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顧亞牧心里那個最重要位置真屬于她所有?
望著梁海寧那一臉無法消除的疑慮,梁海陽不由得嘆氣。「海寧,你心里也清楚,我從來不愛顧亞牧,我愛的只有自己,我絕對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人生計劃,老早便設定好人生目標。
「當年答應顧亞牧的追求或許是對愛情的好奇吧,但從一開始我就無心在他身上,經過相處,我更加明白他不適合我,他需要的是一個體貼的女人,而我全身上下找不到這項優點,我也清楚你比我更適合他……」因此當年她才會有意無意的制造機會讓梁海寧接近顧亞牧。
听著梁海陽說的話,梁海寧陷入深思,情緒掉入時間的洪流,又落到六年前的回憶里,憶起過往。
「海陽,我很抱歉,我隱瞞了你回國的消息,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你和顧亞牧……」她淒然的搖搖頭,顧亞牧當年在台風夜那句決絕的話傷她太深,即使這半年他們交往了,但在梁海陽面前,她真的沒有把握。「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顧亞牧心里最愛的人是你,你才是一直佔據那個位置的人。」
梁海寧簡直固執的像頭牛,怎麼也听不進她的話,梁海陽還想開口說什麼,梁海寧直接躺下床閉上眼楮,拒絕再听進任何一個字。
梁海陽當場氣結!
第8章(1)
彼亞牧坐在會議室主位主持大局。
會議中,他鮮少開口說話,靜靜聆听各部門報告,那溫文俊雅的氣質給人一種好好先生的錯覺。
如果真有人以為他是好人好事代表,那就大錯特錯!
可別看顧亞牧一副克己復禮的君子樣,其作風卻雷厲風行,內心相當嗜血,尤其在經歷情傷之後,渾身更充滿肅殺之氣。
正式回到集團已經兩個月,這段時間來他的行事作風除了維持一如既往的強悍冷酷,更是變本加厲的可怕,簡直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X集團的員工沒人敢不繃緊神經、鎖緊螺絲,絲毫不敢有所松懈,就連總裁斐夕亞的人馬也懼他這副總裁三分。
氨總裁手段之凶殘……呃,手段之嚴厲,要求之嚴格,讓人壓力之大,甚至有人還偷偷跑去跟總裁斐夕亞哭訴。
可斐夕亞只能雙手一攤,幫不上忙啊!
彼亞牧雖然不講情面,作風鐵血到讓人發指的地步,但對公司拓展業務和版圖來說卻是非常精準有幫助的,整頓集團內部也有其一套。
身為事業處主管的高揚,利用職權刁難廠商故意延宕工程,逼得廠商不得不私下送錢。高揚中飽私囊已經不是頭一回,顧亞牧老早看不下去,終于忍無可忍的出手,下令要事業處把案子交上來。
斑揚仗著自己是總裁的舅舅,對顧亞牧管過界相當不以為然,堅持不肯把案子交出去。
彼亞牧不顧高揚的抗議,強硬把案子轉交到副總裁室,並立即做出撤換合作廠商的決議,釜底抽薪的把高揚的金主給砍掉。
斑揚成了副總裁頭一個開的主管,顏面盡失大為光火。他跑去跟一個老董事咬耳朵,老董事還特地設宴款待顧亞牧,勸了顧亞牧幾句,要他別沖得太快,多少給集團里的老臣留點面子,這麼做也是替自己留後路走。
但顧亞牧一點面子也不打算給,端著嚴峻臉色當場離席,留下斐夕亞尷尬的跟老董事打圓場。
事後,斐夕亞念了他幾句,顧亞牧沒反駁,但也不打算姑息這些佔著高位謀私利、吃到一身肥油的老臣。
斑揚若膽敢再以收受廠商回扣阻止案子進行,又一次被他抓到把柄的話,他鐵定二話不說走法律途徑告到他求饒,絕對不留情面。
這回,既然斐夕亞出面求情,他姑且就饒高揚一次!
