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惡!變態!你給我上來,我非賞你一巴掌不可!上來!」青卿指著水中的玉子衿破口大罵,往日溫柔的形象蕩然無存。
青卿罵得口干舌燥,但見玉子衿如魚得水般地悠游自在,跳下去好像會很舒服呢!一樣渾身是汗又是土的她,淋上方才被潑到的水後變成裹著泥的泥偶,一動便發出啪啪的黏稠聲,更不舒服了。
「下來呀,很舒服的喔!可以變成魚喔!」玉子衿勸誘著。
好像真的很舒服……抵抗不了誘惑的青卿走近湖水,腳一沾到冰涼的湖水,不由得瑟縮起來,卻見玉子衿像條魚般的自在。
「真的很舒服喔,而且將身子洗淨再換上新衣服會更舒服喔!」
水明明冰涼澈骨,怎會舒服呢?猶豫不決的青卿在岸上徘徊,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跌入水中,她拼命掙扎,但不諳水性的她只能無助地逐漸下沉……
「噗哈!炳……哈……哈!」獲得援助得以浮出水面的青卿,拼命大口呼吸。
「你還好吧?不會泅水也不說一聲,竟笨笨地往下眺!」玉子衿厲斥。
「呼……哈哈……」她哪知道水會讓人沉下去,哪知道泅水是啥東東?而且,她並沒有往下跳,是不小心滑了下去的!忙著喘息補充方才被奪走的空氣,青卿只能在心里回話。
「嚇死我了!」玉子衿真的被嚇到了。
緊擁著她的臂膀狂顫,耳旁的心跳急促擂鼓著,在在詳述玉子衿真切的擔憂,呼吸漸漸乎順的青卿默默感受著。
這男人,不知為何老愛在她身邊晃來晃去,一會兒對她好的不可思議,又是親手做甜點又是奉好茶;一會兒又對她壞的可恨,又是嘲弄又是譏笑。
想到他女裝時怪異又可笑的模樣,想到他教自己作帳時的認真,想到他諷笑自己時的可憎,想到他來救自己時的急切……
男人……怪人…………變態……玉子衿究一見是哪一種人?
「喂,沒事了就快站好!這兒水很淺,你該不會連用自己的雙腳站著也不會吧?」玉子衿突然改變語氣。
「你!」盛怒下的青卿,用力地將玉子衿推倒。可惡!這家伙什麼都不是,他只是個混蛋罷了,臭混蛋!
趁氣得發抖的青卿憤懣地潑水淨身,玉子衿游得遠一點,試圖讓清涼的湖水冷卻身體的熱度,他也覺得很可惜,好不容易溫香軟玉在抱,多希望能好好溫存一番,稍解相思之苦,只可惜……
只可惜……他也不想在那種胸貼胸,臉貼臉,觸及到不可思議的美好柔軟下,不該硬的地方硬起來呀!
降火、快降火,誰教他是身心健全,食色性也的男人嘛,嘿嘿嘿!
