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
「我發現二表哥好像變了。」
「流雲怎麼變了?」慕容老夫人好奇地問。
施竟芳悶悶地說︰「我也說不出他是哪里變了,可我就是感覺到他變了,不再像以前那麼關心我。」
「竟芳,妳是讓流雲給寵壞了,他只要稍稍忽略了妳,妳就覺得他變了。」听到施竟芳的話,慕容老夫人也有點不以為然。
其實,她也不怎麼喜歡慕容流雲這樣寵溺施竟芳,可她是她的佷孫女,和她流著同一脈的血,所以她就睜只眼閉只眼。
「姑女乃女乃,二表哥不只是稍稍忽略了我,他是全然忽略了我的感受,這點您要相信我,女人對這方面是最敏感的。」
「不是姑女乃女乃我不相信妳的感覺,是我相信妳的美麗足以完完全全抓住流雲的心。那任映竹我是沒見過,我也不想去見一個女殺手,但我肯定她絕對不會比妳有魅力。」
「姑女乃女乃,那任映竹……也長得不差。」施竟芳對于這個事實,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慕容老夫人一听,不禁沉吟了。
片晌後,她開口說︰「竟芳啊,拿出妳的本事抓住流雲的心,那任映竹可是個女殺手,雙手不知道沾染過多少血腥,不比羽裳是賣藝不賣身,我絕不容許你們的婚事生變。」
「我自己也不容許啊!我是那麼愛二表哥,可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我都快嘔死了。」她撒著嬌說︰「姑女乃女乃,您最神通廣大了,替我想想辦法拿到解藥,咱們就可以把任映竹趕出門了。」
慕容老夫人輕搖著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姑女乃女乃是神通廣大,偏偏就是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解藥,我也不想過問此事,一切就讓流雲去處理吧。」
「姑女乃女乃,我總認為任映竹會把解藥放在身上,我真想把她抓起來搜身。」施竟芳氣急敗壞地說。
「我也認為她應該會把解藥放在身上,可她武功不弱,要抓到她談何容易!再說,我也不想府里有打打殺殺的情況發生,這日後會住得不安寧。」慕容老夫人頗為迷信風水之說。
這次官府出了一堆官兵去抓任氏兄妹,結果還是讓任映竹給逃了,慕容老夫人直覺地認為任映竹的武功高強。
「姑女乃女乃,我想到一個好方法可以抓住任映竹,又不用在府里打打殺殺,您要不要听啊?」
「什麼辦法?」慕容老夫人不禁瞄了施竟芳一眼。
「過幾天,您們不是要上山祭祖嗎?」
「是啊,這來回得要去個六、七天。」
施竟芳走到慕容老夫人身邊,偎近慕容老夫人的耳朵說︰「我的辦法是利用您們上山祭祖的時候……」
三天後,慕容流雲親自帶著任映竹來到牢房看任翔。
任翔是死刑犯,不到行刑前是不能探監的,也就是說若沒有慕容流雲的安排,她根本見不到任翔。
坐在馬車里,任映竹膝上放著飯菜盒,里面的菜全是任翔平常愛吃的,她在天未亮前起床做的。
菜香從飯菜盒里溢了出來,慕容流雲忍不住掀開蓋子,想窺看她煮了些什麼?因為這香味是他沒聞過的。
一開蓋子,他便看見兩樣他從沒吃過的菜色和一盤糕餅,他說︰「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這是什麼菜?」
「紅燒獅子頭和蒜泥白肉,我哥哥最愛吃這兩道菜。」
「那一盤是什麼糕?」
「桂花糕。偏院里的桂花開了,我做了盤桂花糕。」
「我想想吃吃看。」他伸手要拿糕花糕。
任映竹連忙抓住他的手,接著又發現這樣不合宜,連忙放掉他的手,「回去我再做給你吃,這是要給我哥哥的。」
見她連忙放掉他的手,慕容流雲偏又抓上她的手,任映竹想抽走,他則愈抓愈緊。
「妳真的要做給我吃?」他期待地問著。
任映竹點點頭,羞得說不出話。
「對了,妳這兩晚為什麼沒到廚房?妳到底有沒有吃東西?」連續兩晚他都沒見她離開偏院的閣樓,早早就熄了燈。
「我不餓,所以……就早點睡了。」其實她是在避著他。
「那以後讓丫鬟服侍妳,妳得照三餐吃飯。」他才不信她不餓,又見不得她餓著了,索性想派人服侍她。
「不用了,我習慣自己來,不習慣讓人服侍。」她連忙拒絕。
「不習慣讓人服侍,該用膳的時候還是得去,今晚我會去廚房,若讓我看不到妳,我會讓人準備飯菜到偏院去。」語罷,他將她的手拉到眼前端詳著。「這雙小手……不適合做事。」
任映竹抬頭瞅著他,「公子,你對我這麼好的目的,是想要我早點把解藥給你,好救你表妹,是嗎?」
聞言,慕容流雲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他並不是那樣的想法,純粹只是想接近她、了解她,更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和任映竹在一起,和他和施竟芳在一起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只覺得日子格外充實多了。
任映竹繼續說︰「只要你救出我哥哥,我會馬上把解藥給你。對了,你可以先把休書寫給我。」
「還沒寫好,我也沒空寫!」跟他要休書?慕容流雲著實不悅。「妳認為我該用七出當中的哪一條來休了妳?」
任映竹冷不防地抽回手,「哪一條都可以,你要七條全寫上也沒關系。」
「七條都寫?」慕容流雲注視著她,「妳該知道我這休書一寫,妳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有好的歸宿。」
任映竹莞爾一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被休和被退婚不是都差不多嗎?反正,我這輩子只要有我哥哥就好。」
慕容流雲被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一顆心也跟著揪緊,他想不透為何她總是這麼容易就牽動了他的心。
在馬車內的兩人陷入了沉默,直到衙門牢房前,慕容流雲才開口說︰「馬車會在這里等妳,我有事先走。」
「不,馬車讓你用,我待會兒走路回去就行了。」任映竹連忙婉拒。
「不,讓妳用。」慕容流雲堅持著。
「不,讓你用。」她堅持不想接受他那有所圖謀的好意。
她的拒絕讓他不悅,忍不住霸道的說︰「任……竹兒,妳得認清一個事實,現在妳是我的妻子,凡事都得听我的。」
竹兒?他喊她竹兒?又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任映竹錯愕地看著他。
慕容流雲則下了馬車,騎上馬離去。
須臾後,任映竹才下了馬車,進了牢房。
一進牢房,她立刻見到披頭散發、閉目盤坐的任翔,不舍地連聲喊道︰
「哥!」
听到任映竹的聲音,任翔立刻睜開了眼。「竹兒,妳怎麼可以進來?妳好嗎?有和慕容流雲成親嗎?」
「哥,我很好,先不要管我,你快告訴我,你好不好?有沒有被刑求?」任映竹伸手進牢房,模著哥哥的臉。
任翔的手也伸出牢房,卻在踫上任映竹的臉時硬生生停下。「哥哥的手髒,不能模妳。」
任映竹一听,抓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哥,我帶了你愛吃的菜和桂花糕,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對他來說,家仇得報和任映竹有了好歸宿才是好消息。
「你會被釋放的,慕容流雲會把你救出來。」任映竹信誓旦旦地說。
「那妳……已經成為慕容府的二少女乃女乃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竹兒,妳這是什麼意思?」
「哥,總之你會被釋放,到時候我們就離開這里,我要繼續和你四海為家,或是開家飯館重振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