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逼我嫁 第16頁

可應該要在鎮民面前丟臉而羞憤氣惱的新娘子,臉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唇角甚至勾起抹淺淺的弧度,朝耿柏恩道︰「典禮不是已經開始了嗎?」既然揭開了序幕,她沒理由不好好演出這出戲。

「佳梨,都這樣了你還要嫁他?」楊子謙恨鐵不成鋼的失聲喊道。

「子謙,你不是要牽我進禮堂?」孟佳梨微笑反問。

楊子謙咬緊了下顎,額邊浮起的青筋泄漏了他懊惱激動的情緒,卻在面對孟佳梨平和的笑容時泄了氣。

「你確定?」他的聲音虛軟無力,松開了抓著她手腕的手。

孟佳梨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楊子謙咬咬牙,只能收拾起所有的情緒,挽起她的手,面無表情的走向耿柏恩。

雹柏恩微微眯起了黑眸,視線牢牢鎖在孟佳梨那張五官精致的臉蛋上。

「所以這兩位女士也要跟我們站在一起嗎?」孟佳梨挑挑眉,打趣道。

「你不介意?」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會覺得受辱難堪,就算不吵不鬧,表情也不該這麼冷靜無謂,所以,這表示她根本毫不在乎這場婚禮?

這個想法讓耿柏恩像吞了只蒼蠅似的,有著說不出的煩悶。

「這樣的婚禮也挺別出新裁的不是嗎?辛苦你了。」孟佳梨眉眼彎彎,清雅的臉龐增加了抹嫵媚的韻味。

雹柏恩胸口的悶氣非但沒有因為她的「善解人意」而消退,反而變成了滾滾岩槳,不住的在心底翻動,直往腦門沖。「不辛苦,能夠「取悅」我的妻子是我的榮幸。」他臉上森冷的神色與他說出的話語十分不搭。

「我們可以開始婚禮了嗎?」她佯裝沒看到他陰沉的表情,笑得更燦爛了。他根本就像個計謀沒得逞,還把自己氣得內傷的小孩子啊。

雹柏恩哼了聲,松開兩名女子,一把將孟佳梨攬進了懷中,轉頭朝呆愣站在台上的牧師道︰「開始吧。」

「呃……好。」頭發半白的牧師微微一愣,隨即恢復正常,他干咳幾聲,等待周遭竊竊私語的聲音平息之後,才開始用莊嚴肅穆的聲音道︰「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和來賓的面前,為——」

不等牧師將證婚誓詞說完,耿柏恩已經粗魯的抬起了孟佳梨的下巴,霸道的覆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就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怒氣,帶著警告和懲罰,想證明自己才是主掌一切的操控者,在她唇瓣上烙下緋色的痕跡,吞沒她平和的笑容,宛若一陣狂風暴雨,擾亂了她的心緒,在她體內撩起一波波渴望,直到她覺得自己即將被那股狂潮淹沒,渾身酥軟力的攀在他身上時,他才緩緩松開了她的唇瓣。

粗重的氣息在他們之間交錯響起,這世界好似再無旁人,只有他們彼此的凝望——沒有仇恨,沒有懲罰,只有濃重的。

看著那雙因他而朦迷亂的雙眸,耿柏恩腿間狠狠的腫脹疼痛著,彷佛在嘲笑他的失控。

「該死!」他低咒了聲,打破籠罩在他們周遭的旖旎魔咒。「還不快宣布?」

雹柏恩不耐煩的朝牧師微微一睨,聲音卻是沙啞性感,讓在場的女性都忍不住紅了臉龐。

方才那一幕,真是蕩人心弦,讓人臉紅心跳啊。

雖然耿柏恩的舉止實在太不給新娘臉面,但看在他那麼帥的分上,婆婆媽媽也不忍心太苛責他,也終于明白為何楊子謙會落敗。

畢竟,不少女人還是比較喜歡霸氣的男人啊。

牧師猛的回神,微微漲紅著臉,繼續道︰「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我在此宣告你們兩人正式成為夫妻。」

