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解完畢,他轉開水龍頭想洗手,水卻朝著他的臉而來,他手忙腳亂地馬上關緊水龍頭,卻已被水噴得一身濕。
這女人是在干什麼?
房子里壞了一堆東西也不找人來修,難不成是衡陽的營運狀況不佳,她窮得沒錢請人修理?
拍掉尚未被西裝吸收掉的水珠,再抽張面紙拭去臉上的水滴,看了無尾熊圖案的毛巾、浴巾一眼,他走出浴室下樓去。
正要帶上客廳的門時,客廳連接社區大門警衛室的對講機響起,關靖霆似乎也只有接的份。
「喂 包br />
「殷小姐在嗎?」
「她已經睡了。」
「我這里是警衛室,剛剛發現有一些不良少年從小路侵入社區,所以通知大家今晚小心一點,我也會加強巡邏。」
「警衛先生,殷小姐有點醉了,她今晚可能會很好睡,可否請你特別注意她這里。」
「先生,我盡量,可我不能保證,我一個人要負責一整個社區,怕會分身乏術。如果可以,請你幫殷小姐檢查好門窗,把客廳的大燈打開,讓人以為屋于里的人是醒著的。」
「知道了,謝謝。」關靖霆放下對講機,同時低咒了一聲。
懊死!他今晚不用回飯店了,她木門的門把松了,少了一道防衛;大廳的燈也壞了,剛好讓人以為她家里沒人!
第四章
本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布谷鳥從牆上的時鐘探出、縮回,再探出、縮回,整整叫了七聲咕咕,才躲回時鐘內。
「嗯……」殷筱悠伸了個懶腰,她睡得好舒服,第一次沒有想要把時鐘拿去丟掉的念頭。
必靖霆則從客廳的沙發上驚醒,循聲找到那個擾人清夢的布谷鳥時鐘。
他昨晚動手修理了門把和電燈,心想只要修理好後他就可以離開這里回飯店,既然動手了,他就連水龍頭也一並修理,沒想到這麼一弄,弄到將近天亮,他也不過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竟然就睡著了。
殷筱悠下了床,走下樓想喝水,但在走下樓梯的同時,她突然想起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麼上床的?她只記得是關靖霆送她回家的。
沿著半圓形樓梯轉了個彎,她赫然停住腳步,微張著口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關靖霆。
「你……」
必靖霆也看到她了,他站起身,抓著西裝外套,「我該走了。」
殷筱悠急忙奔下樓梯,「你在這里過了一夜?」
必靖霆微微點了點頭,「應該是。」
「你、你為什麼在這里過了一夜?我……我是怎麼換睡衣的?不會是你幫我換的吧?」
「是你……」
「你佔我便宜!」殷筱悠等不及關靖霆的解釋,氣得指責道。
睡眠不足最容易令人心煩氣躁,加上殷筱悠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無疑更是火上加油,關靖霆拉下了臉。
殷筱悠沒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繼續指責︰「什麼企管高手,分明是一個,你還對我做了什麼?」
必靖霆愈听愈是火大,克制不住地怒吼︰「?佔你便宜?你自己在我面前表演更衣秀,竟然說我佔你便宜?倘若我真要佔你便宜,現在就在你床上了,你也不會還穿著睡衣!」
他為她忙了一個晚上,她連句謝謝都沒說,居然一開口就指責他是!遇上她,他關靖霆真是倒霉透頂了!
「我……我在你面前表演更衣秀?」殷筱悠捂住自己因羞窘而張開的嘴,粉頰在霎時泛起一片潮紅。
見到她那羞窘的模樣,關靖霆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殷筱悠的臉由紅轉白,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開門離去的背影。
見他離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平復那無以復加的羞窘心情,外面卻響起了一陣嘈雜聲,她連忙走了出去。
「里面那個殷筱悠,跟你是什麼關系?」一個模樣高傲的女人,指著關靖霆的鼻子大聲問道。
罷在里面被殷筱悠質問完,一走出門又被這個女人指著鼻子質問,關靖霆簡直就要抓狂了。
「是什麼關系,干你什麼事?」
「當然干我的事!我跟你說,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你最好把她看緊點,不要讓她像只發情的母狗一樣,隨便跑出去勾引男人!」
「她像只發情的母狗?」關靖霆覺得她的話有意思極了。「你的男人不會剛好是被勾引的公狗吧?」
「你……沒錯,他們就是奸夫婬婦!你剛來吧?也許我老公還在里面呢!他昨天說要出差,我看他一定是到這里來出差了,我們一起進去,一起抓這對奸夫婬婦,你剛好可以幫我做證……」
她還沒說完,就見殷筱悠開門走了出來。
女人見到殷筱悠,迅速地從她身邊沖進屋里。
殷筱悠隨即跟了進去,「洪太太,請你出去!」
女人一進屋,便直接奔上樓,大喊著︰「洪承慶,你給我出來!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
殷筱悠沒上樓,只是站在樓梯口等著她下來。
女人下了樓,手里拿著放著殷筱悠和洪承慶八年前合照的無尾熊相框,不客氣地在殷筱悠面前晃著,「你到現在還把你們的合照擺在床頭,說你們是清白的,連鬼都不相信。」
「信不信隨你,請你把東西放下,出去!」
「他躲到哪里去了?叫他出來!」女人憤怒地把相框往地上一丟, 啷一聲,玻璃碎了滿地。
殷筱悠看到她的無尾熊相框被摔壞,心疼得熱淚盈眶。「他不在這里,你不要自己管不住丈夫,就怪到我頭上!」
「不怪你怪誰?我們夫妻倆本來甜甜蜜蜜的,自從你回台灣主動找他後,他就全變了!」
「這點我很抱歉,可是我們之間真的是清白的,請你出去。」她的聲音里帶著哽咽,蹲撿起無尾熊相框。
必靖霆並沒有離開,他倚著大門看著屋里的動靜。
以往從不乏有女人為他吵架,他總是一走了之,任由她們去吵,可是他竟因為擔心殷筱悠會被這個潑辣的女人生吞活剝而留了下來。
一個指責他是,自己卻是去勾引有婦之夫的女人,實在不值得他留下,但他還是留下了。
在听見玻璃的碎裂聲時,他還不動如山,可是一听見殷筱悠的哽咽,他竟無法克制地舉步走進客廳。
「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是清白的,結果他昨天出差,我昨天晚上來找你,你也不在,你們肯定是約會去了,說,他在哪里?叫他出來,我們三個把話說清楚,要我離婚可以,給我一筆贍養費。」
「你們離不離婚不關我的事,昨晚我沒跟他在一起……啊!」她的手指被碎玻璃割到,她痛得叫了一聲。
必靖霆立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抓住她的手,在她被割到的手指上用力擠出一滴血,以免細菌感染。
殷筱悠抬起眼楮看著他,沒有拒絕他的幫忙。
必靖霆拉她起身,將她摟進懷里,朝那女人說道︰「這位太太,殷……筱悠昨天整個晚上都和我在一起,我們昨晚很晚才回來,而我昨天晚上也在這里過夜,直到剛剛才要離開。」
女人用狐疑的目光看著他們。
必靖霆接著又說︰「你先生的確不在這里,你可以走了,趕緊到其他地方去找找,或許能找到。」
女人重重地哼了一聲,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去。
「謝謝你。」殷筱悠低著頭說道,目光盯著關靖霆摟在自己腰上的手,那只手就像是在保護她,讓她很有安全感。
「不客氣。」關靖霆收回手,蹲撿起照片遞還給她,他以為她是心疼照片才哭的。
殷筱悠接過照片,「還有我的無尾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