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的,謝謝你。」葉冬莓緊張地點頭示意,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獨幢別墅的豪宅,想到自己從今天開始的兩年內都要住在這里,一時之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不用客氣,有什麼需要請盡避吩咐。」老管家禮貌地行了個禮,「那麼,我還有事要忙,妳請休息吧。」
看著老管家的身影消失在二樓階梯上,葉冬莓才開始欣賞起這幢裝飾得極為華麗的房子。
屋內的裝潢是略帶自然氣味的茶色調,裝飾用的壁爐閃著如火焰般的紅光,落地窗透入充足的光線,在木頭地板上映出大片金黃色的亮光。
繡工精細的地毯上擺設著古董桌椅,自椅背到桌腳無一不是精雕細琢,鏤空的扶手沿著環形樓梯連接至二樓走廊,在方形的空間里劃出一道優美的圓弧曲線,天花板的吊燈泛著淡淡的檸檬黃色調,看起來有點蒙朧,又帶幾分浪漫。
這一切充滿柔和味道的裝飾,與衛父給葉冬莓的嚴肅感實在是不甚相符,她不禁要猜測負責裝飾這房子的人到底是誰?
華麗而不庸俗、寬廣而不單調,甚至還帶著幾分溫暖的感覺……
本嚕咕嚕……
肚皮不爭氣地發出抗議聲,提醒著葉冬莓從一大早到現在都未曾進食的事實。
適巧有女佣與葉冬莓錯身而過,在听見她肚子里發出的聲音時,忍不住進出帶著輕蔑的嘲笑聲。
葉冬莓不禁感到難堪,一大早她忙著整理行李,之後就被接到這里來,雖然母親曾想替她做飯,讓她吃完再來,但卻被父親阻止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用管啦!再說,衛家有的走山珍海味,不差妳這一頓。去去去,把飯錢省下來!
案親的這幾句話把母親的好意打了回票,她現在才會餓得肚子發疼,只是沒想到會引來嘲笑的響應。
在這里的佣人們是不是都知道她賣身到衛家當假媳婦的事情呢?
所以一路上司機才會對她沉默以對、老管家雖然禮貌相待卻不帶絲毫感情,而剛才來來去去的佣人們不是以嘲笑的眼光看她,就是把她當隱形人……
想到未來兩年都得忍受這樣的眼光,葉冬莓就感到一陣寒意。
拎著行李在沙發上坐下,葉冬莓努力不去思考肚子餓的問題,試著減輕一點饑餓感,無奈現實迫人,不管她再怎麼忍耐,餓了就是餓了,不是忍耐就可以解決的。
雖然想出去買點東西填胃,但衛家位在市郊,來時的路上也沒見著任何便利商店或小吃店,就算她走出去,只怕也買不到東西吃吧。
包糟的是,在她的印象中,要從衛家走到商店區,好像還得走上好一段路。
「還是等一下吧?!」葉冬莓決定再忍一忍,不然若是在她出去「覓食」的這段時間內,衛父已經回到家中,見不到她後誤以為她要毀約,那解釋起來就麻煩了。
思考半天後,葉冬莓沮喪地窩在沙發上,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覺得寂寞、開始想家、想朋友了。
可能的話,她好想打電話給同學聊聊近況,就算只是听听聲音也好。
「喂!妳是誰呀?」
一個略偏高音的女聲從頭頂上傳來,喚起了葉冬莓的注意力。
葉冬莓抬起頭,瞧見一個嬌艷的少女正趴在二樓的欄桿上,低著頭往下盯著自己看。
「我姓葉,葉冬莓。」
葉冬莓想起老管家說過,現在只有蓮小姐在家里,那麼眼前這個聲音與語氣都帶點傲氣的少女,就是衛父說的那個未婚懷孕的女兒吧?
