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希這家伙是打算跟他搗蛋到底是吧?竟然趁他不在的時候對小慮下手,還說不會管他和小慮的事,都是騙人的!這個卑鄙小人!
「梁大哥,你說錯了,你應該說為了姊姊吧?」無慮不著痕跡地回避他話里的甜蜜。不管他是不是在逗著自己玩,他都已經要和姊姊訂婚,她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季勛,你是什麼時候到的?」路承希插入兩人之間的談話,「去看過小憂了嗎?」
「我才剛從小憂那邊離開,她說想小睡一下,要我到外頭來。」這當然是他胡扯的,他一到會場就直奔無慮這兒,哪來的美國時間去看無憂?
「是這樣嗎?」路承希的語氣里帶著濃厚的懷疑。
「怎麼?你不相信我?那你大可以自己去問小憂啊!」梁季勛伸手往休息室的方向比,「不過呢,小憂現在很可能在睡覺,你吵到她、惹她生氣的話,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啊!季勛!你總算趕到了!」無憂精神飽滿的聲音自三人背後傳來,「我還在擔心你什麼時候才會到呢!」
「姊姊?」無慮看著姊姊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剛睡醒嘛!
對于無慮的一臉的疑問,梁季勛忍不住在心中哀號。
臭小憂!你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蹦出來!這下子他要怎麼跟小慮解釋啊!
路承希的唇角浮起一朵勝利的笑容,他轉過頭去,對無憂說道︰「既然你們兩位主角都到了,那就好好商量一下訂婚典禮的細節吧?我跟小慮已經休息很久,該去和負責招待的人換班了。」
「好,謝謝你了,承希。」不知情的無憂滿臉笑意地朝他揮手,「那麼小慮就拜托你了!」
梁季勛有苦難言地看著兩人偕同離去,心里有說出不的怨恨。
什麼小提琴王子!什麼既優雅又有氣質!路承希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陰險家伙!哪天有機會,他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召告世人!
「喂,季勛?」見他神色有異、直盯住無慮遠去的方向,無憂忍不住扯扯他衣袖,悄聲問道︰「我說你該不是——」這家伙不會是看上無慮吧?
「我什麼?」正在氣頭上,他也懶得管什麼風度不風度的了。
「你看上小慮?」認識他好些年,她倒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
「我是在擔心她。」梁季勛收歛起脾氣,所謂射將先射馬,將來他要想在離婚後追無慮的話,現在應該先說服無憂才是。「你當初和我在一起,不過就是為了讓那家伙可以順利和溫雅歌結婚嗎?如果那家伙對小慮太好,讓小慮愛上他,那不是步上你的後塵嗎?所以我才要努力阻止啊!」
「那家伙、那家伙的……」無憂眉頭一皺,沒好氣道︰「承希是哪里惹到你啦?人家有名有姓的!」
梁季勛不想跟無憂吵些沒營養的話題,于是立刻改口︰「好、OK,算我不對,那家伙……呃,是承希,反正他是絕對不能跟小慮太過親近的,這點你應該也贊成吧?」
「嗯,這倒沒錯。」
梁季勛捺著性子一一分析道︰「可是知道內情的人只有你和我,但是又不可能由你出面阻止,對不對?」
「為什麼不能由我出面?我是姊姊,由我出面才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嗎?」
開玩笑,由你阻止的話,那我還有戲唱嗎?梁季勛搖搖頭,繼續用他的長篇歪理說服無憂︰「不可以,由你出面的話,只會讓承希誤以為你在嫉妒,認為你對他還存有好感,所以絕對不行。」
听起來好像頗有道理,無憂點點頭,「也就是說,最好的辦法是由你去阻止?」
「賓果!」梁季勛吹了聲口哨,「聰明!」
無憂懷疑地看著他一臉得意相,「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你好像是想追我妹妹!」
「有嗎?」梁季勛故作無辜地挑高眉,「是你多心了吧?」
「希望如此。」無憂沒再追問下去,她只是盯著梁季勛那張面對女人時永遠不變的笑臉,以嚴肅的語氣叮嚀道︰「因為,如果你想追小慮,我是不會答應的。」
她難得的認真態度令梁季勛微愕,「喂,你別說得那麼堅決好不好?好像我是什麼豺狼虎豹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為人……」
「就是因為太清楚你的為人,所以我才不答應!」無憂蹙起眉頭,「你倒是說說看,到目前為止你交過多少女朋友?又有幾個是真心相待的?還有,你有跟哪個女友交往超過三個月的嗎?」
連番質詢令梁季勛根本沒有時間思考,無憂似乎也沒打算等他回答,她兀自說道︰「我知道你如果真的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定會帶給那個女人幸福,但是在還不能確定小慮是不是你要廝守終生的對象之前,我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她不是那種能和你大玩愛情游戲的女人,萬一她受了傷,只怕從此再也回復不了。」
梁季勛苦笑道︰「這麼說來,是我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她?」
螓首輕搖,她無奈道︰「季勛,你是個好情人,但卻不會是個好丈夫。這就是我無法放心把小慮交給你的原因。」
***
電話響了數十聲,梁季勛才自沙發上挪動身子,他懶洋洋地勾起話筒,還未說出口,彼端已經爆出祝賀聲。
「嗨!季勛!抱喜你訂婚啦!」
「康恆嗎?」梁季勛將話筒貼近耳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你怎麼有氣無力的啊?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剛和你未婚妻——」
梁季勛沒好氣地打斷他的曖昧發言,「誰像你一天到晚精力過盛。說吧,找我干什麼?」
「我在酒店訂了位子,想邀你和幾個死黨聚一聚,順便听听原本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的訂婚感言!」說穿了,就是找藉口出去鬼混。
「不了,我剛從訂婚會場回來,累得半死。」梁季勛隨手抄起玻璃桌上的酒杯,紅色的液體隨著柔和燈光的射照與冰塊的搖動反射出迷人的光芒。
康恆很不以為然的說︰「不去?季勛,你病了是不是?住酒店比住家里的時間還多的你,竟然跟我說不?」
「我沒病,只是……」剛才接到不下數十通的電話,全是過去那群死黨,還有不在乎他已經訂婚的紅粉知己們打來的,光是接電話就讓他累得半死。「我只是覺得,既然都訂了婚,就該負起男人的責任,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鬼混。」
「你真的病得很重,季勛。」康恆在電話彼端嘆氣,「算啦!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改天有空再請你和你的新娘一起出來聚個餐總行了吧?」
「那倒沒問題。」
幣上電話,他走到陽台上,迎著月光啜下今晚的第六杯酒。
「新娘嗎……」剛才康恆提起時,他的腦海里浮現的身影,不是過去所交的女友,也不是即將與他結婚的無憂,而是總被他逗弄到滿臉通紅的無慮。
季勛,你是個好情人,但卻不會是個好丈夫。
驀地,無憂的話突然竄入他的腦海。
「或許,小憂說的沒錯。」
就是因為深知自己根本無法收心,所以他鎮日流連酒店卻未曾留戀任何一個女人。因為他很明白自己的個性並不適合結婚,對他來說,只要是喜歡他的女人,他都想給予回報,所以今天不管是誰嫁給了他,都注定要一輩子傷心難過。
他該收心了嗎?還是繼續這樣的生活呢?
對他來說,夜晚是最迷人的時光。懷抱著溫香軟玉的美女們,啜飲香醇美酒,駕車游蕩在川流不息的車潮與炫人的霓虹燈當中,這就是他享受人生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