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兩家的距離也不過就一道圍牆……想想,除了不能睡覺睡到自然醒之後,錢多、事少、離家近這三點也都符合了,她要是不接受才真是個笨蛋。
於是去年夏天,她開始了照顧兼教育傅家少爺的重責大任。
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甭提她還收了人家的錢,所以在接下了教育傅少聰一職後,她開始有系統的對他進行改造。
首先,她要求傅太太買一整套的英語兒歌全集,在傅少聰玩游戲時全程播放。
當然身為中國人,也絕對不能數典忘祖。
英文學了,中文怎麼可以忘?所以,唐詩、宋詞當然也不能少。在國際化的同時,也不能少了文學的涵養。
在錢佩妮的循循善誘下--事實上是威脅與利誘--傅少聰從原本只會鬧脾氣、耍賴的標準小少爺,成了個可以讓傅太太帶到公共場所炫耀的乖小孩。
對於錢佩妮的表現,傅太太很是滿意,在暑期終了不但給了她該有的酬勞,還額外給了她多於薪水的大紅包,聊表心意。
不僅如此,在這之後,傅太太要求她逢周末就到傅家,繼續擔任傅家小少爺西席一職。
她曾經听在傅家工作時間較久的佣人們說,傅家小少爺的保母從來就沒人待超過一個月。
據說,第一任保母,是在傅太太還在坐月子期間,傅先生以小孩需要專業人士照料為由,親自面試錄用了一個年輕貌美、身材曼妙的女子,不過在傅太太坐完月子沒多久後,那位年輕保母就讓傅太太給攆了出去,原因是傅先生和年輕保母被傅太太給抓奸在床。
第二任保母呢,是傅太太不曉得從哪找來的身強力大、長相俊帥的男保母,同樣也是待不久,而原因呢……據說和第一任保母被攆出去的原因相同,只不過是角色互換,男保母是被傅先生給攆出去的。
好了,年輕的男子和女子不成,那換成老的呢?
這下子換成傅小少爺不成了。
不知怎地,傅小少爺只要讓稍微有年紀的人一抱,就哭個不停,誰來哄都沒用……所以傅小少爺的保母只好不停的換,直到錢佩妮的出現。
見到錢佩妮的人,沒一個會否認她是個美人胚子。
身高二八五公分,體重五十公斤,三十四D、二十四、三十六幾近完美的身材,配上白女敕的肌膚,烏黑的秀發,精致的五官。
任誰見了,都會夸她是個天生尤物。
這樣的尤物,居然能通過傅太太的面試,榮膺傅小少爺保母一職?難道傅太太不怕傅先生又上演從前的酷老板與俏保母的活戲碼?
這事,傅太太十分有信心,因為她曾經親眼撞見過傅先生試圖對錢佩妮示好的景況,而那一幕一直到一年後的今天,仍為她所津津樂道。
「傅先生,」錢佩妮那時是這樣說的,「你是個慷慨的老板,我喜歡你這點,不過除此之外,我勸你還是別想太多。或許對別的女人來說你是個溫柔的情人,但是我現在不喜歡你,我以後也不可能喜歡你,如果你繼續來騷擾我,就不要怪我動粗了。」
她在學校時參加的是跆拳道社,四年練下來,腰上的帶子也由紅翻黑了。真要讓她下起狠腳,那可不是淤青個幾天就可以了事的。
「如果你哪天眼楮黑了一圈,還是以後功能不完全,就下要怪我沒事先提醒了!」
照理來說,傅先生在這之後應該會對她百般刁難才是,不過由於她得到傅太太的全力支持,加上傅小少爺一心向著她、護著她,就算傅先生惱羞成怒,想將她給掃地出門,也成了個不可能的任務。
有了一整年愉快的合作經驗,當錢佩妮從護理學院畢業後,她便向傅太太報到,成為傅家的正式員工。
這天下午,錢佩妮剛把傅少聰給哄上床睡午覺,正想翻牆回家叫小弟煮碗她喜歡的紅豆蓮子湯解解饞,經過客廳時恰巧遇到準備出門與牌搭子打麻將的李玉菁。
「佩妮啊,下個禮拜三,傅先生的弟弟永祥會從德國回來。」李玉菁拿起小鏡子對自己的妝容進行最後審視。「你幫我跟王媽說一下,要她將花園里那個給客人住的小木屋整理一下,還有,要她記得那天煮些道地的台菜,永祥喜歡吃。」雖名為小木屋,可也有二十來坪的大小了。
「傅先生有弟弟?」到傅家工作一年多,錢佩妮從沒听說過傅先生有弟弟。
「有啊,怎麼沒有。」李玉菁語帶不屑的說,「他們傅家的男人啊,老的小的全都一個樣,見一個愛一個,也不想想自己都幾歲了,還淨去勾搭那些不滿二十歲的小女孩。」
暗家最新的八卦,便是傅先生最近看中了某個年輕小明星,又送車又送樓的,搞得人盡皆知,也難怪李玉菁心情不好。
「就只有永祥還像話一點。」提起傅永祥,李玉菁的口氣難得的好轉。「規規矩矩的念書、教書,性格溫柔、木訥,只可惜啊,娶了個花蝴蝶似的老婆……沒法子啊,這是他看不開啊。」
「哦,為什麼啊?」錢佩妮對李玉菁口中的傅永祥起了莫名的興趣,她很想再多听點這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傅永祥的消息。
「永祥到德國去念書的時候啊,不曉得誰介紹一個當地的女人給他認識,听說還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不過那長相啊,怎麼看都是只野得不得了的金絲貓,永祥也不曉得是被那女人給下了咒,還是怎地,認識三個月不到就要結婚。」
「那可能是那個女人長得很美吧。」
「是啦,那個女人是長得不錯,可除了這點,她哪里配得上永祥啊。」李玉菁也算是個保養有成的美婦人,能從她口中說出「不錯」這兩個字,可見那女人的確長得很不錯。「整個家族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反對永祥娶那個洋婆子,可是他誰的話也不听,說要娶就是要娶,還為了那女人定居德國不回來。」
「那他現在為什麼決定要回來呢?」
「還不是那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不僅如此,還要了永祥一大筆贍養費。」想到這里,李玉菁就一肚子火。雖然傅家的錢財她也沒能分到多少,但一想起那洋婆子的行徑,她就生氣。「看準永祥這種不和人計較的個性,簡直是吃定他了。」
「這麼說來,那個女人的確過分。」錢佩妮若有所思的說著。
此時,她不禁心想,要是家里那個最愛錢的曼妮知道有傅永祥這麼樣的一個男人存在,她說不定會因為看不過去,把他抓過去狠狠的教訓一頓,然後再想法子來個思想改造--
「白花花的鈔票不拿來自己花,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給個無情無義的外國女人給花了,這怎麼可以!」以上,就是錢曼妮會有的標準論調。
「是啊,」李玉菁頗為惋惜的說︰「要是我當初認識的是永祥,而不是傅先生啊,我現在的日子可不是這樣了。傅永康那個老不羞,以為自己幾歲了,居然和個年紀快要能當自己女兒的女人搞七捻三!」說著,終究是把話題帶回自己老公身上了。
「好了,我時間來不及了。」李玉菁看看手腕上的鑽表--這個價值高達兩百五十萬的鑽表,是她在得知自個兒老公對那小賤人又送車又送樓後,一氣之下拿起電話,要寶格麗公司的人挑幾款最新的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送到家中讓她挑選時相中的。「記得啊,要叫王媽把房間收拾好。還有,我這幾天不回來了,少聰就麻煩你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