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自己練習就好了。"因為擔心司空瑞又握著如的手教她寫字,宮白榆連忙把雙手藏到案桌底下去。
"記得怎麼握筆嗎?"雖然覺得奇怪,司空瑞仍是好脾氣地問道。
"嗯,都記得,所以不用麻煩你啦!"宮白榆連忙點頭。
"那麼寫幾個字來看看。"司空瑞還是覺得有點古怪。
爆白榆為了不讓司空瑞起疑,只好勉強握著筆隨便寫幾筆,但歪七扭八的字跡看起來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
"你確定你學會了?"司空瑞用質詢的語氣問道。
"呃……哪有進步那麼快的!我已經好久沒寫字了,動作當然會有點生疏,你先到旁邊去啦!別盯著我寫字,我會緊張一緊張字就寫得更難看。去去去,到旁邊去!"
爆白榆像在趕蒼蠅似的用力揮揮手,只差沒拿黑墨嚇司空瑞,要他少靠近她。
"既然如此,你在這兒好好練習,滿一個時辰才準出書房知道嗎?"司空瑞交代完話便隨手拿起掛在書櫃旁的長劍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兒呀?"宮白榆好奇地問道。
"找到外頭練劍。"這已經是他習武以來每日必做的事。
"如果我在里頭睡著了,你也不知道嘍?"宮白榆頑皮地反問。
"你會嗎?"司空瑞不答反問。
依宮白榆嚷著要報恩的堅持態度來看,她還算是個挺負責任的孩子,所以就算練字不是她的工作,只要是他這個主子吩咐的事,想必她還是會努力做到,不會偷懶的。
"不會。"宮白榆低應了聲。
正如司空瑞的猜測,這樣偷懶的行為不是宮白榆會做的事。
"慢慢練,累了就休息,晚些我讓玉娘替你弄份點心來。"司空瑞瞧見宮白榆低垂著小臉,只好承諾會給她點獎勵。
"我知道了。"宮白榆頹喪地點頭應聲。心想自己九成九是逃不了要練字的命運,只好乖乖地拿起筆桿開始"抗戰"。
挨過漫長的一刻鐘,宮白榆已經快受不了了。
她從椅子上跳起來,把毛筆丟在桌面,不停地在屋里踱步,思索著該如何回絕司空瑞要教她念書的提議。
雖然念書沒什麼不好,可是一想到她從此就得常常與司空瑞獨處,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倘若司空瑞又動不動就握住她的手,與她貼得那麼近,她這條小命就算不為了他休矣,大概也會因為心跳過快而昏厥。
"唉──雖然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太討厭的事情啦!"想到後來,宮白榆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司空瑞雖是個官爺,可是卻不如她平日見到的那些官爺們那麼討厭,他甚至替她擺子何武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又好心收留她讓她有工作,也讓她有個可以飽食的安身之所,甚至在她尚未適應府里的規矩時默許她可以睡到中午再起床,如今還開口說要教她讀書識字,這種種的行為都足以證明他是個正人君子。
"可是,我會良心不安耶。"說著,宮白榆又嘆口氣。
雖然她絞盡腦汁想要做點事情好報答司空瑞,可是以她這點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力量,別說報恩,她沒給司空瑞添麻煩已經實屬萬幸了。
"難道就沒別的我可以做的事情嗎?"宮白榆想得腦袋發疼,最後只好坐回椅子上。
她抬起頭看看四周,發現身旁亂到不能再亂的書櫃根本還沒有整理過。
"就是這個了!"宮白榆從椅子上跳起來,開始將一疊疊書冊搬到地板上,然後再分門別類地將它們一一排列整齊。
"反正他也沒什麼時間整理,我來替他整理正好。"宮白榆一想到自己總算找到能替司空瑞做的事情,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忍不住哼起小調來。
一邊移動著輕快的腳步一邊搬著書冊,宮白榆在短短的半個時辰內把書房里將近六分之一的書冊給整理完畢,又順道將未分類的書本給捧列好,免得它們散落在地上被踢到。
"嗯,接下來是上頭的書了。"宮白榆拍掉身上的灰塵,抬起頭望向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只手臂長度的書架。
那些書放在她根本就構不到的地方,於是她拿來椅子,打算把書架上頭的書全給搬下來整理。
可是宮白榆忽略自己身高不夠的事實,即使她使盡力氣、踮高腳跟,她仍然只能模到書本的邊緣當她搖搖晃晃地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時,身子卻一個不穩;整個人往後倒下去,還連帶地壓倒椅子。
在乒乒乓乓的聲響之後,宮白榆的慘叫聲便從屋里傳出。
"好痛哦!"宮白榆咬著牙,忍痛低頭查看自己跌下來時被踫疼的膝蓋。
她的裙擺破了個洞,從中可見她的膝蓋正滲出些微血絲。
"疼死人了,有沒有可以包扎的東西啊?"
