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麼年輕,你為什麼會想結婚?」墨尚邰不解了,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她。
「誰想結婚了」她反駁。
「不想結婚干嘛來相親?」
「誰知道這是相親了!」她有點生氣的瞪他。
「你不知道?!」
「你知道?」牧嵐的反應又快又犀利。「你知道這是相親還來?你這麼需要相親?不會吧?你有什麼問題嗎?以你的條件……」她故意上上下下的瞄他。「不用吧?」
被她這一搶白,墨尚邰發現自己立場盡失,好像是他高攀了她似的。拜托,只有女人纏著他不放,只不過那些女人都不在他父母的準媳婦人選名單上,再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結婚、不想失去自由。
「是不用。」他自信的回她。「所以你一點也不必擔心。」
「擔心什麼?」她偏著頭問他。
「今天不會有任何結果。」墨尚邰一直認為太艷麗的女人沒有大腦,所以在他眼中,牧嵐就像個空有華麗外表的洋女圭女圭,可惜腦袋不夠靈光。
「本來就是,根本連提都不用提!」她用有點嫌惡的表情看他。她一向對帥哥沒有好感,覺得這樣的男人靠不住,不能托付,她或許年輕,但是並不蠢。
「很好,我們有共識。」他松了口氣。
「不!我們只是有‘常識’。」
「都好!牧嵐,我還怕……」
「被我纏上嗎?」她沒有忽略他那松了口氣的表情。
這個問題墨尚邰絕對不會回答,因為那太傷人,如果他們雙方的父母沒有交情,他們是透過一般方式認識的,那他會想「要」這個女人的,可惜……
牧嵐露出緊皺眉心、眼神陰沉的表情。他居然怕她去纏他這是什麼世界啊?她還怕他會對她窮追不舍呢!只是被他先說了而已。
「你這人很自負喔!」她冷冷的說。
「自負?」他聳聳肩。「或許,但我是有自負的條件,既然我自己都這麼認為了,那又何必假謙虛、裝客套。」
「不!我說錯了!」牧嵐真的不喜歡這個男人。他自以為完美、是零缺點的嗎?「自負還不足以形容你,臭屁比較貼切。」
墨尚邰仍是聳肩,一派的瀟灑輕松,好像她的這個問題不值得回答。
「我確信我們應該不會再見到面吧?」牧嵐搶著說,總要為自己扳回一城的。
「除非你那麼想再見到我。」他自傲的回了一句。
「墨尚邰,我並不想再見到你!」
「你想清楚就好了。」
「我是不想!」她對著他吼出。
「不想就不想。」他不在乎的笑笑。
牧嵐接著把整客菲力牛排都吃進肚子里,連一塊肉屑都不放過,因為她把這塊菲力牛排當成是墨尚邰的肉。
他真以為自己是上天派來賞賜給女人、派來給女人快樂的男人嗎?
下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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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尚邰才一進家門就被要求到父親的書房報到,于是他月兌去皮夾克,松起襯衫的扣子走上樓去,不管是什麼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墨松翰很顯然在書房里等兒子有好一會兒,對于這唯一的兒子,他一向只有稱許,因為墨尚邰的能力極強,有本事讓他的黑道家族漂白成功,成為正當的生意人,更幫助不少弟兄金盆洗手,做起合法生意,讓大家都活得下去。
兒子的優點、本事他清楚,也很欣慰能有這麼一個兒子,可是兒子花心、不定性的態度,令他不能接受。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該成家、該有自己的小孩了,偏偏兒子一點想定下來的跡象也沒有。
所以他才會找上以前的死對頭牧彥伯。
二十年前他是黑道,而牧彥伯是警察,一正、一邪,彼此如同水火、誓不兩立,但是隨著時間過去,他們建立起另一種相知相惜的感情,加上他金盆洗手,不再過問江湖事,他和牧彥伯反而成了朋友,可以偶爾一起坐下來泡茶、聊天。
墨松翰想找個可以制得住兒子的女人,而看來看去,他發現牧彥伯的獨生女似乎可以擔此重任。
牧嵐有超齡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個風騷的女人,但其實就他的觀察,她善良、有正義感,而且韌性十足,至少他深信在門風甚嚴的牧家長大成人,牧嵐應該是有點能耐的,畢竟在一個警官父親、三個哥哥盯著的情況下成長,那絕對不是件輕松愉快的事。
如果兒子可以和牧嵐結婚……
輕輕的帶上書房的門,墨尚邰看著父親,然後緩緩的走到書桌前,他的眼神是恭敬的。
「爸。」
「你現在才進門……」墨松翰坐在他的大皮椅中,不經意的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和牧嵐待到現在?」
「當然不是。」墨尚邰馬上否認。
「不是和牧嵐?」
「吃完牛排她就走了。」
「而你到現在才回家?」吃完牛排應該是下午兩、三點的事,然而現在是半夜十二點剛過,兒子並不是和牧嵐在一起……墨松翰起身離開大皮椅,走到兒子的面前,鼻子用力的聞了下,然後射出一記冷冽的眼神。
酒味。
香水味。
女人的味道。
墨尚邰回以無所謂的表情。他向來就喜歡刺激的生活、喜歡盡情的過日子,這有什麼不對嗎?他又不是今天才開始這樣的。
「尚邰,你不認為自己該定下來了嗎?」墨松翰不想指責,因為那無濟于事。
「爸,我才三十二歲。」
「那請問一下……」墨松翰邊說邊點了兩根香煙,一根交給了兒子。「你打算幾歲才定下來?」
「過幾年吧。」墨尚邰抽了口煙。
「三年還是九年?」墨松翰逼問。
「誰知道!」墨尚邰狐疑的問︰「爸,你不會是想要我現在就定下來吧?」
「我是這麼想。」
「那你‘千萬’不要這麼想。」他刻意強調。
「為什麼?」
「因為我並不想現在就定下來。」他直接說出,不帶一絲猶豫。「完全不想!」
「尚邰,我要抱孫子。」墨松翰堅定的表示。
「你會抱到孫子,過幾年吧!」墨尚邰應付的說,反正混一年是一年,拖一年是一年。「我還不想當爸爸,我的人生才——」
「墨尚邰!」做老爸的突然吼出兒子的全名。「你玩的女人還不夠多?你的艷福還沒有享盡嗎?替你自己積點德好嗎?」
墨尚邰錯愕的忘了抽煙,只是看著老爸。
「你以後也會有女兒,應該有!」墨松翰也想要孫女,他可以像寵公主一般的寵他的孫女。「你希望你女兒踫上公子或是浪蕩子?你希望你女兒被玩、被耍嗎?」
「爸,如果有男人敢玩我女兒,我會教那小子斷手斷腳。」畢竟來自黑道世家,墨尚邰的狠勁並不輸于父親,沖口說出的威脅十分具有恫嚇效果。
「那你自己玩女人呢?那也是人家的女兒!」
「我們是互相你情我願。」墨尚邰失笑。
「而你樂此不疲?」
「大家是成年人啊!」
「兒子,會有報應的!」語重心長。
「爸,現在是二十一世紀。」
「我沒有老人痴呆,我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墨松翰吸了口煙,表情非常肅穆。「現在仍是一夫一妻制,做兒子的仍然要听老子的,尚邰,不要以為我管不動你,我要你結婚!」
「沒對象!老爸!」墨尚邰仍是吊兒郎當的抽著煙。「我還沒有想到哪個女人夠格嫁給我—」
「牧嵐。」墨松翰輕輕吐出兩個字。
「什麼?!」墨尚邰手上的香煙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