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床際,點燃——支煙,在白煙裊裊的煙霧中,他恍惚又見到那抹迷人的身影……
他持續讓想念游走,直到那支煙燃燒殆盡,而他也準備讓這一夜的風風雨雨淡去,畢竟一夜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只是,那影子逐漸淡去之時,卻仍有她淺淺的氣息在鼻尖游動著……
他竟惦記著那個女孩,他竟猜想著她現在的去處,猜想著她是否也像他現在一樣念著她,還是已把他丟人不復記憶的空間中……
他將手中已燃盡的煙蒂念熄,也該是回飯店準備一下,到賽車場看看了,還有幾個新人在等著他驗收成果呢。
第三章
位于德國中部的波爾頓賽車場內,此時正滿都是先到此熟悉場地的賽車手與贊助廠商們,每一輛疾馳而過的車輛,代表的是一個車隊的榮耀,也是一個贊助廠商的希望。
「我們的車手表現如何?」立在賽車場邊的觀看台上,耿風身著淺色休閑服,仍是一樣輕松的笑臉,墨鏡之下的黑眸帶著一絲和煦的氣氛,絲毫沒有老板難以接近的特質。
「剛剛試跑的成績都還不錯。」車隊的英籍教練威樂,雙眼有神的緊盯著一輛疾駛而來的車,臉上隱隱浮上微笑。
「尤其是這一位新進車手,敢沖敢跑,重點是,她還不怕死。」
她?耿風微挑起眉,他沒有听錯吧,教練用的英文單字是「她」?
像是明了他的想法,威樂微微點頭。「沒錯!是個女孩!還是個很年輕的東方女孩,今年才加入車隊,之前在另一家車隊,因為與贊助廠商老板鬧的不愉快,所以就跳槽過來,表現一直很不錯,比之前的老手表現都來的好。」
不知怎麼的,一听見教練的描述,第一個沖進耿風腦子里的人,竟然是昨天一夜的女孩,那個把他一個人丟在飯店的女孩。
他的鷹眸直盯著急駛而過的車內,卻怎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他相信,結果不久後就會揭曉。
他回到休息室內,等著教練帶著試跑過後的新進車手進來與他會面。
這樣的等待沒有很久,教練帶著車手魚貫進入,他—眼就看到那一頭長發的女孩。
丙真是她!
「耿先生,這是我們今年的希望,分別是阿倫、比爾,還有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女車手,韓致寧。」教練依序介紹著他們三位車手。
韓致寧,這就是她的名字?
「今年就看你們了。」耿風帶著笑容來到他們的面前,伸出手來表示歡迎,兩位男性車手都趕忙伸出手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她竟沒有出現驚訝的神情,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出現在此地一樣。
這怎麼可能?
莫非昨天的會面,並不是偶遇,而是—場經過設計的圈套?
如果真是圈套,她要的又是什麼?
「韓致寧……」他輕輕的念著她的名字,看著一派平靜表情的她,猜測著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耿先生。」韓致寧微微點頭,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她慶幸著離開時有看到那份報紙,才有時間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
她真是運氣背到極點了。
首次的一夜,找到的對象竟然是從未謀面的老板?
她想了又想,決定不動聲色,畢竟是一夜,相信他不會張揚,因為她也從報道中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不能說她不覺得失望,只是她不是為了他有未婚妻失望,而是為了他的行為失望。
她曾有一絲的冀望,他會是那種難得的好男人,畢竟他的溫柔體貼,與眼中流露的迷人氣質,是她從未遇到過且讓她傾心的。
只是一夜過後,得知這樣的情形……他終歸與老爸是同一型的男人。
她美麗的臉上帶著禮貌的笑意,更有明顯的疏離,擺明不想與他有牽扯。
「听說你表現的很好?」他帶著深意的笑,直凝著她的眼,想看出是否有昨夜溫存的痕跡。
「謝謝!」在他的目光下,她看的出他探尋的味道,從不退縮的她,竟然垂下眼來,不敢直視他。
雹風的目光從她的眼移到她的頸,淡淡的笑意漾開,因為他看到她耳後帶著他昨夜的吻痕。
想到她昨夜的自然嬌媚,他的眸又陷入沉思。
「你們大家都出去練習吧,我想跟致寧談談。」他想知道答案。
縱使經過心理建設,韓致寧深覺她已有足夠的準備,只是突然听他這麼一說,她的慌亂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我也需要練習。」她揚眸急忙說著,不想與他單獨相處。
雹風很想保持一貫和善的態度,對于下屬,他從不擺架子,只因為每個人都是為了錢在努力,而他只是生在豪門,所以有很多可用的資源,但不表示他有權利對人頤指氣使。
然而對于她,他竟有掩不下的怒氣。
為了她極欲與他撇清關系的語氣,他難得的皺起眉頭。
「離比賽還有三星期,你不會連一點點的時間也沒有。」耿風不是用疑問句,而是質問的語氣。
韓致寧的澄眸閃過不悅,在他知道自己是她的老板之後,態度就需要這麼不同嗎?還是他的溫柔只給一夜的女伴?
「如果老板需要與我談談,我當然沒有說不的權利。」韓致寧回復她一向冷漠的態度,語氣里充斥著不滿。
「致寧……」
一旁的教練連忙阻止她繼續發言,畢竟她的脾氣在車隊內,是大家所熟知的冷淡與直來直往,這樣的態度在老板的眼里,可能就不是那麼得體。
「無妨,我的確是需要留下她,好好的聊一聊,就算是用老板的權利要求她留下來,也沒有關系。」耿風一向溫和的眼里,露出淡淡的怒氣。
這樣的情況讓教練有些意外,耿風是聞名的好脾氣,就算生氣也很少見他表現出來,韓致寧也是,雖然脾氣一向冷淡,但是她總會維持一定的禮貌,今天卻沒來由的頂撞上司,這情形實在匪夷所思。
「既然耿先生已經這麼說,看樣子我沒有選擇的權利。」韓致寧無視于教練的阻止,硬是不讓他佔上風。
兩人的氣氛一觸即發,在場的其他人全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教練決定先讓這兩個人獨處一下。
等到休息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時,還是沒有人決定要先開口。
良久……
「耿先生,你如果沒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韓致寧不喜歡與他對視的那種感覺,像是被看透一般。
「你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就該這麼問,而不是轉身就走。」耿風直接點出昨夜的一切,不喜歡她臉上無視于他的表情,不喜歡她叫他名字的生疏。
他的話讓她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沒想到他會直接切入昨夜的—切。
昨夜……那樣纏綿的夜,似乎已經離她好遠,可是為何她的耳仍舊覺得灼熱,她的胸口仍有他吻過的熱度?
她的想法隨即從臉上映出,玫瑰般的色澤從唇到頰,極粉極女敕。
雹風見到她的反應,往前移兩步到她面前,用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凝進她明顯慌亂的眼底。
韓致寧吞吞口水,在這樣的距離內,他的眸顯得十分具侵略性,長指也不安分的在她紅唇上滑動著,而她怎麼也不能讓腦子正常轉動,只覺得口干舌燥、四肢無力……
她輕咬下唇、垂下眼,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卻意外讓他的眼神中加入一絲。
「致寧……」他輕喊著她的名字,腦中出現昨晚與她纏綿的景象,黑眸頓時變得深沉,呼吸也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