離開湖畔後,一路上不論玉子衿如何絞盡腦汁逗弄青卿,她不動聲色就是不動,甚至連鄙夷的輕哼聲也不給。
沒辦法,玉子衿只好要賤招,雙腿輕輕一夾,手稍稍一彎,坐騎小紅便猶如他身體的一部分般地奔往他要去的方向。
明知玉子衿正逐漸靠近她,青卿刻意視而不見,沒回頭看的大眼自然無法瞧見他做了什麼。
玉子衿偷偷在小白的上放置會使皮膚發癢難當的草球,然後不動聲色馭馬保持較遠的距離,不久,小白發出嘶鳴聲,似乎相當不舒服,發現異狀的青卿忙安撫它。
「風馳,乖,怎麼了?剛剛不是才喝過水、休息過了嗎?風馳?」馬兒不太听使喚,無法呈直線朝前進。
「需不需要我的幫忙?」玉子衿好心開口。
「風馳?乖一點,風馳!」青卿不想理他。
「我有法子馬上讓小白靜下來,你大可相信我!」
「風馳!風馳!」馬兒越來越不听話,甚至在原地繞著圈圈、蹬著蹄,相當不安分,從未見風馳如此的青卿,束手無策。
「你不相信我?好歹也該讓我試試,否則等小白將你,摔下來,你人可未必能毫發未傷。」玉子衿涼涼地在一旁放話。
嘶嘶!風馳癢得難受,不停地扭動身軀,馬背上的青卿險象環生。
「當真?」青卿急問。
「再簡單不過。」始作俑者的玉子衿,當然有十成十的把握。
「好吧。」逼不得已妥協,青卿終于首肯。
玉子衿輕輕駕馬故意在小白身邊虛晃幾圈,到了馬尾,伸手一拍,受驚嚇的小白嘶叫一聲,不久後果真平靜下來,恢復平時的名駒風範。
「真的耶!」又一次,玉子衿令她嘖嘖稱奇的佩服。
「看吧,馴養馬兒可不只是將它照顧得服服帖帖帖、每天清洗刷毛、每餐吃最好的,沒事還得拍一下馬匹安撫它,讓它更听從命令,瞧,這不就得了嗎?」
這真是從未曾听過的說法,偏偏玉子衿的做法又很神奇、很成功,原本半信半疑的青卿漸漸轉為相信。
于是,一路上可憐的小白……不,是風馳,時而被青卿拍拍,時而被玉子衿重擊馬屁,一路上不得安穩的它,開始神經虛弱,煩躁不安,然青卿卻不知情的繼續前行。
出了林子,來到驛站,陌生人和事物使難得出門的青卿再次陷入警戒狀態,尤其是風馳,更顯為不安。
「風馳?風馳?」又怎麼了?不得不自浮躁的馬背上下來的青卿,不論如何順撫風馳的背,皆無法讓它安穩下來。
「果然,有其主人便有其牲畜。」玉子衿又說風涼話了。
「此話怎講?」青卿憤懣地回嘴。
「主人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難免畜牲也嬌生慣養,不耐旅程辛勞,正在使性子呢,嘖嘖!」
「你……」想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風馳實在太讓她沒有面子了。
「現在也只有找匹馬代替它,否則就無法繼續趕路了。」玉子衿提出忠出口。
「可是……」那風馳怎麼辦?
「還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難不成你不想趕去找尋你爹?」
玉子衿的說法是對的,但就是因為是對的讓人無法反駁才更教人生氣!青卿將韁繩固定住,望向不遠處正吃著飼料的一小群馬匹,明知該去挑匹馬代步,但僵化的雙足硬是不受驅使,定住不動。
馬兒不遠處,有一群男人,一群遠遠的便可聞到燻天臭氣的臭男人!好多……好難聞……好可怖!青卿呼吸開始沉重困難,心跳開始紊亂,神智開始不清……
「怎麼?害怕嗎?咱們可以不用過去。」
玉子衿好柔好柔的口吻安撫著,她真不懂,為何眼前、這個男人,時而對她很好,時而又對她很壞呢?
「乖,深呼吸,慢慢來,很快就不難過了。」真的好溫柔,和方才的譏誚判若兩人。
青卿站不穩的身子偎進同屬于臭男人的玉子衿懷里,和那一群臭男人比較之下,玉子衿顯得一點也不可怖,反而親切的不可思議!
「你還好吧?」輕揉青卿僵硬的肩,玉子衿在她的呼吸漸趨平緩時關心地問。
又是好溫柔的腔調,像是模仿春風,輕拂過耳際,再深呼吸數次,青卿除了身子微僵外,已無大礙。
「我沒事了,咱們走吧。」
玉子衿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向前。
「我們可以不用過去的。」
「可是你不是說……」
「沒錯,嬌生慣養的小白已派不上用場,但一來我擔心你會再次昏倒;二來我更擔心你不諳新座騎的性子,容易發生意外。」玉子衿說得合情合理。
青卿很難不狐疑過分溫柔的玉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