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霽起身,繞到她身邊坐下,在她臉上親一下,摟住她說道︰「吃飯了,什麼都先不要說。」
反正到時候他會綁人。
童欣點點頭,幫他把餐巾擺在腿上。
用完餐,童欣從皮包里拿出包裝好的懷表遞給他,「我剛剛在路上看到的,突然想買來送給你。」
冷霽接過後問︰「情人節禮物?」
童欣連忙否認,「不是,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是剛剛在路上看到的,突然想買來送給你。」
深知她固執的個性,冷霽不跟她做口舌之爭,動手拆包裝。
「等我去化妝室時你再拆。」她無法猜測他知道她懷孕後的反應,這讓她沒有勇氣在第一時間面對他。
語畢,她旋即起身,趕緊逃到化妝室。
童欣心懷忐忑地從化妝室里出來,回到座位時,她還不太敢直視冷霽,想等冷霽先開口。
可沒想到冷霽開口時,竟是語氣低沉,明顯的隱忍住一股在餐廳里不好發作的怒氣,尤其是他話里的內容,更教童欣一下子不知如何反應。
「你竟然讓他踫你!」
他這是什麼反應?說的又是什麼意思?童欣一听,赫然抬眼,迎上冷霽陰森的目光和冷峻的唇線。
冷霽陰著臉回視她,將那張驗孕單撕得粉碎,繼續沉著聲說道︰「這禮物我承受不起,你怎麼不直接把你們纏綿的畫面拍成錄影帶送我。」
這個懷表還有那張相片他都很喜歡,可沒想到她竟額外給他一個這麼大的「禮物」,他的心幾乎快承受不住。
注視著那張已粉碎的驗孕單,童欣知道他誤會了什麼,可她沒想到這竟是他的反應。
她氣惱地說︰「你在胡說什麼?我沒讓少聰踫我。」
「沒有?孩子都有了,你還說沒有。」他刻意將聲音壓低,低吼的聲音明顯的表達出他的怒氣。自己的女人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又不是件光榮的事,他不敢大發脾氣,他冷霽丟不起這個臉。
童欣強忍住怒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孩子是你的!」
「我的?」冷霽冷笑一聲,一臉痛苦的表情看著她。
「確確實實是你的,你有什麼好笑的?」她心痛的回視他,他的誤會和不信任,讓她的心揪得直發疼。
「有什麼好笑的?」他又冷笑幾聲,突然換了個語氣,吼道︰「當然好笑,因為……我結扎了。」
「什麼?」童欣驚喊一聲,引起餐廳內客人的注目,「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結扎了?我懷孕是事實。」
冷霽丟不起這個臉,他將瞼微偏向窗戶,繼續低吼道︰「該死的你,讓別的男人踫你就算了,竟想拿別人的孩子來魚目混珠充當冷氏的骨血,若非我結扎了,我豈不足要戴一輩子的綠帽了。」
「你……」童欣臉色慘白的怒視著他,已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不斷說著︰
「你怎麼可能結扎了?怎麼可能……」
「我不會再生孩子,這是我補償怡筠的。」
听到何恰琦的名字,童欣恢復了冷靜,「我懂了、懂了。」
冷霽不知道她說懂了是什麼意思,無語瞅著她。
童欣冷靜的說︰「你根本沒結扎,你想補償何怡筠,見我懷孕了,就來個死不認帳污蔑我的人格。」
「我、確、實、結、扎、了!」冷霽咬牙切齒再度鄭重的說。
「你如果真結扎了,那我就是聖母瑪莉亞,沒男人的精子也能懷孕。」她對冷霽吼了回去。
「聖母瑪莉亞?你不配,你人盡可夫,居然敢自比聖母瑪莉亞!」都被他抓包了,她還要硬拗。
人盡可夫?他竟這樣說她!她再也忍不下這口氣了,「你便宜佔盡,卻敢做不敢當!」
「我冷霽會敢做不敢當?我看是你居心叵測。」他氣得完全沒了風度,和她不計形象的互相叫囂著。
「我居心叵測?我怎麼居心叵測了?」
「你為了想當冷氏家族的大少女乃女乃,就去找個男人讓你懷孕,以為這樣我就會讓你如願以償?」
童欣听得瞠目結舌,而心也在剎那間死了。
心死了,她連吼的力氣都沒了,順著他的話說道︰「對,我想當冷氏家族的大少女乃女乃,就去找個男人懷孕,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如願以償。」
「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冷霽還當真的回道,顯然已經氣昏了頭,畢竟這是男人最無法容忍的事。
童欣起身,說道︰「我不妨礙你補償你的妻子,盡避她是有目的接近你,你卻仍然深愛著她。我早該知道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可沒想到連我的孩子都受到唾棄。」語畢,她帶著破碎的心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冷霽竟不知所措。
他無法容忍她給他戴綠帽,更無法容忍她竟想拿別人的孩子來魚目混珠,充當冷氏家族的骨血,可他心底又不舍她就這樣走了……
童欣走到餐廳門口,突地停下了腳步,她轉身跟櫃台借了把剪刀,定回冷霽身邊。
冷霽注視著她手中的剪刀,問道︰「你要做什麼?這是餐廳,你嫌我的臉丟不夠是不是?」
他以為她拿剪刀是要當武器和他在這座無虛席的餐廳里拳腳相向!
懊死!他低咒著。
童欣出乎他意料的說︰「讓我剪下你幾根頭發,等孩子出生後,我得做DNA鑒定,證明自己是不是聖母瑪莉亞!」語畢,她俐落的剪下了冷霽的頭發,緊抓住在手心。
她接著又說︰「不過你放心,就算孩子是你的,我和孩子也絕不會妨礙你去補償你的妻子,更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免得讓你說我居心叵測,想當冷氏家族的大少女乃女乃。」
轉身欲舉步離開時,她突地想起那個算命老伯的話,不相信那種沒科學根據的她,此時不得不感到訝然。
織女命?她的命連織女都不如,織女至少一年還能和牛郎相聚一次,而她卻是終生……不得再聚。
她又轉過身,含著淚朝冷霽淒楚一笑,同時丟下一句︰「我們今生……緣盡了,下輩子也不要有牽連。」
哼!盡了就盡了,他冷霽不希罕背叛他的女人!
可為什麼望著她的背影離去時,他的心卻在淌著血……
冷霽心煩意亂的走出餐廳,往停車場走去,經過算命攤時,算命老伯朝他喊著︰「先生,算個命。」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心情正惡劣,沒好氣的回道。
「可先生沒掌握住。」算命老伯語帶玄機的說。
冷霽一听,停下腳步,「我沒掌握住什麼?」
算命老伯走到冷霽面前,他以一貫的看相方式,觀察冷霽的五官和神色,說道︰「先生是人中之龍,掌握住周遭的一切,卻沒掌握住自己的感情。」頓了下,「你剛剛失去了些東西。」
算命老伯的話引起冷霽的興趣,他問道︰「我剛剛失去什麼東西?」
「一段情和……親生骨血。」
冷霽一驚,他從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可算命老伯的話卻精準得離譜。
冷霽突然想到童欣曾讓他算過命,他們該不會是串通好了?
「那不是我的骨血,如果你和剛剛讓你算命的小姐串通好了,請你告訴她,她的心機白費了。」
冷霽憑空的指控,沒引起算命老伯的辯駁或是生氣,只引起他無所謂的輕輕一笑。
「年輕人,我還是那句話,你掌握住周遭的一切,卻沒掌握住自己的感情,因為,你忽略了自己的心。」
算命老伯語方落,冷霽立刻舉步離去,認為他已和童欣串通好,他不想浪費心神去想他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