「你這樣看著我,是希望我再吻你一次嗎?」見孟佳梨呆呆的望著自己,耿柏恩嘲諷的扯扯唇。

孟佳梨這才發現自己就像個饑渴的女人一樣盯著他潤澤的薄唇不放,霎時連耳根都燒紅了,羞窘的低垂下視線,卻沒察覺耿柏恩濃黑如墨的瞳眸中,暗涌。

她羞澀的神色讓他的月復部又是一陣騷動,也讓他對自己更加嫌惡。好像在逃避什麼似的,他突然朝站在一旁的兩個女人張開了雙臂,邪佞的笑笑,「雜事處理完了,我們去忙正事吧。」

兩個女人順勢依偎進耿柏恩懷中,又是一陣嬌聲嗲語,像兩只八爪魚一樣緊緊攀在他身上,連袂走了出教堂。

從頭到尾,耿柏恩沒有再望向孟佳梨一眼,就將她這樣孤伶伶的扔在教堂中。

「婚禮結束了,大家可以解散了。」齊詩芸臉色難看的拍拍掌,並將心中的怒氣與妒意都發泄在孟佳梨身上,冷嘲熱諷道︰「還不走?站在這邊像個棄婦一樣被指指點點很有面子嗎?」

「齊小姐,我怎麼覺得你比較像是那位棄婦?」孟佳梨收回追隨著耿柏恩背影的視線,嫣然一笑。

「你——」齊詩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有股怒氣往腦門沖,差點沒中風。

「不管怎樣,謝謝你替我打抱不平。」孟佳梨一臉真摯的道,無視她漲紅的臉色,提起裙擺,泰然自若的往外走。

「佳梨,我送你。」楊子謙對自己無法保護她感到挫敗,蒼白的臉上充滿自責。

她搖搖頭,「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謝謝你,我安頓好會再跟你聯絡。」

楊子謙除了駐足點頭之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只能默默看著她挺直著背脊,像個堅強的勇者般,優雅的走出他的視線。

長嘆了口氣,他向早就開始八卦與充滿好奇的鎮民走去,或許他現在能替她做的,只有在那些鎮民面前找回她被耿柏恩踐踏的尊嚴吧。

第6章(1)

坐在主臥室那鋪著水藍色天絲棉床單的柔軟床墊上,孟佳梨的感覺還有點不太真實。

她真的已經是耿太太了嗎?

想到下午那場混亂的特別婚禮,已經卸下彩妝的清麗素顏染上了抹苦笑。

她是有想過這場婚禮不會那麼簡單,卻沒想到耿柏恩會想出這樣的法子試圖在鎮民面前羞辱她,將她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

雖然她好像應該要生氣,但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在發泄這麼多年來的仇恨與傷痛,她就什麼氣都生不出來了,反而覺得若能因此稍微紆解他心中長年累月的積怨,那她十分願意再讓他多污辱一些,畢竟耿柏恩現在會這樣仇視她,全是孟家造成的。

想起小時候那張總是帶著包容的圓圓笑臉,孟佳梨忍不住嘆了口氣,將身體往後拋進床內,心緒復雜的瞪視著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昔日與耿柏恩的互動點滴,宛若流水般潺潺淌過了腦海。

「汪汪——」狗兒的聲音在房外響起,接著是一陣抓爬房門的聲音。

收起紊亂的心緒,她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金黃色的身軀馬上一躍而上撲向她。

「你乖乖,這里不比家里,你安分點啊。」孟佳梨蹲,安撫的拍拍猛搖尾巴撒嬌的孟寶寶。

這只黃金獵犬原本是流浪狗,她是在送父親上飛機之後與它相遇的。

她還記得那天是個陰雨天,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邊,一只狗兒孤伶伶的淋著雨緩慢走著,身上的毛發髒亂不已,到處都是結成一團的毛球,右腳還因為受傷而一跛一跛的,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但即便處于如此糟糕的處境,它的雙眸卻依然晶亮純真,充滿著希望與熱情,讓她第一眼就深深被它對生命的熱愛與自在給吸引住。

或許是當時她正處于因為父親重病而無法保持樂觀的低落情緒中,所以當她撞進那雙眼,看到它對自己露出純真又天真的模樣時,彷佛看到了穿透陰霾的陽光,帶給她正面的勇氣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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