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狀元馭婚 第6頁

然而,眼前的小王爺卻成天游手好閑、只知游玩,放著百姓和官員不管,這到底算什麼?

「什、什麼嘛!說得好像我在茶毒百姓一樣,我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呢!」

穆郡王受到了刺激,畢竟頭一次被人當面批評,這滋味著實不好受,他氣呼呼地走近夏無采,舉起手便要往他臉頰上摑去。

不過夏無采的身手比穆郡王俐落,輕松地伸手一擋,他反手抓住穆郡王的手腕厲聲道︰「既然你不肯承認,那就別天天到這兒游蕩!」他已經被煩得很頭疼了。

「我才沒有!」穆郡王不甘心地掙扎著,無奈他的力氣小得連把手抽回都很難。

又氣又急的穆郡王突然眼泛淚光……淚一旦落下便難以停止,自穆郡王的黑澄圓眸里溢出的淚珠猶如清晨雨露。

夏無采瞧著穆郡王的淚眼,微感錯愕。

這孩子也太愛哭了吧?為了這麼點小事竟哭成了淚人兒,那他將來該如何執掌國家大事?如何上沙場作戰?

「嗚、嗚……我、我沒有!」穆郡王拼命地抹著淚水,哽咽地爭辯。

「別哭了。」

夏無采無奈地嘆著氣。

唉!他為什麼非得像個照顧小孩子的女乃娘不可呢?

「可是、可是你……我明明就沒有……你罵我!」

穆郡王胡亂地擦著眼淚,原本秀氣柔女敕的臉蛋就這樣被他哭得眼泛紅絲、雙頰通紅,那副受虐小媳婦的可憐模樣,教夏無采再也罵不出口。

「別哭了。」夏無采並不擅長安慰他人,所以面對一個哭花了臉的小王爺,他實在是手足無措。

不過他的話顯然對穆郡王沒用,此時穆郡王哭得更大聲了,若非他們倆所在的地方位于偏廂一隅,否則很可能會引來一大堆湊熱鬧的侍女、僕役。

「別哭了,是我的話說得太重了。」

瞧著穆郡王那張涕淚縱橫的小臉,縱使夏無采有再多的不滿想發泄都說不出口了;所以他只能拼命地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這些事有一大半不是穆郡王的錯,因為會養成穆郡王這樣的個性,應當是思平侯的責任才對。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穆郡王會如此恣意妄為,或許是因為思平侯教導無方的關系,如此說來,他剛才那番話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來說,著實太過沉重了。「別哭了,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夏無采一把將穆郡王攬進懷里,拍著他的背安慰道︰「我就是這麼不會說話的人,別哭了。」

穆郡王沒料到夏無采會突然抱住自己,霎時,他身體一僵,連方才所受的委屈都在瞬間忘卻,腦袋里只識得一件事——

「放、放開我!」

穆郡王急急忙忙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

夏無采倒也沒有堅持,見穆郡王不喜歡讓人踫觸,他很快地松開了雙手。

「我只知道這種安慰人的方法。」夏無采補上一句。

當他年幼時,每回沒把招式練好,總要被父親打罵一頓,然後傷痕累累地被丟在自家後院。

這個時候,若是被宮子齊的父親瞧見了,他便會偷偷地將他抱回宮家細心照料,而且還會不時地抱抱他、安慰他。

記得當時他總是非常排斥宮父的親切舉止,就連宮子齊的關心他都冷漠以對。可是回憶是不會騙人的,夏無采還記得宮父對自己的恩惠,更沒想到自己竟會在多年後的今天,選擇了與宮父相同的方法來安慰另一名少年。

只能說,他們三人或許真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緣分吧……

「我、我要回去了。」

穆郡王的話打斷了夏無采的思緒。

「要我送你嗎?」夏無采難得好心地開口。

「用、用不著了,你去用膳吧!我要走了。」穆郡王說罷,也沒等夏無采回應,拔腿便跑。

瞧著穆郡王遠去的身影,夏無采忍不住擰起了眉心。

是他多心了嗎?

