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一定很擔心,這都是我不好,改天傷好了,我再陪你去逛街。」白雀捺著性子說道。
(那沒關系啦,只是你受傷的話,做事應該很不方便吧?除了看護以外,要不要我再找兩個佣人到你家去幫你打理雜事?)連香鈴大方地道。
「家里有那個看護就夠了,況且也沒什麼事情要處理,你就別費心了,難得上白夜,就放輕松玩一玩吧!」白雀知道,依連香鈴的本錢,就算他不在白夜,只要她玩得夠盡興,白夜肯定能進帳不少,所以他還是使盡本事輕柔地哄著連香鈴。
(可是我擔心你啊!听說現在的看護素質落差很大的,我怕你會吃虧嘛……」連香鈴露出一貫的撒嬌音調續道︰(我說小雀,她會不會趁你受傷,就偷走你家里值錢的東西或現金啊?)
「這點我會小心的,多謝你的關心,如果她真的偷東西,我再找警察就是了,你別替我操那麼多心了,我會過意不去的。」白雀現在根本沒什麼心情聊天,所以心不在焉地順口道︰「再說,她怕我會發火去告她,所以一直都很乖,不可能會自找麻煩去偷東西的,放心。」
(告她?)連香鈴疑惑地問︰(怎麼回事啊?小雀,你告她干什麼?)
「呃……」白雀這才發現自己說溜嘴了,可是不給連香鈴一個好理由,想來她是不會輕易被敷衍的,只好重頭解釋︰「其實那個看護就是開車撞到我的人,因為她那份會計工作賺來的錢,根本不夠賠償我的損失,所以我就叫她到家里來當看護兼女佣,讓她抵債,事情就是這樣。」
(會計啊……)連香鈴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問︰(听起來,撞到你的人好像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小姐?我說小雀,你不會是看上了她,所以才找些藉口把她留在你家吧?)
帶著質疑的聲調透過電話探問著白雀的隱私,讓他不由得嘆息。
怎麼女人的第六感這麼強?
不過,他倒不是先看上封水紅才要她幫佣,而是因為封水紅與他談得來,才逐漸被她吸引的。
(小雀,到底是不是啊?你為什麼猶豫那麼久都沒說話?人家這麼擔心你耶!」連香鈴鄉少感覺得到白雀的不對勁,所以她開始有些不高興,因為白雀說不定真的喜歡上那個看護,否則何必沉默這麼久都不回答?
「香鈴,你太多心了,那個看護……她做事迷糊、個性少根筋,而且又不愛打扮,成天穿著運動衫在屋里四處打掃、做飯,看起來真的跟個女佣沒兩樣︰再者她根本就沒你漂亮啊,所以你何必擔心呢?」為了先把連香鈴的脾氣安撫下來,白雀只得昧著良心數落起封水紅來。
(那你不會喜歡上那個看護嘍?)連香鈴听見白雀的堅決語氣,總算稍微放心,但依然有些擔憂地再度確認。
「不會,我已經有你了,怎麼可能會自找麻煩,看上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佣?」白雀柔聲安慰著連香鈴,心里卻只能嘆息。
幸虧封水紅已經睡了,不然的話,不知道又要引起什麼誤會了!
(听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那小雀,你要好好休養,快點回白夜來哦!人家很想你呢!)連香鈴滿意地隔著電話,給了白雀幾個飛吻,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掛上電話。
白雀合上手機,把手機甩到沙發上,心里忍不住嘆氣。
他剛才那樣到底算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敝不得旁人總說,走這一行的人最忌諱的是付出真心;而且最糟糕的下場,就是兩邊不是人,安撫了一個,另一個卻發了火!
想想白鴆和白椿當時,似乎定當機立斷地早早辭職走人,所以才沒听說他們跟妻子鬧出什麼大風波來!
「真是麻煩,我干嘛自找罪受呢?」白雀有些煩惱地躺在沙發上,重重地嘆了口氣。
早知道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復雜的處境,他當初就不該讓封水紅踏入家門,只要一句「不用你還錢」就能切斷兩人之間的關系。
可壞就壞在他玩心太重啊,沒事何必去為難封水紅?現在可好,報應來了,他丟了一顆心而不自覺,還得為失落的真情尋找棲身之所,偏偏封水紅硬是不肯收。
煩躁的思緒雜亂無章地撩動著白雀的大腦,讓他根本無法思考,最後,他索性做出幾年來未曾有過的決定——
在半夜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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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艱難地站起身後,白雀轉向臥房門口,正打算睡個好覺,卻沒想到會對上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眸。
封水紅站在客房的門口,雙手環胸、右腳上下不停地踏著地板,一雙黑瞳泛著火光,像要噴出熊熊怒火把白雀全身上下都燒個精光,
「你、你怎麼……」白雀傻眼了,這一瞬間,他確信自己平時一定沒好好燒香拜佛,不然怎麼會成天被命運捉弄!
「我怎樣?為什麼三更半夜站在這里嗎?」封水紅咬牙切齒地瞪了白雀一眼,然後走到沙發拿起自己的小背包,「我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擔心它吵到你,所以趕快起床來找手機,誰知道你又在數落我的不是!」
這男人真是徹頭徹尾的不可理喻!虧她剛才還為了他的告白而在床上輾轉難眠,因此才會听見那首與自己手機相仿的鈴聲,當下決定出來接電話;卻沒想到白雀居然在大半夜跟情人熱線談情,還一邊挑剔她的是非。
「水紅,我不是那個意思……」白雀決定自認倒楣了,經過這兩回的風波後,他知道自己再不好好的解釋,封水紅八成會棄他而去。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我耳力好得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剛才干嘛還口是心非,說什麼你喜歡我?你是存心耍我是吧?」
白雀還沒來得及開口,封水紅已經搶先開罵,她壓抑著立刻收拾行李走人的沖動,不斷的提醒自己,現在是半夜,出門非常危險,而且留在這里就不用還債;若是她負氣離去,等于是給白雀撿了便宜,自己卻要落得負債終生的下場,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能走!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認真的!」白雀雖然身經百戰,平常自由自在地游走花叢之間,但是一旦真心陷落,對于表白感情向來陌生的他,還是只有吃癟的份。
「認真?少笑死人了!你剛才不是還說我不愛打扮,成天穿著運動衫在屋里四處打掃、做飯,看起來真的跟個女佣沒兩樣?我告訴你!我本來就是來你家當女佣的,這樣有什麼不對啊?」封水紅氣得想拿手機往他頭上扔去。
她也是女人耶!可以的話,她會不想打扮嗎?可是她成天得做家事,還要照料他,偶爾陪他去醫院復診,再加上公司工作的壓力……一天下來她早就沒力了,哪來的時間打扮?
「那只是我隨口說說罷了,我是在跟客戶聊天……」白雀試圖想打斷封水紅一連串的指控,可惜成效不彰。
「見鬼了!你以為這種笨藉口行得通啊?隨口說說?那你說我做事迷糊、個性少根筋那些,也是隨便講講的嗎?」今晚連著兩次听見白雀數落自己,封水紅根本無法再接受白雀的任何解釋了,抱緊了自己的小背包,她咬了咬下唇,怒道︰「白大老板,你放心好了!我是因為不想欠你錢才來這邊做牛做馬;等你傷好之後,你大可以回白夜繼續當你的公孔雀,到處吸引母孔雀來看你!到時候不用你喊,我也會自動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