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尹芷蕎依然沒合眼,她打算守他到天亮。
此時,鄂無天緩緩睜開了眼,一眼便見到尹芷蕎守在他身邊,他心中此刻也是滿足的。
他伸手撫觸著她的粉頰,溫柔地說道︰「為什麼不睡?」
「我要守著你,直到確定你真的沒事。」她握著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臉頰磨蹭著。
鄂無天溫柔地注視著她。「笨女孩,你知不知道吸毒是很危險的事,弄不好自己也會中毒。」
見尹芷蕎為自己吸出毒血,他說有多感動就有多感動。他好想摟緊她、吻她,可他當時沒力氣。
尹芷蕎搖搖頭回道︰「我不怕,你是我最親的人、唯一可以倚靠的人,我不準你出事,我一定要救你。」
鄂無天听完,心底五味雜陳、情緒紛亂,她如此信任他,他卻必須暗地里使計擺月兌她。
注視著她,他快無法承受心頭那種紛亂的感覺,他好想抱緊她、吻她,暫時拋掉所有的包袱。
他第一次認為爹的苦苦哀求是包袱、第一次認為維持威嚴也是包袱、尹芷蕎必須光耀門楣也是包袱。
「躺到我身邊。」他說道。
尹芷蕎听完一怔,「啥?」
「躺到我身邊,我想抱著你。」他再度說道。
「哦。」尹芷蕎立刻露出笑容,在他身邊躺下、主動抱緊他。
鄂無天注視著她,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接著便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沒預警的覆住她的,讓尹芷蕎有片刻的錯愕,而後她隨即迷失在他略帶霸氣卻不失溫柔的熱吻中。
她的味道好極了,他沒嘗過這麼好的味道,簡直是人間美味,教他欲罷不能、渾然忘我。
他就是需要這樣的感覺,一份可以讓他任意徜徉、暫時拋掉所有外在包袱的感覺。
「蕎兒……」鄂無天饑渴的吻著她,他的從洞房那夜持續至今,他不自覺地呢喃著她的名。
「嗯……」尹芷蕎任由他吻著,她已完全迷失在他的氣息中了,她不自覺地嬌吟呼應著。
「蕎兒,我想要你,可我全身無力。」唯獨下半身活力充沛。他在心里補上這一句。
「全身無力?無天,你是不是要我做什麼?你說,我一定辦到。」她不解人事的回道。
鄂無天啼笑皆非的稍稍推開她,捏著她的鼻子說道︰「這事恐怕得我帶著你一起做,因為你沒做過。」
「總有第一次嘛,你教我我就會的。」她天真回答。
其實男女之間的事她多少懂得,但是鄂無天講的話不夠明白、暗藏玄機,她才會听不懂。
鄂無天注視著她,無奈的一笑,「我要你吻我就好。」
尹芷蕎羞澀地望著他半晌,接著伸手遮住他的眼楮,才送上自己的唇,學他對她做的那般吻著他。
「學得很快。」鄂無天回吻著她說道。
「那你剛剛說要我做什麼,教我。」尹芷蕎放開了手,注視著他說道。
「不是要你做什麼,是要你。」他接著在她耳邊輕聲解釋道︰「就是要和你制造女圭女圭。」
尹芷蕎一听,眼楮眨啊眨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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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繼續上路,鄂無天明目張膽的和尹芷蕎共乘一輛馬車,讓汪素素獨自一輛,完全不顧汪素素的感受。
他並非故意忽略汪素素的感受,而足他正貪戀著和尹芷蕎之間這份情意,這勝過了他心中所有的顧慮。
鄂無天和尹芷蕎的談笑聲,不時的從馬車里傳出來,妒煞了汪素素。
「有這麼多稀奇的事?將來我要跟你一起走遍大江南北。」尹芷蕎的聲音響起。
「我就帶著你走遍大江南北。」鄂無天允諾著。
汪素素听不下去了,氣得搗住耳朵。
尹芷蕎冒著生命危險吸出毒血、救了鄂無天,汪素素知道鄂無天將會更難下手捉她入獄,她只是沒想到他竟讓尹芷蕎迷惑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做才能讓訂親宴不受阻礙的如期舉行、才能永除尹芷蕎這個禍害?
