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做千金 第5頁

「所以如果我要和你一起吃飯,除非是張口吃東西,否則我最好不要張開嘴?」她邊說邊看著一桌美食,又不是吃世界末日來臨前的最後一餐,為什麼要那麼凝重、那麼正經八百?

「如果你有重要的事要說……」

「如果沒有呢?」

「閉上嘴。」他平靜道。

余曉樂當然懂他的話,既然要住在這里,也只好照他的意思,反正吃飯已經要動到嘴巴,不說話很合理,她可以做到,呃,應該吧。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當整個餐桌上只有筷子夾菜聲,以及湯匙踫到碗的聲音,那種氣氛是窒人的。在她的世界里,用餐時應該有愉快的交談、有彼此關心的話語,絕不是一片寂靜。

這樣會消化不良的。

「盛儒昊,你有胃潰瘍嗎?」她突然打破安靜的氣氛問。

「胃潰瘍」他抓不到她問話的重點。

「你應該沒有!」她自問自答。

「你到底想說什麼?」

「和你一起吃飯的人會有。」

盛儒昊的反應是錯愕。

「你總不希望和你一起吃飯的人得胃潰瘍吧」

「當然不希望。」

「那就說點話。」

「說什麼?」

「你有嘴巴,隨便說什麼都好。」

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也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小樂絕對是第一個,而且她的態度是那麼的理直氣壯,好像她的話是真理,他真的犯了罪。

「你一定沒有參加過演講比賽。」余曉樂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取滅亡,但她就是無法閉嘴。

「是沒有。」

「辯論社?」

「不曾。」

「我就說嘛!」一副自己料事如神,她一定是腎上腺素分泌過旺,不然她怎這麼不知死活,把一個如此冷酷又凶巴巴的男人給激怒。「你的嘴只有裝飾功能嗎?」

盛儒昊眼盯著她的嘴,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或許他會讓她知道他的嘴還有什麼功能,但這會他只是冷瞪著她。

「我是不是該下桌了?」余曉樂有自知之明,這男人的眼光此刻非常的不文明、不友善。

「你吃飽了嗎?」

「飽了。」

「那你可以下桌了。」

「你……沒有生氣吧?」她的嘴又失控了,反正屋子里有管家、有佣人,她相信他還不至于把她吞下肚去,他沒這麼好的胃口吧

「我有什麼氣好生?」他努力不為所動。

「果然你不會得胃潰瘍。」

「下次別再帶便當進房里吃。」他出乎意料的交代。

「你是說……」她指了指自己和他。「我們還要再一起吃飯嗎?」

「家人不都是一起吃飯。」他說得有些別扭。

「那我向你保證,」余曉樂的血液里就是有不怕死的因子。「我不會得胃潰瘍。」

盛儒昊對她沒轍,一等她從視線中消失,他不禁疑惑,自己居然同意往後讓這只麻雀陪他吃飯?

第三章

余曉樂不是總窩在盛家的豪宅內,畢竟豪宅再大、再富麗堂皇,也總有她逛膩、看膩的時候,加上想盡量避開盛儒昊,喜歡冒險、新鮮的她,有空就會去豪宅的後山走走。

晃著、晃著,在小碎石步道盡頭有個頎長的身形,似乎是在寫生作畫,她本來不想靠近打擾,可是當她認真、仔細的看了下那個作畫的人……分明就是盛儒昊。

腳步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當然她可以在他發現她之前走開,可是好歹她現在演他的妹妹,她要敬業一些,藤原纓子那三十萬可不是白送她的。

盛儒昊常在這作畫,把這里當是自己的秘密基地,是一個他可以做自己,不理世事,讓心靈沉澱的地方,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並沒有使他回頭,反而是那停下不再前進的靜寂令他微微轉頭。

「是我。」余曉樂親切的問候。

盛儒昊的反應是轉回頭,拿著水彩筆的手繼續做著他的事,連招呼都沒有。

這種對待,任哪個有理性、有自尊的女生都會掉頭走開,可是余曉樂沒有。

在她想識趣的走開之前,瞥到了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落寞、孤寂,好像他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但明明他是天之驕子,是盛天財團的總裁,他可以擁有全世界啊!

