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新郎 第16頁

「請問,你就是邢未荷小姐嗎?」其中一名警察率先開口。

「是啊!兩位有什麼事嗎?」邢未荷瞧見他們的表情,感覺腦袋里好像冒出了小小的黑影,正在不停地擴大……

「我們想請你到警局一趟。」

「為什麼?我想我應該沒有進警局的必要吧?」邢未荷感到錯愕。

兩個警察彼此望了眼,才一臉艱困地開口解釋︰「因為要麻煩你去認尸。」

邢未荷詫異地瞪大了眼,「認尸?」

一股不安的感覺突然炸進她的胸口,讓她感覺有些難受,莫非……

警察點點頭,低著聲音應道︰「因為白鴆先生出了車禍……」

「什麼!」邢未荷只覺得腦袋里像是剛被轟炸過,震得她的世界頓失聲音,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白鴆出車禍?而且要她去認尸?那麼……

白鴆死了?

不!這怎麼可能?他明明、他明明才笑著出門……她還說要他開車小心的……

不可能的!白鴆不會死的……

「胡說!你們找錯人了!白鴆才不會死!」邢未荷死命地咬緊下唇,拒絕承認這種事!

「我們從車上的東西找到你們的結婚證書,還有白鴆先生的證件。」簡單說來,警察就是認定尸體是白鴆。「所以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不可能!」邢未荷听見結婚證書四個字,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但是白鴆的笑臉依舊那麼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腦海里,教她怎能相信這種事?

「我不要去……我要在家等白鴆!他一定會回來的……」邢未荷低下頭,雖然她努力不想讓眼淚落下,但是不安的情緒依然佔滿她的心。

畢竟連結婚證書都放在車里了,那不是白鴆的話,還會有誰呢?

但是……她不想相信啊!他們約好要結婚、要一起生活,白鴆說過,他想跟她生孩子,兩個人親親密密度過一輩子的……為什麼……

「這……邢未荷小姐……」警察被邢未荷打亂了步調,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小姐,說不定死者不是白鴆先生啊!所以小姐還是去確認一下吧!只要確定不是白鴆先生就好了。」一旁的女佣見三個人沉默下來,連忙出聲幫忙。

邢未荷想想,女佣說的也有道理,若對方不是白鴆,那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然後她就可以安心在家等白鴆,等他回家,再親手把菜熱一熱給他吃,然後跟他抱怨一下今天踫上的倒楣事,責問他為什麼把結婚證書和證件放在別人車上……

「好……我就去證明他不是白鴆!」抬起了頭,邢未荷難得露出了堅毅的表情。

她知道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她的白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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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現場的照片看起來,只能以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邢未荷用顫抖的手接過相片,在瞧見那眼熟的車子只剩半截車身,而車頭幾乎全毀,甚至是燒掉的情況時,她只覺得心口好像要被凍住。

車子撞成這樣,駕駛還有機會活著嗎?

白鴆……她的白鴆……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

警察雖然對她的處境感到同情,但依然公事公辦地將放在後座而逃過一劫的證物交給邢未荷確認。

用塑膠袋裝好的證物當中,有車子的車牌、兩人的結婚證書,還有白鴆慣用的皮夾。

染著煙塵的結婚證書在透明的塑膠袋里,看起來有些淒涼,上頭的封套還完整地留著,但是卻抹上了一層灰。

白鴆的國際駕照上的相片,依然有著他獨特的笑容,只是卻染著些許灰白的煙塵,讓她忍不住想伸手為他抹去。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實,卻又像虛幻之境。

白鴆……死掉的人真的是白鴆嗎?

可若不是白鴆,這些東西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我……不要看這些東西……」邢未荷握緊手里的塑膠袋,望著白鴆的照片,心里掙扎不已。

「你們不是說要我認尸嗎?讓我看看……反正,我只是來告訴你們,那個死者絕對不是白鴆,然後我就要回家等白鴆回來。」邢未荷覺得口里有些干,讓她細女敕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甚至帶點心虛。

「請跟我們來。」警察依言帶著邢未荷去停尸間,一邊走一邊解釋道︰「我們查過,死者是年近三十的東方男性,身高大約一百八十二公分,體重……」

邢未荷听著他們的解說,心里越來越緊張,雖然還沒見到尸體,但是光听他們的描述,那個死者與白鴆真是像了個八分樣,讓她的心忍不住泛疼起來。

站在停尸間門口,雖然她內心幾度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關于尸體,我們得先提醒你一下,因為車子幾乎被火燒毀,所以……」

警察讓邢未荷等在冰冷的鐵櫃外,直到她點頭說做好心理準備,才很快地將裝著遺體的抽屜拉出來,給邢未荷確認。

不過早就燒得又黑又焦的尸體,根本看不出來長什麼樣子,但是那身材卻又與白鴆確實再相似不過,當下讓邢未荷心里一沉,頓時失去知覺。

那一瞬間,她只知道世界化為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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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邢未荷再度醒來已經在休息室,外頭走來走去的警察和毫無優雅可言的裝潢,說明了她在警局的事實,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個惡夢。

不,嚴格來說,或許也是個惡夢吧!

罷才那具被燒焦的尸體令她幾乎要瘋了……

怎麼會這樣?白鴆的笑容,那雙有如黑珍珠似的眼瞳……在剛才那一瞬間都消失了!

不!不要啊!她不要做這種惡夢!誰來叫醒她,說這只是一場夢啊!

她的白鴆應該有雙迷人的黑眼瞳、溫柔的笑臉,還有柔細的發絲,以及日日夜夜擁著她起舞的結實手臂……不是剛才那副樣子啊!

「鴆!鴆!」邢未荷伏在長椅上,淚水再也止不住地肆流著,她不敢相信自己與白鴆的緣分竟然這麼短。

早知道會出這種事,她就不該堅持要辦什麼浪漫婚禮,她應該跟白鴆一起出門,不……她不該帶白鴆來法國!

是她害的!是她害了白鴆!

早知如此,她寧願讓白鴆繼續留在白夜酒店,即使只能在夜晚看見他那惑人的微笑,也比讓他送命來得好!

「鴆!」邢未荷淚流滿面,幾乎是泣不成聲,此時她只知道,白鴆不會再回來了,他那略帶沙啞的嗓音與笑意,已經離她遠去。

警察見到邢未荷的反應,雖然大表同情,但也深感無奈,依例讓她簽了名後,派人將邢未荷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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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未荷回到城堡之後,因為身邊少了白鴆,根本就像失了心神,成天只是坐在玫瑰園旁發愣,望著晴朗的天空出神,沒有女佣出聲喚她,就連下雨她也不自覺。

至于夜里的哭泣與被惡夢驚醒的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

夢魘……或許該這麼形容邢未荷失去白鴆以後的世界吧!

她走遍城堡里的每個角落,試圖在其中尋得白鴆的身影,只是一段段破碎的記憶總令她感到更加傷心。望著湛藍的天空,她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是夢里,還是現實里?她是不是在做一個永遠醒不來的惡夢?

面對每天的日出日落,她恍若未聞、毫無笑意的臉孔,是她的唯一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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