安撫住彼亞牧之後,斐夕亞另外找舅舅懇談,扮白臉的斐夕亞動之以情,勸舅舅改過自新,好好在集團待下來。
斑揚受了教訓,知道自己已經被顧亞牧盯上,斐夕亞也表明立場,看來斐家這道護身符已經失效,自是不敢再搞什麼小動作。
X集團因為顧亞牧又進行一次改革,內部氣象煥然一新。
和異奇集團的合作如火如荼的展開,新的通訊軟件夾著強大優勢上線,異奇集團的研發能力搭上X集團在國內市場的客戶佔有率,一推出立即引起前所未有的轟動。
開春新的年度,新一季的業務營收表現讓董事和股東們全都笑得闔不攏嘴,但身為最大功臣的顧亞牧卻沒有笑容,他幾乎把所有時間和生命都投入工作里,用忙碌來療傷。
又結束一場會議,這是今天以來第三場,這場會議從下午三點開始,進行了好幾個鐘頭。
當他步出會議室時,已經夜幕低垂。
他面無表情夾著數據朝辦公室走去,吩咐秘書要她先行下班。
至于他呢?他一點都不打算下班回家,回到那個只剩他一個人的寓所,他只能獨自一人舌忝舐內心的孤單寂寞。
梁海寧可真有本事,把他傷得這麼深,讓他的傷口一直無法愈合,時不時隱隱作痛,實在難受。
想起她,心又揪痛著,可他卻無法不想她,無法拋開她。
低咒一聲,他將數據往桌上砰的一放,自暴自棄的拿起一根煙走到落地窗前,推開一扇窗,倚在牆邊吞雲吐霧,目光遠眺腳下車水馬龍的城市。
當年梁海陽的不告而別讓他憤怒又痛苦,但那份傷痛隨著時間早已經愈合。
而今,梁海寧對他感情的不信任,對他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凌遲,宛如用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剮開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再也無法從情傷中走出來。
那種痛,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難受,每次一痛起來便痛不欲生,得用盡意志力皎牙撐著,才能平息心口傳來的劇烈痛感。
抽了幾根煙,茫茫佇立在窗邊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他看看表,逼自己拋開那個女人,回到辦公桌前繼續辦公。
一個人獨留下來,在人去樓空的集團大樓里,不受電話和進出人員干擾的辦公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可他今天卻顯得心浮氣躁,梁海寧的身影一次又一次躍入腦海,讓他無法專注的審閱企劃書,看不完一份完整的卷宗檔案。
八點半,他丟下桌上堆積的卷宗,拎著風衣下樓走出集團大樓。
他決定到外頭走走透透氣,打算用過晚餐後再回到辦公室繼續挑燈夜戰。
初春天氣乍暖還寒,鋒面一波接著一波,晚上下著雨,溫度又掉到只剩十一度,下班尖峰及用餐時間過後,街上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他一個人走在下雨的街頭,形單影只更顯得格外孤單。
來到一間餐館前,他正要推門而入,擱在風衣口袋里的手機傳來音樂聲。
他站在餐館門外,掏出手機接听。「我是顧亞牧。」
「嗨,久違了,要不要猜猜我是誰?」
斑大身軀驀地一凜。「你是——梁海陽?!」
「賓果,答對了!怎樣,現在有空嗎?肯不肯撥點時間見見我這個老朋友……啊,不準拒絕喔,我可是排除萬難才抽出這個空檔來,你敢拒絕這大好機會的話,是你的損失!」
苞他見面是給他機會?果然是梁海陽這個大忙人的一貫作風。
「我正好有空。」他難得露出笑容,說話的口氣就像跟一個感情要好的老朋友敘舊,不帶有其它不該有的成分。「請問天才名醫人在哪?我現在就過去跟你會合。」名醫給他機會,他當然要識相點好好把握,畢竟機會難得嘛。
「我人還在醫院里,你不用專程過來,我過去跟你會合,不過你得答應我要請我吃一頓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