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甜心 第4頁

「這……可是我沒什麼經驗耶,你們確定要用我嗎?」唐雀講得很白,她雖然很想要這個工作,畢竟它的收入比之前當臨時演員來得高,但是另一方面,她也很怕自己演不好而給大家造成麻煩,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私生活方面的問題,所以即使陸子威再三保證,她還是秀眉緊蹙,不知該不該點頭。

「你對自己沒信心?」任清夜難得地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怎麼听都帶刺。

「清夜!」若不是相交甚深,任清夜又是出資老板,不然陸子威大概會把他的利嘴給縫起來。

真是的,這個人講話就不會婉轉一點嗎?陸子威在心里嘆著氣。

「那倒不是。」唐雀把玩著自己的長長馬尾,仿佛不懂任清夜話里帶嘲的意思般,她笑吟吟地應道︰「如果我真的對自己沒信心,那什麼工作都做不好了啊!」

「那不就得了?」任清夜將合約往唐雀面前推了點,「簽名吧!」他自認里頭沒半條契約會虧待到唐雀,因為這可是在陸子威的監督下擬好的。

雖然任清夜不明白陸子威為什麼如此護著唐雀,但是看在相交多年的情分上,他還是讓陸子威先過目合約內容。

「你從來不給人考慮的時間嗎?」唐雀嘆了口氣,但是倒沒有責怪的意味。

「你不懂時間就是金錢嗎?」任清夜從容地駁回唐雀的疑問。

「我以為企業家應該是長袖善舞、能言善道,這樣才能說服合作對象。」唐雀張著晶瑩的瞳眸望向任清夜。

這不是他們頭一次見面,但她卻直到今天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

如夜空般幽黑的發、深邃如宇宙的眸,任清夜不負他名中的「夜」字,而他比起一般男子略微白皙的膚色,更是與黑夜般的發色及眸色形成強烈對比。

外人常言,任清夜是冷血的不敗帝王,個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而今唐雀當面一見,才知道傳言不假。

只不過有個特色,那些怕死的八卦記者可能不敢寫上去——

除了冷血與少言,任清夜還是個擅長諷刺人的酷男人。

不過,任清夜有錢、有權、有勢,在這種什麼都有的天之驕子身上,這樣的冷淡,恰好為他營造出個人特色與性格特質。

憑良心講,在唐雀看來,任清夜真的挺上相的,雖然不能說他是最帥的男人,也不優雅斯文,但起碼他可以與藝術館里的人體雕像並列,讓人駐足在前流連再三的欣賞而不舍離去。

所謂的男性魅力就是綜合這些要素,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女人想當任清夜的妻子、情人,甚至讓他名列「最想與哪位企業名人發生親密關系」這項趣味調查的榜首。

「企業家不需要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因為我做生意靠的是魄力和誠意。」任清夜對眼前這只屢次對他的話提出反駁的小麻雀起了更大的興趣。

餅去他遇上的多是高官或企業名流的小姐,談吐溫柔有禮,講話輕聲細語,偶有听聞個性激烈的小姐,也多被家人以學新娘禮儀的名義往國外送,免得留在家族內有失面子。至于那些酒店小姐就更不用提了,千嬌百媚的模樣他見得夠多,也實在看到膩了。

所以這只不知道該定義在聒噪、還是有個性的小麻雀,著實是他這三十五年的人生當中,鮮少接觸的類型。

「魄力和誠意?我以為那些是政治家才應該具備的特色。」唐雀忍不住迸出笑聲,她可以想像與任清夜談生意的人臉上錯愕的表情,想必他們應該對任清夜這種一絲不苟的個性感到很頭痛吧!

「想在生意與政治還有人生上獲得成功,靠的都是經營的手腕。」任清夜微微挑了下眉,突然覺得與這只小麻雀辯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唐雀與他過去遇到的女人有很大的差異,她一不逢迎諂媚、二不當應聲蟲,對于疑問與意見會認真質詢,不過分自卑、卻也不自滿,少了矯揉造作裝出的柔媚,卻多了幾分令人想一探究竟的開朗個性。

「這倒是名句呢!」唐雀被任清夜接二連三的異樣想法給逗得笑個不停。

唐雀原以為這頓飯吃起來會很嚴肅、很辛苦,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惹火了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她的工作還會被取消,讓她短少一份收入。

可是如今,任清夜意外的多言與健談,卻令她對八卦的傳聞感到更不可信,雖說她原本就沒有在看……

「唉!早知道你們這麼談得來,我也用不著跟來當壁花了。」陸子威突然長嘆一聲,打斷任清夜與唐雀的對談。

「怎麼?你找不到開口的機會,覺得寂寞?」任清夜瞧向原本說話總是比自己多的友人,難得心情大好地諷了他一句。

說實在話,若非剛才陸子威突然進出一聲嘆息,打斷了他的思緒,不然他有一瞬間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跟唐雀吃飯談天,而完全忘了陸子威的存在。

「誰要平常冷淡又成天擺死人臉的你,今天突然吵得像只麻雀一樣?」陸子威朝唐雀眨了個眼,又轉向任清夜,語帶嘲笑地諷道︰「我說清夜你呀,有時候我會懷疑你這個人到底是單純的沉默寡言,還是私底下悶騷?怎麼一遇上小麻雀你的話就這麼多,該不是因為見到同類所以本性暴露吧?」

「你剛才講的話就快要比我今天說的多了。」任清夜沒反駁陸子威的話,只是逕自啜了口酒。

因為他心里清楚得很,就如同陸子威所言,他今天是有些多話。

或許真是難得遇上「同類」,平時能與他應對談話的女人可不多見。

這只「小麻雀」算是女人中的異類嗎?

「任先生只是說話簡單了一點而已,倒不是沉默吧?」唐雀偏著頭想了會兒,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媒體會把任清夜說得那麼恐怖。

「哦,怎麼說?」陸子威興致勃勃地轉頭問道。

膽子大到敢在任清夜面前表達意見的女人可不多,不乘機听听唐雀的想法豈不可惜?

「說話簡單而有魄力、合約清楚而顯誠意……這就是任先生的原則嘛,所以這與沉默應該有些差別吧?」唐雀笑眯眯地提筆在合約上簽下名字。

罷才她大略掃過一遍,合約確實如同陸子威與任清夜所言,沒有半條是虧待她的,這對一個原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配角來說,著實是天上掉下來、常人想搶都搶不到的好運氣。

陸子威顯然沒發現自己發愣的表情看起來很可笑,因為他被唐雀令人意外的回答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這番話是那些媒體記者,或是想巴結任清夜的人說的,听起來應該是在拍任清夜的馬屁。

但是話打從唐雀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上的小嘴里逸出口,听入耳卻又別有感覺。

不會排斥,而是覺得順耳,甚至不覺得她是在說謊騙人,因為唐雀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心機。

陸子威當導演很多年了,拍過的戲和看過的優秀演員不計其數,所以別人是在演戲還是真心說話,他多少分辨得出來。

所以……

如果說唐雀此刻的燦爛笑臉是在演戲,為的是對任清夜諂媚,那他也只能說她的演技實在太過精湛。

而與她相處好一陣子的陸子威心里很明白,這只小麻雀有著別人所缺少的單純與善良——

所以那些話該是真心的。

「清夜,難得有人沒被你的死人臉嚇走,還這麼有誠意地夸獎你。」陸子威看著合約被唐雀復又推回任清夜面前,視線也跟著往他臉上瞄去。

任清夜只是瞟了陸子威一眼,仿佛是以沉默在反駁他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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