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逼我嫁 第28頁

齊詩芸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尖聲道︰「你要我走?我等了這麼多年,幫了你們耿家這麼多,最後得到了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孟佳梨的真面目,要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孟佳梨根本不配擁有這些!」

「你錯了,我從沒喜歡過你,就算娶的不是她,也絕對不會是你,你讓我對你僅存的友誼也消失殆盡,從此你我只是陌生人,滾!不要讓我更厭惡你!」耿柏恩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只蟑螂或老鼠,這比起憤怒責罵更讓齊詩芸心碎。

「好,我走!不過耿柏恩,你還敢自欺欺人,說你沒有愛上仇人的女兒嗎?可憐的耿伯父,不但被好友背叛,又被自己的兒子背叛,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安心跟那個女人過後半輩子,哈哈哈哈——」齊詩芸笑出了淚,刻意挺直了身子,轉過身子大步離去,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

雹安茜看著耿柏恩鐵青的臉龐,正怯生生的想要開口,卻被楊子謙焦慮呼喚的聲音給打斷了。

「佳梨、佳梨?醒醒,快醒醒!」只見他蹲在孟佳梨身旁,憂心忡忡的輕拍孟佳梨的臉。

「她怎麼了?」耿柏恩飛快的沖到了孟佳梨身邊,看到她緊閉著雙眼的蒼白臉頰,驚恐得幾乎要無法呼吸。

「心髒病,她有心髒病,快叫救護車,快點!」楊子謙無視自己的傷痕累累,卷起衣袖就開始對孟佳梨做心肺復蘇術。

雹柏恩則是呆愣在原地,耳邊轟隆隆的響,彷佛什麼都听不到,只不斷回蕩著孟佳梨哭泣的低語——

相信我……相信我……

「你這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害死她了!」

病房外,簡單包扎好傷勢的楊子謙正在怒罵臉色灰敗的耿柏恩,簡直恨不得狠狠揍他幾拳。

「不要罵我哥,不關他的事,我們也不知道她有心髒病啊,怎麼可以怪我們……」耿安茜硬著頭皮替哥哥出頭。

「你閉嘴。」耿柏恩冷冷的斥喝,「讓他罵。」

「我不知道你們故意制造我跟佳梨幽會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跟她清清白白,從來沒有逾矩過。」楊子謙瞥了眼耿安茜,正色道。

「你們明明偷偷約會過,就在我哥家那邊轉角的咖啡店。」那天她本來跟齊詩芸要一起回家找孟佳梨麻煩的,誰知道竟在咖啡店外撞見那一幕。「你們最後還很親昵的靠很近!」這她絕對沒看錯,當時她就想直接沖出去問個清楚,還是齊詩芸攔住她,要她稍安勿躁,不要打草驚蛇,一切等她吩咐再行動。

第9章(2)

楊子謙皺著眉回想了片刻,冷笑道︰「真可笑,你們闖進房間時我也一樣抱著她,但事實真的跟你們表面上看到的一樣嗎?」

「什、什麼意思?」耿安茜在他的理直氣壯下頓時心虛了起來。

「那天我上台北來處理事情,才順便約她敘舊,看看她過得怎麼樣,我想沒人規定,婚後就必須跟異性朋友斷交吧?至于你說的態度親昵靠很近,是因為她那時突然身體不適,我擔心她舊疾復發,所以才趕緊靠近查看,沒想到原來她是因為懷孕所以反胃,這樣你懂了嗎?滿意了嗎?」楊子謙本來不想解釋這麼多,但也不願意孟佳梨因為自己而背負紅杏出牆的罪名。

「你說什麼?她……她懷孕了?!」這麼一串話里,耿柏恩只听到這兩個字,憔悴的臉龐瞬間發亮,充滿不可置信的驚喜。

「沒錯,她懷孕了,而且她移植過後的心髒狀況一直不是很穩定,根本就不適合懷孕,隨著胎兒越來越大,心髒的負荷只會越來越大,這根本就像一道催命符,只會讓她一步步走向死亡。」楊子謙恨恨的說。

雹柏恩臉上的光彩隨著他的一字一句逐漸黯淡,甚至越來越蒼白。她移植過心髒?她懷孕會死?為什麼他從來就不曾听說過她有心髒病?

