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交握端坐在主位,她清冷的嗓音透著一抹不滿,尤其目光在掃向那兩名女記者時,目光帶著一抹肅殺之氣。
她沒發覺自己的眼神,顧亞牧卻注意到了。
他薄唇的笑意更加擴大,笑容超級礙眼。
「顧總編輯,有什麼問題嗎?」她一扭頭,朝他劈口就問,企圖阻止他繼續發笑,那笑容惹得她心情很煩躁。
「梁秘書可否透露一下,央執行長是否有內定人選?如果有,那我們不必白費力氣爭取,直接退出局外就是。」
她心里打了個突!到底是他神通廣大,還是對央東承太過了解?連央東承的想法都能在第一時間模透。
她的眼神閃了閃,當然要否認到底。「如果有內定人選,我何必浪費寶貴的時間坐在這里跟各位見面?」
必于她的否認,顧亞牧的反應只是挑了挑眉,鏡片後的黑瞳難掩炙熱,對她露出更迷人的微笑。
那雙放電的眼眸讓她心驀地漏了一拍,她輕咳一聲,起身做了結論,「關于專訪落在誰家,待央執行長決定後,我會在第一時間盡快通知,謝謝各位。」
散會!
她沒發現自己離開的腳步顯得慌亂,更沒發現顧亞牧不顧其它人訝異的注視,在第一時間起身追上。
她走得急,為了平復心情半途轉進樓梯間,搗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喘了口氣。
彼亞牧這時推開門,閃身進來。
她听見聲響,驚愕轉身。又來了!這男人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是玩不膩嗎?
她不想陪著玩總行了吧!
梁海寧頭急步爬樓梯朝上面走。
他三步並兩步追上,在她拉開樓上安全門逃掉之前,迅速捉住她的手腕。
梁海寧抬頭,憤怒的瞪著這陰魂不散的男人。他真是可惡至極,這樣捉弄人很好玩嗎?
六年前被他傷得還不夠,現在又來玩她?
她早不再是那個捧著真心被踐踏的懦弱小學妹,她已經強大到足以抵抗他。
梁海寧展現氣勢,憤怒的甩開他。「放手!你信不信我叫警衛?」
「叫警衛會不會太麻煩?你看起來很想親手宰了我。你啊你,真是狠心,把我一顆真心踩在地上,真是讓人傷心吶。」他放開她,面色一整,吐出哀嘆,方才掛在臉上的迷人笑意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刻的寂寥。
她看著他的模樣微微一愣,燃著怒火的水眸怔住。「你……」
「海寧,今天是我三十歲生日,我們可不可以和平相處一天,就像以前你第一次替我過生日那樣,我們一起開心地唱著生日快樂歌?」
她驀地憶起過去——
梁海陽忙到沒空替男友慶生,只好拜托她上場。
那天,她雀躍得像只快樂的小鳥,親手烤蛋糕,做巧克力,親手包裝,帶著蛋糕和禮物溜進他的租屋處,花了半天的時間布置,靜靜坐在黑暗中等他回來。
等他一臉疲憊的打開大門,她模黑點了蠟燭替他唱生日快樂歌。
他一臉驚喜,卻在發現不是梁海陽時,表情旋即轉為失望。
那抹失望雖一閃而逝,被他隱藏得極好,但她還是清楚的看見了。
後來整個晚上氣氛詭異,他假裝很開心大口吃著蛋糕和巧克力,她則強力掩藏內心的難受……
「我晚上加班。」她拒絕得很徹底。
他將一張磁卡塞進她手中。「我等你,不管多晚都等。當是你還我的人情,我會在家里等你,不見不散。」不給她再次拒絕的余地,他拉開安全門離開僻靜的樓梯間。
不見不散?!
