太子妃那邊……」
「你先過去就行了。」允麒面色平淡。
就算讓晚晴在接受母後的訓斥,那與他又有何關系呢?他不需要關心,也不想去多做些什麼。
何況,他還有許多事要辦,沒有心力去關心這位突然而來,卻是他根本就不想見到的所謂太子妃。
一個時辰後,劉志急匆匆的從郁秀雅築返回。
「回稟殿下,皇後娘娘請殿下在午膳時分,移駕郁秀雅築熙膳。」
「母後要在那里用餐?」正在看奏章的允麒抬了下眼簾。看來,江晚晴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好,知道了。」
丙然如他所料,母後的怒氣持續不了多久。
「還有件事,奴才以為,一定要稟報殿下。」劉志的臉色有些遲疑。
「說。」他舒展了一體,端起桌上的茶盅。
「太子妃正被皇後娘娘罰跪,听雅築那里的奴才們說……已經跪了二個多時辰了。」
允麒緩緩放下手里的茶盅,無動于衷的點了點頭。
「下去吧。」
還被罰跪?
這個江晚晴到底做了什麼錯事,讓他那向來溫和的母後,發這麼大的脾氣?
以她那任性妄為的性格,不管發生什麼事,其實都不必太過驚訝……「說了半天,你還是一點也不明白,本宮今日為何要責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