難怪……難怪她的胸前會有那道疤痕,難怪她會常常虛弱暈厥,難怪……該死,為什麼他都沒留意?

不,他不是沒留意,是故意不去在意,因為他不能關心她,不能在乎她,只能恨她……

「你如果是男人的話,就不該把雙方家庭的仇恨發泄在一個弱女子身上,她何其無辜?身體已經不堪負荷了,還要承受你的怨恨跟怒氣,現在可能連生命都要賠上,你就放過她吧。」說到後來,楊子謙聲音中的氣惱,只剩下語重心長的嗟嘆。

雹柏恩的心口彷佛被什麼狠狠重擊,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他真的只是為了報仇嗎?

直到可能失去她的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一直堅持的報仇有多虛偽可笑。

或許一開始,他就只是拿報仇當借口來接近她,佔有她,好合理的說服自己那渴望與她重逢,將她留在身邊的強烈是從何而來。

她說的對,他一直都是那個耿柏恩,那個暗戀她,仰慕她的傻瓜耿柏恩啊,只是他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只因承認了,好像就跟著孟家一起背叛了父親。

「這也不能怪我哥,如果不是孟瑞泰先這樣對我們,害得我爸含恨而終,哥也不至于這樣做!」耿安茜雖然後悔自己跟齊詩芸一起做出那種不光彩的誣陷陰謀,可是這跟對孟家的仇恨是兩回事。

「對,都是我的錯,不能怪他。」驀地,一陣蒼老的男人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充滿濃濃的感傷與滄桑。

「伯父,您來了。」楊子謙快步走上前,攙扶著拄著拐杖的老人,扶著他到一旁的長椅坐下。

「老了,走沒幾步就不中用了。」老人骨瘦如柴,彷佛風一吹就會倒下似的。

「孟瑞泰!」雖然對方衰老消瘦了不少,耿柏恩還是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老人,就是當初害得父親一夕之間喪失所有的男人。

「柏恩,終于又見面了。」孟瑞泰平靜的看著耿柏恩,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你長成這麼一個俊帥優秀的男人了,若是你爸還在的話,不知道會有多以你為榮。」

「住口!我不許你提起我父親,若不是你,他可能還有機會看到我的成就,而不是貧病交加,含恨而終,讓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耿柏恩的雙拳緊緊握在身側,他的體內好似有兩種力量在拉扯著他,一是對孟佳梨的濃郁情感,一是對孟瑞泰的強烈恨意,讓他陷入矛盾的痛苦之中。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早該到你們面前求你們原諒。」孟瑞泰苦澀的笑笑,突然松開拐杖,自椅上子往前一傾,整個人跌跪在地上,「再多道歉都彌補不了我做過的錯事,可是我還是要誠心誠意的向你們道歉,對不起,所有的錯都是我孟瑞泰一手造成,若有報應,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伯父!您快起來,不要這樣。」楊子謙猛的一驚,連忙上前試圖攙起他。

「不,子謙,請你不要插手,這是我欠耿家的。」孟瑞泰邊說邊朝耿柏恩磕起頭來。

雹柏恩臉色變了變,下顎緊緊繃起,情緒復雜的看著瘦弱的老人用力將額頭磕上地板,一聲聲沉悶的聲響撞進他的心里,讓他的胸腔翻滾著復雜的情緒,幾乎要大聲喊叫出來。

「哥,你看,他好像流血了。」耿安茜雖然也恨孟家,但畢竟沒有跟他們深入相處過,比較沒有像耿柏恩那樣矛盾的愛恨情結,相對的,仇恨也就淡了些,乍見一個身體不是很好的老人家將自己的腦袋在地板上往死里撞,難免有些不忍心跟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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