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是狼心狗肺!」
***bbs.***bbs.***bbs.***
在罵出了那句惡毒的「狼心狗肺」之後,桑純 離開了頭也不回的。
柯雨喬突然感到有些恐懼,有些懊悔。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了一己之私,她竟然如此的任性,置其他人的感覺于不顧。
「柯雨喬,你滿意了嗎?」龐世倫面無表情的問。這一刻他的心中沒有怒火,只剩下冰冷的恨意,這個十八歲女孩……輕易的就毀了他的人生。
她哪敢有任何反應,只像是一尊石雕似的站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高興了吧?」他又說。
她只敢輕輕搖頭。
「目的達到了吧?」
她偷瞄了他一眼,沒有動作。
「真諷刺……」他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兩天前我還有事業、有女友,看似擁有男人想要擁有的一切,可是才兩天,就突然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
柯雨喬眼眶一紅。她好像是真的害他失去了一切,她這麼喜歡他,卻意外造成他一無所有。
「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龐世倫和她四目相交,要她給個答案。
「對不起……」她低頭認錯。
「柯雨喬,你跟我說對不起?!」他有那麼片刻還真希望她死不認錯,這樣他就可以對她恨之入骨。「這句屁話現在會有任何用處嗎?」
「我去向桑小姐坦承一切──」
「免了!」
「她是愛你的,只要我承認說謊,她一定會重新投入你的懷抱。」在破壞了一切之後,她現在想要開始努力修補。
「如果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談什麼愛!」龐世倫並不想挽回。
「那我去向我爸自首,起碼你不會丟了工作。」
「在你狠狠捅了別人一刀後,卻又刀子一拔說捅錯了,你以為傷口就不會存在?血就不會流出來?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嗎?」他粗暴的叫囂。
「那我該怎麼辦?」她急了。
「你現在才想到這個?」他哈哈一笑。「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如果我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你沒有大腦!」
「我以為不會有什麼傷害──」
「你沒有心!」
即使被他一再打斷,柯雨喬也沒有一絲不悅,因為她真的闖了禍。她自以為是的喜歡他,只想到自己的感覺,只想阻止他向桑純 求婚,現在她心想事成,但是卻沒有得到一點點勝利的喜悅。
「滾吧!」他嘆了口氣,疲倦的說。
「可是問題還沒解決。」
「問題是你制造出來的!」他大吼了一句,然後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他家大門。「柯雨喬!全是你惹出來的!」
「對不起嘛!」柯雨喬不敢哭出來,怕會被他掐死。「不然我登報向你道歉。」
「登報道歉?!」
「這樣大家都會看到。」
「然後呢?」他冷哼了聲。
「你又可以得回一切。」
「你怎麼會這麼無知?你以為登個報,以為只要承認你說了謊,一切又可以回到原點嗎?」他已經氣到整個人無力了。「你已經摧毀了所有的關系!」
「所以……你要叫我去死嗎?」她哀傷的問。
「你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連我死了都沒有用?!」
「柯雨喬,你犯不著拿死來威脅我或是月兌罪,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好好想想你對我做了什麼。」龐世倫狠瞪著她,眼中沒有任何感情。「而且記住了,這輩子我不想再看到你!」
「但是……」她喜歡他啊!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你不能這麼要求我。」她做不到的事她無法承諾。「台北並不大。」
「你懂我的意思。」他很冷酷的瞥去一眼。「給我滾遠一點,我受不了看到你。」
「我喜歡你!」她厚著臉皮又說一次。
「我厭惡你!」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感覺……」
「你是說……更加厭惡你?!」他惡意嘲笑。
明知自己的尊嚴已被他踩在腳底,而她幾乎可以用無地自容來形容自己的感覺,但是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她一定得受這樣的侮辱嗎?于是她一個大步站到他面前,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怕、好失去的了。
「龐世倫,我──」
下一秒,一個火辣的巴掌就那麼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臉頰上,打得她眼前金星直冒,而當疼痛的感覺來到她的腦部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打了。
「滾!」他冷冷的下達逐客令。
「對不起。」她機械化的說,人被打了還要向他陪不是。「真的對不起。」
「滾!」
柯雨喬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那個耳光了,因為日子必須過下去,她不能一輩子活在那個耳光的陰影下,他是打了她,但也只能怪她活該。這會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雖然秘書已經知會了他,也跟她說她可以進去了,可是……她卻連門都不敢敲。
五年。
五年的光陰倏地過去了,很多的感覺都模糊了,也沖淡了,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不是還有那份喜歡。她沒有忘記他叫她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現,那麼現在又為什麼肯接見她?是因為他根本忘了「柯雨喬」是誰嗎?
但是……他忘得了嗎?
他真的忘得了她對他所做的事?
冷汗濕透了她的襯衫,她一向是健康寶寶,這會卻突然有眩暈的現象,如果此時昏倒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那八成是笑話一樁,然後老爸的公司就只能等著倒閉了。
舉起手輕敲他辦公室的門。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像個戰士,起碼死得光榮一些。
「進來。」
好冷酷的聲音!柯雨喬的第一個念頭是想轉身快閃,什麼都不管,干脆她和老爸遠走高飛,把爛攤子放著算了,可是……
她先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下自己的手指,然後邊旋開門把,邊幫自己心理建設里面沒有毒蛇猛獸或是食人族,只有龐世倫而已。
只是龐世倫。
辦公室內,龐世倫正雙手合十的擱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等著門打開,等著……獵物自己送上門來。
門打開,走進了一個嬌小的女子,五年前她就是如此,看來過了五年她也沒有長胖長高,還是小不點一個。但是頭發長了,身上的套裝也給了她一些干練、世故的味道,不變的是……
她那雙眼楮看起來還是那麼無辜、那麼清澈,但事實上……她卻是個會說謊的惡女,而這惡女偏偏有可以唬弄人的高雅氣質與從容神態。
「柯雨喬?」他故意用不確定的口吻問。
「我是。」她顫聲回答。
「真的是你。」龐世倫牽動了一下嘴角。
「好久不見。」她非常緩慢的走到他的辦公桌前。
「才五年而已。」他沒有禮貌性的起身,反而坐得更愜意、更舒服。「我還嫌時間太短。」
「你的辦公室好大。」她忽然冒出這句話。
「還好,五十坪而已。」他冷淡的回答。「想在這里打籃球嗎?」
「不,我不會打籃球。」好像听不出他話里諷刺的意味,她老實的說︰「我對運動方面都不太在行。」
「這點我很清楚,因為你最在行的是說謊!」他給了她狠狠的一擊。
柯雨喬渾身顫抖,好像自己只穿了三點式的比基尼泳裝就跑到北極似的,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但是他的攻擊這麼直接、粗暴,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既然他如此痛恨她,又為何決定見她?
「你可以不見我。」她擠出話。
「因為我正好了解你的決心有多堅決,而且你要做的事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去完成。」他又在損她,一針見血的字字刺進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