「葉冬莓?好熟的名字……」少女蹙了下眉心,突地進出尖叫︰「啊!我想起來了,大哥跟我說過,妳就是我的未來大嫂是吧?」
「呃、是……是的。」葉冬莓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叫喚,雖然有些不習慣,但至少被稱作大嫂比被人看成是賣身的女人來得好多了。
「原來就是妳啊!」少女笑嘻嘻地向葉冬莓招了招手,然後才拉著長長的裙襬匆匆跑下樓梯,一點都沒有孕婦小心護著胎兒的模樣,反倒旁人看得膽戰心驚。
「我叫少蓮,妳叫我小蓮就好了,大哥和爸媽都是這樣叫我的。」衛少蓮拉起葉冬莓的手上下搖晃了兩下,算是握手示意。
「妳好。」葉冬莓還真沒想到,這個衛父口中生性好玩、與不良少年交往而未婚懷孕的衛少蓮,竟然有這麼平易近人的個性,打扮也很普通,看不出來她曾經在外鬼混過。
原本她還以為衛少蓮會是個任性的千金小姐,或是有理說不清的不良少女,沒想到她除了身上帶點傲氣以外,與一般同齡的少女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與衛少蓮打過招呼後,葉冬莓的心里總算安心了點。
「沒想到妳這麼早就來了,我還以為妳晚餐時才會到呢!」衛少蓮笑眯瞇地拉著葉冬莓坐下,態度活像是在對待自家姊妹的模樣。「妳看起來好年輕哦!這麼年輕就要嫁給我大哥,真是可惜。」
「我剛從專科畢業。」葉冬莓看著衛少蓮神采奕奕的面孔與帶笑的臉龐,霎時心里的煩惱也跟著減輕不少。
幸虧在衛家還能踫到年紀相近的衛少蓮,也許日後的生活不會像她想象的那麼糟。
「那還是比我大嘛!因為我才高中畢業呀!」衛少蓮邊說著,邊從沙發上跳起來,拉著寬松的長裙在她面前繞了一圈,「嘿嘿,不過我最討厭學校了,盡教一些無聊東西,剛好我現在懷孕,無法考大學,所以就逃過一劫嘍!」
「可能的話,我還是比較想念書。」葉冬莓苦笑。
「唉!我是不討厭念書啦,可是我討厭考試,如果不用考試,也許我就會乖乖地念書了吧!」衛少蓮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瞧瞧葉冬莓的月復部,又突然沮喪地癱進沙發里,「不過比起那些問題,我覺得比較麻煩的是肚子,看來我暫時不能穿得漂漂亮亮的去逛街了。」
「妳的肚子會越來越明顯,雖然不能逛街,但是漂亮的孕婦裝還是很多,妳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試試看,不也很好嗎?」葉冬莓看得出來,要生性好玩的衛少蓮一直枯坐在家里待產,她一定會感到很無聊的。
「說的也是!」衛少蓮的雙眼閃出晶光,「這個主意好,改天我就叫大哥去替我采買一大堆孕婦裝回來,好好試穿個夠,不然成天悶在家里我會無聊死的。」
「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陪妳聊天。」葉冬莓主動說。
反正,她嫁進了衛家大門,注定有很長的時間必須要與世隔絕,與其一個人孤單地哀嘆,不如替自己找些事情做。
葉冬莓不打算埋怨什麼,畢竟踏入衛家是她在無可選擇的情況下所做出來的決定,她應該學著去面對自己的抉擇,而不是一味地逃避與閃躲。
第二章
「大嫂,妳真好!」
由于衛少蓮根本不想帶孩子,所以想到這個未來嫂子不但可以陪她聊天,還可以幫她帶孩子,她就開心不已,對她的態度自然也親切得不得了。
「啊?」葉冬莓眨了眨眼,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做對了什麼事,讓衛少蓮這麼高興,甚至向她道謝。
「平時這個家里都只有我在,老媽不是去找朋友小聚就是陪老爸去參加宴會,老爸和大哥總是窩在公司里,我真是無聊死了!」
頓了下,衛少蓮嘟著嘴不滿地繼續抱怨道︰「他們成天只會叫我念書、念書,從小就把我丟給女乃媽照顧,放學回來也看不見半個人影,大嫂,妳說嘛,這種家誰想回來呀?當然是跟朋友出去玩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