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偷成貴婦 第5頁

呼!累死她了。

她半是虛月兌地轉過身,愕然看見一張無比陰沉、宛若閻王的駭人面容正挨著自己,二度受驚的她大叫著往後退了一大步,結果可憐的縴腰就這麼硬生生地撞上硬邦邦的洗手台。

那叫一個疼啊,回頭肯定瘀青一塊。

還來不及發出抗議,她線條干淨縴細的脖子就落入了某人的掌握之中,雖不至于立即被掐死,可也抓得她難受極了,雙手使勁地推。

「你到底是誰?假冒酒店員工潛入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唆使你這麼做的人究竟是誰?」深黑的眼透著叫人心顫的冷意,藍于洛凝視著她。

听他口齒清晰、思緒明快地提出連番質疑,尹光夏心頭一涼,完了,果然被陰了,這家伙剛才百分之兩百是裝醉,而聰明如她居然半點不察,實在是笨笨笨笨笨吶!

「說!」他加重力量威脅道。

不說不說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尹光夏抿緊小嘴,拗著不吭聲,她就不信他真能把她掐死。

好個倔強的小女人。藍于洛也不惱,容色一緩,笑了。

只是,他雖然是笑了,卻是笑得陰惻又恐怖。

藍于洛欺近她的臉,用僅容兩人听見的音量,森森警告,「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不說,我只好用我的方式讓你說了,就不信還撬不開你這張嘴。」

他的方式?!

尹光夏驚愕的望著他。還來不及反應,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陡然松開,她剛無拘束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縴細的胳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外拉扯。

「欸,你小力點好不好,胳膊要斷了啦……」

尹光夏不斷抵抗,努力地想掙月兌,兩只腳更是盡可能與地面制造出摩擦力,那副說什麼也要為對方增加難度的執拗樣,像極了一只不听話的小狽,哪怕效果有限,也頑固的想要扭轉被拖被拽的被動命運。

這女人看似嬌小瘦弱,卻是個難纏的,藍于洛索性將人往肩上一甩,直接扛走。

尹光夏猝不及防,被甩得天旋地轉,嚇得她拚命的踢蹬雙腳,抗議叫囂,「你要做什麼?快點放我下來!要是膽敢踫我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听到沒有?快點放我下來!」

到底是誰看不見明天的太陽,這可難說了。

藍于洛對她的警告充耳不聞,邁著長腿離開浴室,來到客廳,單腳勾來書桌前的紅木高椅,將人往椅子上一按,他將那雙不安分的手分別往身後兩邊拽住,抽過方才解下的領帶,飛快纏繞,不過三兩下功夫,就把尹光夏牢牢地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直到這一刻,清楚意識到兩人力量的懸殊,失去行動自由的尹光夏才徹徹底底感受到空前的害怕,宛若浪潮般朝勢單力薄的自己席卷而來,隨時就要吞噬她。

「……你、你想干什麼?」她聲音有些抖。

藍于洛沒說話,雙手盤胸,冷酷的瞪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看著她,卻讓她無端地害怕起來,各種驚悚的社會案件宛若恐怖電影,不斷在她腦中的小劇場上演,嚇得她小臉煞白,幾無血色。

她偷偷地動了動被束縛的手,輕輕一扯,兩只手腕就疼得要命,讓她的逃生成功指數立刻驟降到負分。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是誰讓你來偷合約書的?溫麗玉還是藍于治?」

「誰知道你在說什麼破合約書?你是不是搞錯了?沒人叫我來偷合約書。而且你說的那兩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

「我知道拿人錢財就該與人消災,可也得你有命花才劃算,不是嗎?既然你這麼頑強,沒關系,你就繼續裝傻吧,反正距離明天太陽升起前,我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現在外頭風雨這麼大,我看我不如拿根繩子,把你連人帶椅、頭下腳上綁在陽台上吹吹風淋淋雨,說不定可以讓你清醒些,想好該怎麼誠實交代你來這里的目的。」他語氣狠戾地說。

不會吧,這里可是二十八樓欸!萬一他手殘沒綁好,那她不就……

「喂,你這瘋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她渾身抖抖抖。

藍于洛懶得跟她廢話,直接用行動證明。

才剛將她連人帶椅提起,往陽台跨了兩步,果然就听見她失聲大叫,「住手!住手!我真的不知道這屋里有什麼合約書,我要找的是東西是一只臂釧!那才是我來這里的目的。」

要不是雙手被他綁著,尹光夏還真想揪住他的肩膀,學演員馬景濤的招牌動作,狠狠地搖晃他,看能不能增加點說服力,或者讓他耳聰目明點。

听見她不是為了盜取合約書而來,藍于洛渾身戾氣明顯收斂了大半。但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她說的話,畢竟他認識的溫麗玉和藍于治可是陰險又狡猾,加上這女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亦是爐火純青,真相為何,顯然還有需要他謹慎判定的空間。

「臂釧?」藍于洛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點頭如搗蒜,「對,就是臂釧,一只有著褐色牛毛紋沁、包金浮雕獸面紋的白玉錯金臂釧。」原本尹光夏是想偷了就走的,奈何現在都被逮到了,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話攤開了說︰「我知道我一開始的動機不好,但我有非做不可的原因,這樣吧,你給我一個價碼,要多少錢,你才會願意把臂釧……借我。」她別扭地撇撇嘴,「我也沒多少錢,頂多就跟你租一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大伯母只說要她把東西帶回去,可沒規定她用什麼方法,這年頭結婚金飾都能租了,還差一只臂釧嗎?就不知道這一臉冷酷的家伙肯不肯。

「我身上沒有你要的臂釧,而且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屋里也不會有。」

尹光夏驚耗抬頭,「不可能!我的消息來源很清楚告訴我,臂釧就放在尖沙咀H酒店二十八樓,特級豪華海景套房的保險箱里。」

大伯母給的訊息絕對不可能有錯,事關尹氏家族的名聲及家族成員人身安全,若有半點懷疑,大伯母是寧可舍棄也不讓人冒險的,這點她絕對百分之百相信大伯母。

看她說得信誓旦旦,斬釘截鐵,倒真瞧不出半點撒謊的跡象。只是,她說東西在二十八樓特級豪華海景套房的保險箱里……

藍于洛表情玄妙,濃黑的劍眉挑了挑,「所以你假冒酒店員工身分混進來,想來個不問自取?」

「你、你又知道我是假冒的了?」尹光夏逞強反駁,殊不知她其實很心虛。

「你若真是酒店員工,又怎麼會連H酒店的特級豪華海景套房是在去年落成的新翼大樓都不知道?」

H酒店兩年前易主後,就在酒店北面增資擴建了新翼大樓,而促成這樁交易的幕後推手正是他——藍于洛。

似是看穿了她的困惑不解,藍于洛決定好人做到底,畢竟就是要人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通透,不是嗎?

「新舊大樓在二十五樓規劃有空中走廊,你若從員工出入口進入酒店,順利完成喬裝後,藉由二十五樓的空中走廊通行到新翼大樓會是最快、也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面對南方時,搭乘A梯上樓必須右轉,搭乘B梯上樓則必須左轉,面對北方時則反之。而很顯然的,你的方向感實在是糟透了。」

這番詳細的解釋對尹光夏來說,無疑是一道青天霹靂!她瞠目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般了半天,她居然跑、錯、地、方了!可她明明就把H酒店的樓層動線都背的滾瓜爛熟了,難不成以後出門得還得要一手指南針、一手羅盤?想到自己這樣努力,最後還是敗在方向感殘缺這個死穴上,尹光夏真想拿根面線勒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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