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愛老公 第12頁

繼續包褲子,她一面揚聲大喊,「老板,找七百。」一面微微抬起上半身,然後,看見怒氣沖沖的綠巨人。

他的臉色發綠,眼底冒出紅光,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會把衣服撐破,開始起肖。

她很有自知之明,趁他還沒有抓狂之前,乖乖地從攤位上「蛇」下來。「大、大叔……」她的聲音比蚊蚋更輕柔。

「閃閃,你在做什麼?快賣啊,今天的業績一定可以突破昨天的,加油加油,老板給你加薪。」

嚼著檳榔的老板拍拍閃閃的肩膀,心想,這個女生太厲害,收攤以後,他要回去問老婆,干脆給閃閃入股好了。

才剛想到入股這回事,他的手就被扭到身後。「啊,救命哦,救命哦,你是兜位來的青仔叢?」

「雇用未成年少女,你準備去聘個律師替自己救命吧。」蕭書臨是個和平愛好者,會對人動手動腳,可見他的怒氣早已狂飆。

「先生,你在說什麼啦,我哪有雇用未成年少女?放開我啦!」

拉拉扯扯問,蕭書臨放開老板,但紅眼楮還是緊盯住他不放。

「先生,你不要這樣看人啦,很恐怖ㄋㄟ。」

老板沒夸張,真的很恐怖,她從來不知溫和的大叔會有這種臉孔,太嚇人了!

「為什麼雇用她?」

「閃閃哦?啊她就來找工作,啊我就剛好缺人,啊她做得很好,我都有給她加薪,沒有欺負她啦。」厚,他揉揉發痛的肩膀,哇哩咧,力氣大不會去扛磚頭蓋房子哦。

他沒想到,蕭書臨還真是蓋房子的,更沒想到,他兩個禮拜之後去訂的房子是眼前這個凶神惡煞蓋的,不但價錢殺不下來、買不成房子,還被撂狠話,叫他去住在有國際換日線的緊身褲里面。不知道自己是招誰惹誰了。

「她未滿十八歲。」蕭書臨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他要告他,一層一層慢慢往上告,告死這個讓未成年少女站到攤子上面,讓無恥男人意婬的檳榔兄。

「亂說,閃閃都二十二歲了,哪里未成年?厚,幸好我用她的時候有看她的身分證,不然就讓你唬爛去了。」

「二十二歲?」綠巨人的紅眼楮轉向閃閃,震央從台東轉向,八級地震、七百顆原子彈的威力在她身上持續發效中,她越抖越凶、越抖越凶,越抖越……「宋予閃,二十二歲?」他眯緊雙眼。

他的尾音明明是輕輕上揚,很輕哦,輕到可以听見溫柔的語調,可不知道ㄟ,她身上的地震怎麼會從八級飆到兩百級?

她也跟著他笑,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知道,她完了。「大、大叔……」

「針對這點,你打算繼續留下來賣褲子,還是回家跟我談一談?」

閃閃回答,「我想、我想……賺錢也沒那麼重要啦,維系感情比較重要,我們還是回家好了。」

蕭書臨贊賞似地對她一點頭,然後指指她的下半身。

他的眼角嘴角寫的明明是贊賞,可是她接收到的訊息竟然是危險,看來,不是她的接收器壞掉,就是她將徹底完蛋。

「吼,我馬上、馬上換下戲服。」

戲服?她以為自己在演劉伯溫傳奇?

他沒說話,瞠大眼楮看她在眾目睽睽下套上牛仔褲,看她一面發抖還一面沒忘記跟老板算今天的時薪,看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還沒忘記把自己的包包背起來,東西收整齊,真是個「家教良好」的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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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里,氣壓降到最低點,閃閃偷眼看他,不敢發話。

應該生氣的!蕭書臨抓住方向盤的手冒出青筋。他最痛恨人家說謊話,這個小雨傘不但一說再說,還說到讓人分辨不出真假,他該夸獎她的說謊功力高強,頒她一面鍍金獎牌,還是罵她的道德感低落?

