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香甯原本想用迂回戰術帶過,但是手機卻被歐陽定邦拿了過去。
「喂,媽,我是定邦。」他朗聲道。
「定邦?」方母愣了一會兒,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叫定邦的兒子。
「我是香甯的丈夫。」
「你是阿寧的老板?!」
她這時才想到女兒的老板就叫歐陽定邦,而且,他叫她媽?也就是說,他們真的結婚了?
「你們兩個……」
「對,我們兩個結婚了。」
「夭壽哦!我的女兒結婚,我居然還要看電視才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里啊!」
「媽,你先別生氣,原本我想到府上提親,可是前一陣子香甯在生我的氣,怎麼也不肯讓我去,我只好趁我們去美國的時候,把她拐到教堂先舉辦婚禮。」
听到歐陽定邦本來就有打算上門提親,方母的情緒稍稍平息。
「叫阿寧過來听電話。」
方香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這個嗓門媲美雷公的母親。
「喂,媽。」
「媽什麼媽!」方母立即將所有的火力集中到她身上。「你的老板要到我們家來提親,你干嘛不讓他來?!你是不是腦袋秀逗啦?這年頭哪個女人不想嫁入豪門啊?現在有豪門鉅子要娶你,你還故意拿喬,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有遇到好男人哦,就要先下手為強,免得被別人搶走!你有沒有把我的話听進去啊……」
她的嗓門之大,就連方香甯把手機拿到離耳朵三十公分遠的地方,都可以清楚听到她連珠炮似的言語轟炸。
方香甯沒轍,只好趕忙把手機丟給歐陽定邦,只見他說沒兩句話就把她媽媽給擺平了,掛斷電話,他面露得意的微笑,將手機還給她。
「我都不曉得,原來你媽從小就教你要嫁入豪門?」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沒听過物極必反這四個字嗎?她越要我這麼做,我越不想這麼做。」
從她十八歲開始,她媽媽便老是找地主、暴發戶之類的人和她相親,以至于她從學校畢業以後,就像逃命似的離開家。
「可是你最後還不是嫁給我了?」
「你想離婚,我也不反對。」
「沒,我沒那個意思,你不要激動。」她的脾氣有多倔,他最清楚,要是她當真了,那最後倒楣的還是他自己。
「那你就少說閑話!」
在女人面前向來有如雄獅一般威猛的歐陽定邦,這會兒在自個兒老婆面前成了標準病貓。
「是、是,太座的話,本人一律照辦,絕無二話。」
「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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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定邦與方香甯的父母見面的情形,簡直可以用「相見恨晚」四個字來形容,席間,眾人相談甚歡,方母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曾指著報章雜志上的緋聞,對他從頭批評到尾這檔事。
方家父母完全不怪罪小兩口背著長輩結婚一事,只是交代他要快點補辦婚宴,別讓親朋好友以為他們方家的女兒是嫁給見不得人的人,才得偷偷模模的結婚。
方家父母的要求正符合歐陽定邦的想望,他向兩老拍胸脯保證道︰「放心,爸、媽,我一定不會失了禮數,絕對會將婚禮辦得風光體面。對了,爸、媽,我一直很想試試辦流水席的感覺,你們要是不反對的話,我想請全鄉的人都來參加我們的婚宴。」
方香甯听到「流水席」三個字,訝異得倒抽一口氣,而方家兩老更是吃驚得說不出話。
「全鄉的人?」方母說話了,「嗯,我們方家雖然算不上地方仕紳,不過親朋好友也不少,應該不用請到全鄉的人啦,差不多七、八十桌就夠了。」
「七、八十桌?!」方香甯不敢置信的叫道︰「媽,我們哪來那麼多親戚!」
「小孩子不懂就別說話!」方母喝斥道︰「我們家有多少親戚朋友,我還會不曉得嗎?」
歐陽定邦笑著安撫方香甯,「香甯,結婚是喜事,當然是越多人參加越好。」又回頭對方家父母說︰「爸、媽,這樣吧,七、八十不是什麼吉祥的數字,不如就辦個一百桌好了。等我們辦婚宴的時候,我請認識的飯店來辦外燴,口味絕對不比總統的國宴差。至于費用你們不必擔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們出半毛錢的。」
方家兩老笑得合不攏嘴。
不一會兒,方父有些擔心的說︰「定邦啊,你也曉得我們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不曉得親家會不會嫌棄我們家阿寧?」
「放心吧,我爸媽很開明,只要我同意,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事實上是,只要他願意安定下來,和身家清白的女孩結婚,別再和那些演員、模特兒亂搞,他要娶誰,他父母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方父放心了,然後當著歐陽定邦的面訓誡女兒,「阿寧啊,既然已經和定邦結婚,以後凡事都要以他為重,可別再要性子。」
不待她回話,歐陽定邦又開口了,「爸、媽,你們兩個把她教得這麼好,該做的她都知道,你們不用擔心。」
听到女婿的贊美言語,兩老更是喜上眉梢,覺得女兒真的是選對人,也嫁對人了。
離開方家後,方香甯說︰「我都不曉得你的嘴巴這麼甜!」
「什麼話!我可是發自肺腑耶。」
「才怪!我看你一定是想討好他們兩個,要是以後我們吵架,你就會把他們請出來當擋箭牌。」
「耶,怎麼你連這種事都知道?!」
「那當然,你那點小心思,還以為我不懂嗎?」
「哈,果然是知夫莫若妻啊!」歐陽定邦說道︰「誰教我誰都不怕,就怕你,要是沒爸媽幫我撐腰的話,我豈不是要讓你壓得死死的嗎?當然啦,你在床上想怎麼壓我,我都是沒意見的……」
「誰在跟你說那個!」
「好、好,不說、不說。」
「還有,我們家辦婚宴,不用請一百桌,十桌就夠了。」方香甯說。
有來往的親戚、朋友加一加,搞不好連十桌都坐不滿。
「十桌?這怎麼可以!太少了,光是來采訪的記者,搞不好都不只十桌。」
「有這麼夸張嗎?」
「本來是沒有,」歐陽定邦可不是那種讓人整了,卻只會模著鼻子吃悶虧的人。「但是經過殷日向那家伙的宣傳之後,絕對就有。」
「不會吧?」
「那當然,不說別的,你以為是誰把我們結婚的消息刊在報紙上的?又是誰找來那麼多媒體記者在我們回國的時候到機場堵我們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方香甯了解歐陽定邦,就算是好朋友,只要是惹了他,他也要對方付出相對代價。
「沒打算怎麼做,只是讓他付幾張帳單而已,畢竟他是我的好朋友,雖然他出賣我,讓我很生氣,不過,我還是要顧全朋友道義。」
「帳單?」
「以我和他的交情,我結婚,他包個幾十萬紅包是跑不了的,可是現在我決定,與其收紅包,不如讓他對你也有點實質回饋,婚宴的帳單交給他付就是了。」
「一百桌?」這可比幾十萬的紅包還要多上好幾倍啊!
「一百桌還算客氣了,本來我想辦流水席,只可惜爸和媽不同意。」
「真的要讓他付?」
「當然,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出這筆錢。」
方香甯想了想,「我覺得有家飯店的中菜不錯,價錢也非常漂亮……這樣吧,既然是他出錢的話,我們就找這家飯店辦如何?」
「老婆說了算。」
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