獨自坐在馬車里,汪素素不斷的想著,終於讓她想出了方法。
這夜,車隊進了一座小鎮。
依地圖來看,過了這座小鎮後,大約再兩天就可以到揚州城。
「安樂侯府」就在揚州城內,也就是說她沒有多少時間除掉尹芷蕎了,看來,她今晚就必須行動。
這小鎮雖小,卻是十分繁榮,各種商家林立,只是規模都不大。鄂無天包下了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商隊今晚就在這里歇息過夜、換馬、補充糧食。
鄂無天和尹芷蕎幾乎形影不離,只除了睡覺。
還有一個時間是尹芷蕎無法霸著鄂無天的,就是他梳洗的時候,所以汪素素只好利用這個時候來找鄂無天。
「素素,你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鄂無天坐在浴桶內動彈不得。「如果讓蕎兒看見你在這種時候……」
「蕎兒?你喊她蕎兒?」汪素素不可置信、怒火中燒的打斷了鄂無天的話。
「我的小表哥、我未來的夫婿,你是怕尹芷蕎看見後醋勁大發,還是怕她發現我們的計劃?」
「素素,你先出去……」
「如果你是怕她看見我而醋勁大發,那我索性跟她挑明了說,看她是要自己滾回‘迷魂寨’去,還是要等你調動官兵捉她?」
汪素素提到鄂無天不想踫觸的問題,但他能體諒汪素素的感受,所以他盡量不帶怒氣地說道︰「素素,這件事我再想想。」
「再想想?就快進揚州城了,舅舅的壽辰在即,你想讓她破壞我們的訂親宴是不是?還是你根本忘了自己答應舅舅的事?」
懊死!他恨這些包袱!偏偏又不能不面對現實。
這幾天,他其實產生了一種自私的想法。他開口道︰「素素,我是答應了爹要娶你,可尹芷蕎的土地在我的手中也是事實,如今有個方法可以解決這件事,就是委屈你做妾。」
「什麼?」汪素素瞠目結舌的注視著鄂無天,接著失控的大喊︰「要我做妾?我不要!」
「控制你的情緒,不然馬上出去!」鄂無天緊跟著低吼道。
他的確是怕尹芷蕎看見汪素素在他房里後會醋勁大發,不只是顧慮到她的感受,也怕她發現他曾有過要背信的念頭。
汪素素知道自己是得控制情緒,才能說出此趟的目的。
她深吸了口氣後說道︰「小表哥,我來是想告訴你,尹芷蕎冒著生命危險吸出毒血救了你,我對她也很感激。她救了你,我們就不要捉她入獄好了,直接把她送到邊關給陽璟。」
「給陽璟?」把尹芷蕎送去給陽璟?她在開什麼玩笑?尹芷蕎是他要的。
汪素素注視著鄂無天難看的臉色,那表情像足要他割讓什麼心愛的東西,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她突地問道︰「難道你沒發現?」
「沒發現什麼?」鄂無天听不懂她在問什麼。
「發現尹芷蕎手上還戴著和陽璟訂親的彩玉戒指。」她回道。
尹芷蕎手上的確還戴著那只彩玉戒指,他注意到了,心底也泛起了一股未曾有過的酸意。
那只彩玉戒指,是尹芷蕎和陽璟的訂親之物。
鄂無天毋需回答,汪素素也知道答案。她說︰「那只彩玉戒指很醒目,要人不發現很難。」
「你想說什麼?」鄂無天開始覺得心煩氣躁。
「小表哥,我們進邊關時,陽璟不是來問我們要不要過夜嗎?我當時也發現陽璟手上帶著彩玉戒指。」
「那又如何?」他知道汪素素接下來要說些什麼,一顆心像廷隨著水浮動著,載浮載沉地好難受。
「小表哥,由此可見他們對彼此分明還有情意。」汪素素頓了一下,看了鄂無天一眼後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尹芷蕎為何執意要嫁給你?也許是氣我騙了她的土地,所以故意要破壞我和你的姻緣。念在她救了你,他們又對彼此還有著情意的份上,我們就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