爆白榆左右張望著,原本是想隨便找塊布把傷口包起來的,可是當她一抬頭,目光卻不偏不倚地對上正踏入書房里的司空瑞。
"你在做什麼?"
司空瑞听見從書房里傳來聲響後,料定宮白榆又惹出什麼麻煩,所以連忙丟下劍回書房查看,哪曉得一打開書房的門,看見的竟是這般情景。
"我……"宮白榆忍著疼露出苦笑,"我本來是在整理書……"
司空瑞的目光因宮白榆的回答而掃向書櫃,只見放在書櫃最下面幾列的書有部分已經被排列整齊,不像之前那麼雜亂。
"我不是要你好好練字嗎?"司空瑞嘆口氣,不解這孩子怎麼就是如此不安分呢?
"你不是說我累了可以休息嗎?所以我就趁休息時間整理書啊!"宮白榆心虛地為自己辯解著。
"讓我瞧瞧傷口。"司空瑞走近宮白榆,心想她從椅子上跌下來卻沒哭也沒叫的,應該只是受點小傷才對。
"不、不用啦,我沒什麼事,這點小傷用口水舌忝舌忝就好了。"宮白榆干笑幾聲,很快就用袖子掩住傷口。
開什麼玩笑!讓司空瑞看她的傷口?那個傷口可是在她的腳上耶,難不成要她把裙擺撩起來給司空瑞看嗎?他又不是大夫!
就算她在外頭混得夠久、作風再怎麼豪放,撩起裙擺給男人看傷口這種事……說什麼都不成啦!
"別說傻話。"司空瑞完全沒察覺到宮白榆在擔心的問題,只是逕自走近她。
當然,司空瑞不是沒顧慮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他是個守禮教的人,對於維護女子的名譽與清白這種事怎麼可能不看重。
可他之所以在面對宮白榆時完全沒層顧慮,說穿了,只是因為他下意識地沒把宮白榆當成女孩家看待。
初見面時宮白榆讓他誤以為她是個少年,她講話的態度又不似女子般羞澀、保守,以至於他根本沒把她視為女子,對待她的態度反倒比較像是在對待小弟,而非清楚知道她已是個可嫁為人妻又正值董蘊年華的姑娘。
第四章
"傷口在哪兒?"
司空瑞在動彈不得的宮白榆身邊半跪著,伸出手打算查看她的傷口。
"真、真的不用啦!"宮白榆急得想逃,但是她根本動不了。
"讓我看看。"司空瑞將宮白榆的手拉開,很快就找到她膝上的傷處。
看見滲出血絲的傷口,司空瑞不禁皺起眉。
"都流血了,還說沒事。"
司空瑞起身在書房里尋出藥箱,很快就回到宮白榆身邊,然後彎下腰去抬起她的小腿放到自己腿上,雙手用力─.扯,將她的裙子給撕開來。
他這一撕,裙子的裂縫上達宮白榆的大腿,下至她的小腿肚,使得宮白榆的雙腿幾乎全都暴露在司空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