「畫畫」連路上流浪貓、狗都會關心的她,是不可能狠心的走開。

「還需要問嗎?」她又不是瞎子,有眼楮可以看。

「畫得不錯。」

「你懂畫?」

「我是門外漢。」她刻意裝不懂,這叫謙虛。

「那你是在奉承了?」他是無心的,但常不自覺叫人下不了台。

「我這是禮貌。」她喊冤。

「可笑!」他低斥一句。

「你的字典里一定沒有‘友善’這兩個字。」余曉樂忍不住批評。「當人家說你畫得不錯時,你可以簡單回一句‘謝謝’。」

「即使說這話的人是完全不懂畫的門外漢?」

「對,人很多時候都得說一些客套話、場面話,讓賓主盡歡、讓大家都面子十足,這就是社會、這就是人際關系,一句好話可以讓人心頭暖上一天,反之,可以叫人一天心情超差。」她順便講道理。

「你是在給我上課?」

「不,說幾句真心話!」

「多余。」

「我的話多余?」

「你以為我不懂這些無聊的事?」

「那你的反應可真叫人灰心。」

「你太閑。」他冷言。

「你是在罵我多管閑事?」

盛儒昊在調色盤上換了另一種顏色,好像和她交談是一件他最不想做的事,他已經讓她住了進來,能忍受和她一起同桌吃飯、住在同一個屋子里,可是在這里,他希望完全不受打擾。

真是面子掃地,余曉樂從來不覺得自己這麼沒有人緣、這麼沒有魅力,就算他不喜歡她的身份,但好歹她本人沒這麼差吧?

「你常出來寫生?」她偏不走,在一顆突起的大石頭上瀟灑坐下。「你這個總裁很會安排時間嘛,很多總裁可是忙到過勞死哦。」

盛儒昊平靜的掃了她一眼。

「你算聰明,懂得把工作和興趣分配好,既然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笑的好處,你臉上的笑容該多一些的。」余曉樂自顧自的說著。

「你很吵!」他的聲音沒有起伏,但听得出隱忍意味。

「你光听不說,當然覺得我吵。」

「我有邀請你留下來嗎?」

「這里是公共空間。」

「那你坐遠一點。」

「不然你要叫警察趕我走嗎?」她並沒有被嚇到,至少他回話了。「如果我不說話,可以留下來嗎?」

「留下來做什麼?」

「看你畫畫啊。」

「沒有什麼好看!」盛儒昊這下無心作畫了,當有一雙眼楮一直在盯著他看時,怎麼可能靜下心下筆,她又不是有智能障礙,難道感受不到他的不自在嗎?

余曉樂當然看得出他生硬的反應和冷傲的表情,可她就是不走,要比耐力,她絕對沒有問題。雙手放在口袋里玩著,忽然模到了一包口香糖,順手拿了出來。

「我有口香糖,要不要?」她很熱情的推銷。

「不要。」

「嚼嚼口香糖可以讓口氣清新,臉部適度運動。」她不放棄的繼續「魯」。

「我不要。」他多加了個「我」字加重語氣。

「別客氣!」

「你耳朵對純正國語有接受障礙?」

「我知道你一手拿水彩筆、一手拿調色盤不方便。」說著她主動拿出一粒口香糖。「你只要張開嘴巴,我放進你嘴巴里。」

盛儒昊臉上的表情大駭,好像她是在提議一件多大膽、多荒誕不經的事似的。

「你的表情好像是見鬼了。」她委屈的眨眨眼,跑龍套的把戲又出爐。

「小樂,你一向這麼……」

「怎麼?」

「我行我素?」盛儒昊還算溫和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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