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總裁,好久不見!」
杜正德伸出手,與他重重一握。「上次合作,可惜失之交臂,不知何時還有機會?」
「很快,我相信很快!」雲亦翔堅定銳眼望向顧妧妧。
彼妧妧回以狐疑的茫然,壓根弄不清顧捷和台雲之間有怎樣的生意往來?失之交臂的合作又是哪樁?
從他莫測高深的表情,可以臆測事情絕不單純。
「顧小姐很聰慧。所謂,虎父無犬女,我很盼望有榮幸和她共事——」
他溫溫淺笑,似乎意有所指。
「以她的‘生意手腕’,我想比起顧老是青出于籃啊!」
「唉喲,她啊,只懂跳舞,哪懂生意?雲先生要有什麼事,還是直接找我們妥當些。」
呂凌大權在握,忙不迭撇清她這正牌繼承人,而顧妧妧當然一听就明白他的意圖——她不禁羞臊不已……他特地來提醒她的,提醒他們之間尚未兌現的「交易」!
恐懼緩緩在心底升起——望著他不可一世的傲笑,她當真後悔極了。???
事實上,顧妧妧根本沒空去想那樁荒謬交易——即使心里怕歸怕,跟隨迫在眉睫的公演而來,一連串應接不暇、緊湊繁重的排練,過度自我要求的沉重壓力,幾天吃睡不寧的消耗,簡直榨干她所有體力腦力——正式演出的前一晚,全體演出人員,莫不卯足全力最後演練,以求正式公演完美無瑕。
「各位同學,時候不早了。我看大家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指導教授信心滿滿宣布︰「回去好好睡一覺,我相信經過大家勤奮練習,明天的演出肯精彩可期——今天就到此為止,收拾收拾快回家去吧!」
幾乎累垮了的舞者各散去,惟獨顧妧妧還不放心地對著鏡子重復練習幾個重要的動作。
她要求自己一切完美,不是一百,就是零分。
「好啦,再跳下去,明天你會沒體力上台的。乖,快回家去!」
婁托斯基和藹地勸說,這個天分高又肯努力的學生她一直很看好,相信假以時日,她會是揚名國際的優秀舞者。
「沒關系,我再練十分鐘。」
「唉!真搞不過你,好吧,別太晚了,早點休息啊。」
妻托斯基無奈搖頭,先行離開。她很清楚顧妧妧的拗脾氣,若沒練個夠,她不會回家的。
「老師再見。」
她頭也沒抬,把握時間一遍又一遍,翩翩舞動身姿,全神貫注的她,根本沒發現窗外有一個人已經偷偷看了她好久了。
「咳,你的十分鐘,好像特別久啊。」
「誰?是誰?」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差點兒嚇破她的膽,下意識抓起掛在牆上的大毛巾包住窈窕軀體,四處搜索聲音的來源「別怕,是我——」
雲亦翔一身輕便的休閑服踏進舞蹈室。
那濕汗的胴體在燈光照耀下曲線畢露,隨著優雅的舞姿展現魅惑的性感,他早在窗外欣賞許久。
「你……你怎麼,」她結巴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為什麼不能來?來看你跳舞,不行嗎?」
他眼神充滿欣賞仰慕。「再說,我是這所學校的名譽董事之一,為什麼不能進來?
真沒想到,年紀小小舞跳得這麼好。」
長期練舞的關系,她修長豐腴的身材比別的女人更顯縴柔婀娜,一舉手投足都叫他怦然心動;顧妧妧獨有的,那屬于舞蹈藝術家的性靈之美,確實敲開男人心底不被發掘過的渴求——顧妧妧沒想到氣焰囂張的他竟會如此誠心贊美,慌亂中不知如何反應,淡然回道︰「謝謝你,過獎了。我從小習舞,做好我喜歡做的而已,沒什麼。」
「走吧!我送你回家。」這是他真正的來意。
「不!不!我家司機阿福很快就來——」
「剛剛我遇到他,讓他先回去了。」
他牽起她的手,以很平常口吻的道︰「我送也一樣嘛!」
「什麼?你!你干嘛遣走我的司機?」
她心髒倏地收緊,神經線全結在一團,呼叫道︰「好陰險啊!放開我!放開我!」
其實,她弄擰他的好意,一心以為他是來「要債」,沒搞清楚狀況就如驚弓之鳥似甩開他攙扶的手。
「你干什麼?我是看你累壞了,好心扶你……干嘛反應這麼激烈?」他一頭霧水。
「這麼驚慌失措活像見了鬼?怎麼啦?」
廢話!他什麼時間不挑,偏挑公演前一晚,她哪來的心情?