為什麼穆郡王的身子抱起來竟是異常的柔軟?因為他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嗎?或者……穆郡王並不是個男人?

可他盛氣凌人的態度……

不!不可能的。

夏無采很快地將自己的猜測給推翻了。

畢竟,普天之下有哪個女子會如此盛氣凌人、說話大小聲?若是良家婦女、賢良淑德,就不可能身著男裝,同男人大聲爭辯才是。

只不過——

方才在穆郡王匆匆離去之前,不知道是他多心、或是他看花了眼……

「他干嘛要臉紅啊?」

夏無采一邊走回偏廂,一邊喃喃自語地說著心里的疑惑,卻怎麼也想不透其中的緣由。

「八成是不好意思被人發現他軟弱的一面吧,年紀再怎麼小,他還是有自己的男性自尊啊!」

推敲著穆郡王的心思,夏無采回到了偏廂,卻沒有發現自己與穆郡王之間的說話句數,一天比一天多,有增無減……

「無采,你真的同二公主吵架了?」

探花柳之秋偕同榜眼古青風來訪,一見到年在偏廂的夏無采,心里的吃驚幾乎是立刻表現在臉上。

「可是再怎麼說,將你這個駙馬爺趕至偏廂,這……」

柳之秋抬頭環顧四周,雖然環境清幽,房中也整理得井然有序,但是這里終究不是夏無采該待的地方。

「這里清靜沒人吵。」夏無采讓奉茶的下人退出房間後,自個兒也跟著在桌邊坐下。

「可是無采,你到底在跟二公主吵什麼?竟然會在新婚之際被趕出房?」古青風對此感到相當的不可思議。

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嘛!

什麼事可以讓他們吵到這等地步呢?

「是因為意見不合嗎?」柳之秋輕聲問道。

「不是。」夏無采搖搖頭。

事實上,他與二公主連面都沒見過,何來意見不合之說?

若硬要說是意見不合嘛……能夠讓他們知曉對方在想什麼的,也只有前些日子跑來攪局的穆郡王了,如果他與二公主真有意見不合,那八成是穆郡王搞的鬼,在二公主面前編派了什麼不實之言。

「不是意見不合,那麼是為了什麼?」古青風不解地問。

「天曉得。」

他自個兒都想找二公主問清楚了。

尤其穆郡王成天嚷著要他去向二公主道歉,卻說不出個理由來,更讓他好奇二公主氣他的原因何在。

「你也不曉得?」古青風納悶極了。

夫妻吵架卻不知道吵架的原因為何?

「反正一個人獨居也挺好的。」夏無采起身往房門口走去,「這里離盼秋樓那片空地挺近的,要練劍也很方便。」

「原來你只掛心著習武一事。」柳之秋苦笑道︰「二公主該不會是因為你冷落了她,所以才會對你發脾氣吧?」

「我說過了,我不曉得!」夏無采煩躁地揮了揮手,「我懶得管她。」有個吵死人的穆郡王成天煩著他,就已經夠讓他頭痛了。

「無采,你要去哪里?」古青風見夏無采將他們丟在房里,逕自往庭院走去,忍不住出聲詢問。

「到盼秋樓練劍。」

夏無采連頭也沒回,丟下一句話後便很快地離開了,彷佛這兩個好友是自個兒家人不用招呼。

「只說了要去盼秋樓,我們等會兒該上哪兒尋他呢?」柳之秋嘆了口氣,「無采還是老樣子。」

「是嗎?」古青風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他有點改變了,雖然並不多……」聞言,柳之秋微戚驚愕。

「青風,你覺得他哪里變了?」

在他看來,夏無采依然冷淡,見人不打招呼、不帶笑容。

「他今天還記得要找人替咱們倒茶。」古青風端起茶杯淺嘗一口後續道︰「平時他可是連這點待客之道都會忘掉的。」

「說得也沒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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