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愚”親 第11頁

藍蝶表情古怪,想抽回上官綺握住的手,卻被上官綺更用力握住,兩人暗中較勁拉扯,看在外人眼里,還以為兩個人正以小動作表現對彼此的親昵。

「不客氣。」季于姬的表情如同往日平板,只是一雙鷹眼愈眯愈銳利。

「季大人……」忙著拉回自己的手的藍蝶,輕輕喚了聲季于姬,但她不知要說些什麼。

「奇公于,那我不打攪你和藍蝶敘舊了,你們慢慢聊。」季于姬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

藍蝶不知道自己正以何種目光望著季于姬離去,倒是上官綺瞧出了些端倪。

「別看了,人都已經走遠了,瞧不見了啦!」上官綺恢復本性,一身男裝下舉止卻輕柔嬌媚,藍蝶腦海里瞬間浮現「不倫不類」四個字。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往東行,听到有人在找上有北斗七星痣的人,我心想,會編出這麼鱉腳、奇怪謊話的人十之八九是你,我就大聲嚷嚷我的上有北斗七星痣,然後就有人帶我來這里了,想不到還真給我蒙對!」

「我的謊話才不蹩腳呢!」藍蝶駁斥。

「是、是!總之,那個笨蛋知府的兒子醒了,還將你的事全忘光光,替咱們省下不少事,劉嬤嬤于是要我來尋你,是她說你可能會往東行。」上官綺吃著桌上的糕點,配著香茶,欲罷不能地一口接一口。

「劉嬤嬤怎麼會知道?」藍蝶驚訝。

「她說你走的前一天,剛好有個從東邊來的客人,那個人有可能向你吹噓東邊的海有多麼波瀾壯闊、氣勢磅礡、詭譎動人……之類的話,好奇心旺盛的你就有可能會當真跑去看海……結果如何?海真的很奇怪嗎?有沒有很大、很大?」上官綺一邊吃一邊說,好不忙碌。

「這……」說到海,藍蝶終于想此她原本到此地的目的,結果耐至今日,她竟一直沒看過海,也未再興起想見海的好奇。究竟是什麼令她忘了呢?

上官綺意味深長地望了藍蝶一眼。「還是有別的緣故害你樂不思蜀,早忘了來此的本意?」

藍蝶大大水眸睨了上官綺一眼,不說話。

「不是我想潑你冷水,你想做妾嗎?」

「你在說什麼啊!」藍蝶不明白上官綺何出此言。

「只是提醒你咱們是何身份,別妄想奢求求不到的東西。」上官綺佯裝不在乎地繼續吃著。「不!我和他……不是……不是……」

「這白蜜葡萄糕還真是好吃!在哪兒買的?回去時我一定要叫人扛一堆一起走!」上官綺突然轉移話題。

「這買不到的。」

「買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會買不到?要透過關系是嗎?那簡單,只要你拜托一下季于姬,透過他,我就一定能扛一整箱回去,犒賞自己也順便甜甜一家子姐妹的嘴!」這麼好吃的糕點,上官綺怎能不和好姐妹們分享。

「買不到的……」

藍蝶喃喃說著。

「為何?你總得說個理由吧?」沒道理買不到呀?是太貴嗎?沒關系!可以讓劉嬤嬤付賬。

「離開季府就再也吃不到了……」藍蝶背過身子,螓首垂得低低的。

「難不成是季府的廚子做的?那我可得在帶你寓開之前好好吃個過癮!」

上官綺將一桌子糕點吃光光,還意猶未盡地將碟子里的碎屑一一撿拾起來送入小口。

「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你倒是說明白,究竟是誰能做出這麼好吃的甜品?你不也很愛吃甜嗎?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做的然後好好巴結對方,讓對方自動自發每天貢獻給你吃個夠?」