二十二歲……他想起坐在沙發上,頭發濕透的小可憐,想起喝醉酒,窩在自己懷里的小雨傘。

原來他不是變態,不是想對未成年少女下手的怪叔叔,而他的生理反應也在正確範圍內。這個念頭,讓他的火氣消了一點點。

可,沒這麼容易放過她。

上次,她抓住他問︰「大叔,你介意老婆比你小八歲嗎?」

他的回答是瞪她。

可心里想的卻是,他都開始心動、開始想跟海齊搶女朋友,開始計劃用十年等小雨傘變成大雨傘了,哪會在乎老婆比自己小八歲。

她又問︰「大叔,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啊?那談戀愛的感覺棒不棒?」

他的回答還是瞪她,手往她頭上輕輕地一巴,嘴里多吐出一句話,「吃太飽的話,不會把心思放在書本上嗎?」

但他心里想的是,這種事說不準,對象不同就有不同感覺,他這個人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對愛情也一樣,沒有特別興奮,也不會出現小說上面的熱烈纏綿,隨遇而安是他的長年習慣。

只不過最近有個小女生幾乎把他弄成變態,不只一次,他有很多次想要把她女敕女敕白白的身子吞進去,但他百分百確定,自己不是肉食性恐龍。

小雨傘問這些話的時候,他正在畫設計稿,而她把頭支在雙手上,笑盈盈地翻著他的色鉛筆,閑過頭沒事干的時候,還會指揮他該怎麼設計。

「你說,如果廚房用橘色系列,好不好?」她指指他的設計稿問。

好個頭啦,住在里頭的是六十幾歲的老夫妻,他們要的是寧靜祥和,不是熱鬧活潑。

那個時候,她已經輕易打破三樓是聖地,不可侵犯的家規。

不過是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女生,不過住進這個家庭三個月,不過是甜一點、可愛一點、愛撒野一點,但這些一點一點一點,改變了家庭生態,讓他和海齊在不知不覺間適應新環境。

再看一眼二十二歲的「成年少女」,怒氣消了一半,就因為實話剛好是他最需要的部分,就因為戳破的謊言解釋了他的心理健康度,所以他並沒有她眼楮里看到的這麼生氣。

到家了,他把車子停好,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走入屋內。

不罵她嗎?會不會……他打算直接把她的行李款款丟到馬路上?

嚇很大,閃閃緊隨在他身後,打算在他丟她的行李時,很「人間四月天」地跪地哀求,一面哭一面說︰「我是那麼那麼那麼的愛你,你怎忍心把我驅逐到天涯海角?你可知思念折磨人心,我的愛情會讓風蝕……」

屁啦、屁啦,她在做什麼?有時間想這個,倒不如想想要怎麼消解他的火氣比較有建設性。

她可以……用棍子把他打到失去記憶?等他從醫院醒來,就向他自我介紹——「嗨,親愛的,記不記得,我是你的未婚妻。」

不好,這招太爛,再想一招。

直接撲過去,多炒幾下,把生米炒成熟飯,然後哭著裝可憐,「想我冰清玉潔身,一夜風雨摧折,瓜破蒂落無人聞問。」

不錯哦,他是個負責任的男性,說不定這招對他有用。

于是她抬眼,開始思考要從哪個角度下手,背面可以攻他個措手不及,正面可以增加熱度和情趣……

在她胡思亂想時,兩條腿沒有搞罷工,仍盡責地跟隨在他身後。

好死不死,在他們經過狗屋時,孬孬什麼時候不發情,居然挑這個時候起肖,它巨大的身體一躍,撲到閃閃身上,而她想事情想得太專注,沒發現春風滿面的臭孬孬,居然被它撲得整個人往後仰,踫,她往後摔到地上,後腦直接吻上大叔認真種植的韓國草。

是報應嗎?老天報應她滿腦子遐想,才給她來這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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