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從來不昏倒的。她強壯得很,昏倒那種事是嬌滴滴的小女生才做的事。
「呃……我……是不是……」她實在難以啟口。
「你暈過去了。」他平鋪直達道。「把我嚇了一跳,你突然閉上眼就毫無動靜,我差點要叫救護車。」
藍晨星覺得丟臉死了。她難堪地搗著臉。
碑敬翔看了覺得好笑極了。她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愛極了,他好想一直這麼逗弄她。
「呃……這樣是不是不正常。」她小聲地問。
「嗯,就我所知,女生第一次通常很難達到高潮,更別說昏過去。你算是奇葩。」他聳肩道。「不過對男人而言,倒是挺值得驕傲的。」
奇葩?他居然說她是奇葩?藍晨星杏眼圓睜地瞪著他。
「別討了便宜還賣乖。」她拿起枕頭往他那囂張得討厭的臉打下去。
「哈哈~~」他反應迅速地接住。
藍晨星一骨祿坐了起來,拾起被扔在地上的黑絲衫,已成了一塊碎布。她回頭又瞪他一眼。
「果然是大猩猩。」
他看著她的表情,又看看她手中的黑絲衫,壞壞地笑了起來。
「你剛剛可不是這表情的,而且你也撕毀了我的啊!」
他探身從床的另一側撈出一樣破碎的襯衫。
藍晨星不敢相信地瞪著他手上的破布。喔,那不會真的是她的杰作吧?
看見她尷尬不已的表情,逗得鞏敬翔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熱情的小女巫其實是個害羞純情的小女生啊!
「我要走了。」
她試著將裂開的絲衫套上,雖然扣子全掉光了,但有東西遮著總比沒有好,她紅著臉從床下拉出短褲,看見完全縐得不成形的衣物,心底不由得哀嘆。
沒想到她是豪放女,要是雪湖知道,一定笑死了。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尋找。
突然,他的表情一變,濃眉皺在一起,彷佛遇到重大難題一般。
「有件事我還是搞不太懂。」
他苦惱的模樣讓她完全失去戒心,靜靜地坐在他面前不知該怎麼辦。
「什麼事?」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你為什麼還是處女?」
紅潮轟地一聲在她臉上爆開,她惱羞成怒,死命瞪著他那恬不知恥,嘻皮笑臉的臉,臉色拉沈,眉豐間盡是風雨欲來的恐怖寧靜。
「鞏、敬、翔!」
她撲上去,毫下客氣地使出壓制絕技——
碑敬翔開懷大笑地舉起手接招。
另一場曖昧十足的柔道比賽,在笑聲中展開。沒多久,笑聲消失,取而代之是輕淺的呼吸聲夾雜著粗重的喘息。
至于誰勝誰負,後來也沒人在乎了。
很久很久以後,所有急促的、粗重的喘息漸漸歸于平靜之後。
她側躺著,他則貼在她身後,淡淡的倦意讓兩人安靜地躺著,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為什麼是我?」
碑敬翔低沈的聲音在後顯得滿足而沙啞。
持續的沈默讓人以為藍晨星就這麼睡著了,但他知道還沒有。
因為他感覺到她的腳正無意識地晃動。那似乎是她的習慣動作,她自己也沒察覺。
就目前與她相處的淺薄經驗看來,她似乎在感覺自在時才會不自覺地晃動她的腳。
他覺得有趣極了。這小小的發現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很好。
就在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揣測是否有誤時,藍晨星柔醇的中音幽幽遠遠地吐露遙遠的從前。
一開始,鞏敬翔听得迷迷糊糊。他不懂她的問題和豬老爸、豬八戒有什麼關系?下一會兒,他恍然大悟。
她在敘述她從前的事。對她願意和他分享過往,其中意義重大,他雖還不太清楚為什麼,但他就是覺得開心。
「那天,我的警覺心又救了我一次。要不是我的第六感讓我不安,要不是我在之前就準備好避難所,我很可能就逃不過他的魔掌了。」
听到她曾經經歷過可怕、殘酷的命運,讓他全身繃緊。他感到怒不可遏,眼前仿佛可以看見一個清瘦的女孩躲在狹小、陰暗的櫃子里驚惶害怕的模樣。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緊縮成一團。
他真希望當時他就在她身邊保護她,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加深他的擁抱,輕輕地在她的短發印上一吻。
藍晨星似乎沒有察覺他情緒的起伏,她仍沈浸在陰霾的回憶里,並試著剖析自己。
「盡避後來我的打扮很男孩子氣,可是很奇怪,居然也有一些男人不明所以地追求我,找還不時收到女孩子的情書,真是莫名其妙。」
碑敬翔很能了解為什麼、在尚未知道她是女兒身時,就被她冷艷的外表吸引,還有她冷靜自信的神情,都耀眼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無法不被她吸引。
但她似乎對自己的魅力毫無所覺,這點不知是幸或不幸,他在心里苦笑。
「我也曾經遇到覺得不錯的男生,感覺也相當不錯……」
他屏氣凝神、全身緊繃地僵在她身後、「然後呢?」
她嘆氣地住他身上貼近,完全不察自己的動作透露的訊息有多親昵。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踫到我,我就只想給他們過肩摔。」
他在黑暗中露出一個特大號的笑容。
就連背對著他的藍晨星也像感覺到似地回頭,看見他在夜色中閃耀的白牙。
「你在笑什麼?」
「沒有。」他把鼻子埋進她柔軟的頸後。「那你怎麼沒有給我過肩摔?」
她忽然察覺自己在無意間吐露了什麼,連忙說︰「我摔過了,你忘了嗎?」
「喔,那今晚呢?為什麼不想把我過肩摔?」
他無辜的口吻听起來很欠揍。
「我不知道。」她拉起棉被,蒙著頭,企圖就這麼蒙混過去。
他才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因為你喜歡我的踫觸對吧?我就知道,我賭贏了——」
在棉被下,她的手時往後一拐。
悶哼聲取代了勝利的歡呼,他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很久。
對于藍晨星這樣意志堅定、絕不服輸的個性,勝利通常也不會持續太久。
第九章
碑敬翔不知自己該怎麼辦。他已經心情不好一個禮拜了,公司里的每個人都拉警報,盡量離他遠遠的。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無聊的壓力,只要去健身房跑跑,或到道館去摔摔人就沒事
可是就算跑到快吐了,他的沮喪依舊沒有消失︰每次從道館回來,他非但沒有摔人後的舒暢快感,反而異常落寞。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陰陽怪氣的情緒,全是那個邪惡女巫引起的。
他想沖去找她理論,或許再好好打那女人一頓,因為——
她居然逃跑了!
他茫茫然地看著窗外,腦海里浮現那天早上,他在凌亂的床鋪上醒來,空氣里還有激烈後的氣味,枕上還殘存她獨特而強烈的香味。
可是,她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張字條,說是既然他撕破了她的衣服,自然有義務給她一套運動服穿回家。
這女人!他當下氣得揉爛那張字條,丟到地上,可是等他剛好牙、洗好臉後,他又把那張字條撿起、攤平。
他的視線從窗外移到桌上,望著字條上那秀逸的字跡發呆。
和女人發生風流韻事以來,一向都是他迫不及待在完事後離開,而女方總是希望他能多留一會兒。
這是第一次,情況恰好完全相反。
她走得那樣瀟灑,奸像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由得教他又氣餒又沮喪。
周炎生敲了敲玻璃門,快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必須簽呈的文件放在他桌上,開始嘮叨今天的行程。
碑敬翔心不在焉地听著,一邊翻著那堆文件,最後,周炎生將一本時尚雜志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