「沒什麼!我不習慣搭不熟的便車,你不該擅自主張遣走我的司機。」
她十分不悅地責怪。
「一回生,二回熟。你有什麼好怕?我也不會吃了你啊!」他奉獻出誠意。
噢!這色鬼,如此月黑風高的晚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要命的是她已答應他獻出自己,能不怕嗎?
「但是……雲先生!我——是想,我想自己回家——你不要理我!再見!」
仿佛遇見了瘟神似,匆忙背起背包往外逃。
「等等,我想——你誤會了!」
他猛然想起他們之間的協議,急忙解釋︰「別怕,我特別從台北趕回來,其實就是……」
「不行!今天不行!」
她拚命搖頭,雙手激動揮舞。「拜托,不要逼我。」
「怎麼不行?我為了你,特別從台北飛回來——」
他想說的是特別飛回來替她加油打氣。
「不管!避你從月球還是火星飛回來,反正,不行啦!明天,就要上台了。我知道自己還欠你一晚,可是,求求你,不要今天晚上,好不好?」
她愁眉苦臉打斷他的話,吞吞吐吐說出疑慮。
「欠我一晚?」
「雲亦翔驚訝她居然把這件事記得那麼牢?!
整件事重頭到尾,都只是半開玩笑的意氣用事,一方面氣她父親固執,一方面逗她好玩,他並沒有打定主意非要她履約不可——他從不缺女人,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只是瞧她緊張的六神無主,倉皇失措的可愛的模樣,那羞得紅通通的小臉蛋,斂眉頷首的魅態,直直搔得他心癢難耐。
他忍俊不住噗嗤笑出聲。「你想到哪里去了?怎麼說,我也是個謙謙君子,豈能強人所難?我真的是特地趕回來為你加油的!你別那麼敏感嘛!謗據過去使用者的心得報告,和我上床可是很快樂銷魂的——瞧你惶恐得倒像是赴刑場似的!嘖,太污辱我了!」
「真的嗎?」
她歪著臉研究他的表情,掛在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實在無法解讀他內心真正的想法——「什麼真的嗎?是問和我上床的滋味?那得你親自試過才知道喔。」
他沒半句正經的胡扯,讓顧妧妧羞赧得想鑽入地底去。「哎喲!你……你很討厭耶!我是跟你說真的——」
他拉著她往停車場走,一邊回答︰「我也是說真的!我特地從台北飛回來為你加油,不是要押著你陪我上床。別忘了,我是贊助商,出錢的人當然希望買到最好的東西。明天演出成功與否,關系我台雲的聲譽,身為老板當然要好好關心一下。」
彼妧妧看他認真嚴肅地關心演出,似乎把那交易遠拋腦後,遂大著膽子試探問︰「那……那既然你也,不是,非要不可那……那,我欠的可、可不可以,不算數啊?」
雲亦翔莫測高深笑道︰「上車吧!你應該早點睡覺休息,不要做白日夢。」
這算什麼回答?顧妧妧有听沒有懂,又問︰「算了啦!好不好?你何苦為難我嘛!天下女人何其多?少我一個不算什麼,對不對?」
「算了?」冷哼一聲,系好安全帶,「咻」地奔馳在筆直的公路,他以嚴肅口吻道︰「小姐,你憑哪點說我不是非要不可?你不會是反悔了吧?我可是已經收過訂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