她低頭瞪著手心里的磁卡,掌心的重量沉甸甸的,心情千回百轉,一顆心飄飄浮啊,陷入前所未有的恍惚境界。
第5章(1)
是夜。
梁海寧拿著磁卡踏進A棟日光小區,搭電梯來到十一樓。
她站在一片寂靜昏暗的長廊上,淡淡月光從長廊盡頭的拱型窗戶迤灑入內,映照在她躊躇猶豫的身影上。
七點半一離開公司,下了班她沒有即刻回家,刻意朝人潮多的地方跑,一個人吃晚餐、喝咖啡,一個人逛街購物,在街頭游蕩。
看似悠閑的時光對她而言卻是一種折磨,下班時間一向愛宅在家里的她,這麼做只是不讓自己靜下來,一旦靜下來,她就會管不住自己的心,考慮起顧亞牧約她共度生日的邀請。
他就住在對面,因為他的邀約讓她連家都不敢回,深怕無法管住自己的腳走到他身邊去。
從七點半游蕩到十點,直到百貨商場都關門休息,她仍舊繼續在街頭走著,走到腳酸,沒想到當她終于累到不得不停下腳步時,她人已經回到日光豪宅小區門口。
她抬頭望著維多利亞式壯闊外觀的大樓,目光忍不住落在燈光依舊亮著的十一樓。
大腦警告她,離他遠一點,她該回家去,不要理會那個無賴的邀請,但她的雙腿卻自有主張的朝里頭走,不是朝回家的方向,而是走往A棟。
她搭著電梯上樓,步出電梯站在他的住家門口已經十分鐘之久,但她就是沒有勇氣按下門鈴。
「梁海寧,你就當是來還人情的,今天正好找機會跟他談清楚……」她嘗試說服自己留下來。
基于禮貌,她把蛋糕交給他還清人情,然後堅定的告訴他,別再來騷擾她。
就這樣,搞定!
很簡單,但她卻做不到……因為她太清楚自己一旦遇上顧亞牧,永遠都別想展現她冷靜的戰斗力,在他面前,她會變得懦弱,骨子里那抹精明冷靜的性格永遠都派不上用場。
終究還是鼓不起勇氣,她低嘆一聲轉身就要走——
這時,一堵高大身影強行擋住去路。
她駭然抬頭,驀地對上一雙深邃、隱隱閃動著笑芒的溫暖眼眸。
她一驚,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進逼一步,她又後退一步,直到縴背抵上深綠色的雕花門扇,男人恰恰將她困在自己寬闊的胸膛跟門扇之間,形成完美枷鎖。
「蛋糕都帶來了還想帶走?」口吻是討人厭的戲謔,但眼神卻溫柔得讓人要融化。
顧亞牧跟自己下了賭注,她今晚若鐵了心不來,那麼是他努力不夠,她愛他沒有自己認定的那麼多。幸好,她出現了,心頭大石瞬間放下。
他賭贏了,她心里不曾放掉他,要不她不會站在這里,手里還拎著一個蛋糕。
她避開他灼人的溫柔眸光。「我、我只是送蛋糕來。」她緊張到有點結巴。
這女人就愛口是心非!只是送蛋糕來,大可放下蛋糕轉頭就走,不會還在這里徘徊。「小寧,我等了好久,等到都快要放棄時,你終于來了,代表你在乎我,你沒有丟下我,我真的很開心。」
他低頭凝視著她,薄唇就抵在她粉唇前沙啞低喃,他筆直望進她困窘又帶著一抹倔強不服輸的眼里。
「你搞錯了,我帶蛋糕來只是來還你人情——」她未竟的話語驟然消失無蹤。
她睜大眼楮,看著在眼前放大的俊顏,他的手指就壓在自己半張的唇瓣上,他的手撫上她的唇瓣,時而輕柔時而使勁,誘惑似的撫模讓她口干舌燥。
他這是在做什麼?「顧、顧亞牧,你放開我,要不別怪我告你騷擾!」但她的聲音是那麼的虛弱,臉頰上兩抹暈紅泄露了這句警告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倘若我不肯放呢?」好不容易才把鳥兒引進來,他怎肯輕易放手。「你真舍得告我?好吧,不管你敢不敢,我都決定豁出去了!」
什麼意思?可惡!為什麼他說話都不肯說清楚?「顧亞牧,別想把我耍得團團轉,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怯懦、任你擺布的梁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