上官綺很了解藍蝶的性子,就如同藍蝶明了她的般。

「是……」

「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呀!」上官綺急著想知道,因為她還想吃。

「是季于姬……」為何只是說出他的名字,她的胸口就一陣揪疼?背對著上官綺的藍蝶沒發現自己的大眼淌出了淚。

「我當然知道那個人一定和季于姬有關,那他究竟是季于姬的誰?不是他的廚子的話,那麼他的誰?」上官綺幾乎失去耐心。

「不是他的誰,而是他本人。」

「他本人?!你在說笑吧?堂堂鹽風知縣、高在上的官員,竟然會做甜品,說笑的吧?」

藍蝶沒有回話。

「真是他!」吃驚的上官綺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他該不會當官前是個賣點心的廚子吧?所以才會有如此絕佳的手藝?」

「不是?.....」

藍蝶想起一開始只會泡黑糖水給她喝的季于姬。曾幾何時他的手藝竟變得如此高超?究竟是何時?

「不是?」

這樣上官綺就想不明白了。一位知縣大人沒事干嘛學做甜品?難道?.....

「季于姬該不會是在你來之後才開始學做點心的吧?」上官綺不死心又問。

「或許?.....」

一直到熱淚燙了手背,藍蝶才發現自己哭了,她忙拿起帕于拭淚,不想被上官綺發現她哭了。

「你和他……」

上官綺說了這三個宇就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啜飲香茶,靜靜看著一直不肯轉過身的藍蝶。

第六章

今兒個,原本寧靜的季府突然熱鬧起來,原來是為了迎接季于姬的多年好友桂逸民。季于姬本性不喜喧鬧奢華,但他旁邊的人可不一定,季府除了季于姬本人外,為了即將到來的那個人皆動了起來。

「你這厚臉皮的家伙,隨便捎來封信,說你要來,我就非得收留你不可嗎?」季于姬不大情願地招呼自行大搖大擺走人他的書房的桂逸民。

「你不歡迎,你身邊的人可歡迎我呢!瞧!我今兒個又帶來了什麼?」桂逸民命人扛進一堆地方特產和上等好酒廣你不愛熱鬧,不表示別人也不愛。算了,你用不著招呼我了!小偶,我叨擾的這段期間就麻煩你了。」桂逸民故意拉走照顧季于姬日常起居的小偶,就是要季于姬感到不便。

「小偶,你就照做吧!」季于姬搖搖頭,他看出來小偶很有意願,但忌諱他這主子,不好當真跟了去。

「真的可以嗎?」小偶問道。跟在桂逸民身邊可有趣了呢!平常主子不做的事、不去的地方,都可以遇到呢!

季于姬頷首。「說吧!你這趟來有何貴事?不會只是單純拜訪故友吧?你沒那麼有心。」他說得很明白。

「嘿嘿!」桂逸民搔搔頭。

「該不會是你大哥拿刀想砍你吧?」季于姬眼也沒抬地道。

「胡說八道!我們才不會呢!也不可能會有!」桂逸民嚷道,看在季于姬眼里這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差不多了吧!」

季于姬明白桂府長子嫉妒有才華的弟弟,為了家產而鬧得不愉快,即便桂逸民如何表明他對家業沒興趣,想來他的哥哥也不可能相信。

孑然一身的季于姬很難想像親兄弟為了金錢撕破臉,但他能明白這是人性的一部分。

「不說這個了!」桂逸民求饒。

「不說就不說。那說這次你要待多久?」季于姬的口氣像是要趕人般。

「喂!朋友不是這樣子當的吧?我才剛到,你就要趕我走嗎?」桂逸民痞痞的模樣,實在不像大戶人家有教養的貴公子,說是地痞流氓或許旁人還比較能認同。

「哼!那表示會很久嗎?」季于姬不耐煩的說。

「哼!很久就是很久!」臉皮超厚的桂逸民絲毫不在乎自己不受人歡迎的程度。

「小偶,他在府里的這段期間,記得不管你們去了哪里都要向我報告。」季于姬囑咐小偶。

「喂!你又不是我爹,干嘛向你報告行蹤?」桂逸民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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