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連弓都拉不開的?」單季幽生平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有人蔑視她的能力。
于是她使勁地以雙手扯著弓,希望能夠將弓再拉開一點點,至少也得射出一、兩箭,才能滅滅慕爾妮的威風。
但是……意外卻總是接踵而來。
就在單季幽死命地想將弓拉開時,弓弦卻突然應聲而斷,在瞬間啪地一聲斷成兩截,並且同時彈向單季幽。
「季幽!」
隨著驚叫聲四起,夏無采的反應硬是比旁人快上三倍不止。
他看準那把弓有所缺陷,原本才想出聲阻止比賽,可是沒料到單季幽竟然還去硬拉,所以早在弦斷之前,他已經早一步拔劍射向單季幽手里的弓,並趕在弓弦斷裂之際,將那把破損的弓自單季幽的手中打落,所以在弓弦斷裂時,雖然弓弦曾在瞬間襲向單季幽柔女敕的臉,但最後仍是被夏無采阻止了。
在場的眾多朝臣全給嚇了一跳,就連皇帝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得知是弓弦斷裂引起的危險之後,皇帝立刻下令,要人去查方才是誰挑選杯交給二公主,並打算嚴加查辦。
至于慕爾妮公主,她雖然也給方才那一幕嚇了一跳,但在同時卻又覺得頗為可惜。
要不是夏無采武功太高,那個討人厭的小表說不定已經被毀容了。
真是可惜!否則至少可以消消她心里的不平之火。
但是,慕爾妮更加疑惑的是……
罷才她是不是听錯了?夏無采好像喚了那個小表的名字?
可是在她听起來,那卻像是女人的名字啊!
難道這個小表是個女人?
「季幽!你沒事吧?」
夏無采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儀的了,月兌下披風罩在單季幽的身上,他慌張地撫著單季幽的臉龐,並檢查她臉上有無傷口。
「我沒事。」單季幽也被嚇壞了,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會踫上這種危險啊!
「沒事就好。」夏無采吐出一聲長嘆,心中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你在擔心我?」
單季幽乖乖地讓夏無采給抱到一旁,坐在皇帝先前命人準備好的軟椅上休息,看著侍衛們忙進忙出地整理滿是竹屑的場地,所以比賽自然也得中止了。
「我……」夏無采猶豫了。
他能說嗎?
說出他喜歡季幽、希望季幽留在他身邊……
他不想強迫她的,可是他又很矛盾地如此渴望留下她。
「你還不懂我的心意嗎?」單季幽不滿地噘起嘴,「我那麼賣力地上場比賽就是不想讓你落入那個女人的魔掌。」
就算是找遍全天下,怕也找不到一個像她這麼會為夫婿打算的妻子吧?
面對這樣努力的她,夏無采若真的還無動于衷,那她發誓,一定要狠狠地敲敲夏無采的腦袋,看看里頭到底裝了多少硬石頭!
「我真的可以說?」夏無采很懷疑。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啊!」單季幽眼眸一亮。
哦!太好了,老天爺果然還是眷顧著她的,夏無采終于想通了!他終于肯對她說出真正的心意了!
「那麼……」夏無采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在面對單季幽的時候,好像比他在考武狀元時還要緊張。
就算是殿前比試當天,他也沒有這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感。
「季幽,其實我……」
第十章
「你根本就不是夏無采的弟弟!」
氣憤的尖嚷聲中斷了單季幽的美夢。
慕爾妮公主雙手擦腰,一臉怒容地站在單季幽與夏無采面前,看著他們倆一副親昵甜蜜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對兄弟。
所以她剛才已派人去打听消息,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小表不但不是傳聞中的穆郡王,也非夏無采之弟,而且最糟的是,她正是祁國二公主,也就是妨礙她與夏無采成親的「元凶」!
一想到自個兒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還暗自嫉妒著單季幽那張花容月貌,慕爾妮就更生氣了。
這簡直是在侮辱她這位河真公主!
「至少有一點我沒說錯吧?」
單季幽對于慕爾妮再三打斷她與夏無采的談話感到惱怒不已。
「哪一點?」慕爾妮氣憤地問。
「我是無采的家人,這是毋庸置疑的!」單季幽回答得理直氣壯,畢竟再怎麼說她也是夏無采的妻,所以她有什麼不能答的?
「哼!堂堂祁國二公主卻打扮成男人的樣子,成何體究?」慕爾妮不屑地哼了一聲。
「是啊!本公主就算穿著男裝都遠比你這個潑婦來得美艷萬分,所以無采要我不要你,簡單一句話,你輸了!」單季幽自信滿滿地應道。
反正從剛才夏無采的表情看來,她應該沒猜錯夏無采的心意才是,所以她不想去理會根本構不上威脅的慕爾妮公主。
「你、你竟敢說出這種話!」慕爾妮氣得渾身發抖。
太可惡了!
原本她特地自願當求和使者,就是為了在祁國找個配得上她的好男人,所以她還事先調查了許多事,才會得知夏無采這個人。
為了能與夏無采這個武功高強的好男人成親,並且生個出色的孩子帶回河真族當繼承人,慕爾妮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
可是沒想到,她堂堂河真族公主,一個騎馬射箭都行的好女人,竟然會輸給一個柔弱得像朵小花的女子!
真是一大侮辱!
而且她原本的計劃全都泡湯了,那她這趟不等于是白來了嗎?
可——惡——啊!
不甘心!
她不甘心!
「你們給我記住!河真族不會放過你的。」
慕爾妮咬牙切齒地瞪著單季幽。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單季幽哼了一聲,「剛才你明明就是想射我,還裝模作樣!」
她可不是個傻子,她有眼楮可以看的!
罷才慕爾妮射出來的箭,每次都剛好落在她的腳邊,這不是擺明了想置她于死地嗎?
「你的意思是想向我宣戰?」向來好勝的慕爾妮立刻應道。
「你要搞清楚,河真來的公主,剛才是你先惹惱了我,要想避開亡國之禍就快點向我陪罪,然後早早離開這里,再也別想打我夫婿的主意!」
單季幽一出口就是連串的威脅。
「哼!我看會亡國的是祁國才對!」
慕爾妮一旦受到挑釁便立刻出聲反擊,卻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
「什麼?河真族對我們發動攻擊?」
送走怒氣沖沖的河真公主是在八日前,想來這場戰爭八成是余怒未消的慕爾妮請求河真國王出兵,以扳回她的面子吧!
「因為這個緣故,所以皇上急召我入宮。」
想來,是要準備出兵了。
「父王是想派你去攻打河真族吧?」
單季幽對于她父王的個性可是清楚得很,因為每當皇上將重要的官位封予某位朝臣時,那代表接下來一定會有什麼問題需要這名剛升官的朝臣去處理。
然而他們甫成親之際,記得父王封了無采為鎮國將軍,那就是說……
「其實,皇上早已命大軍準備妥當,打算明兒個清晨便要出征了。」
夏無采收到命令之際,其實大軍早已備妥,就等夏無采一人。
早在慕爾妮公主羞憤返國之際,皇帝便有了河真族可能會發起戰爭的覺悟,所以早就備好糧草兵馬。
「這麼快!」
單季幽瞪大了眼,聲音里有著滿滿的錯愕。「你的意思是,這次進宮,你非得打勝了才能回來?」
這幾日可說是單季幽最快樂的時光了,雖然夏無采在七夕當天並未說出他的真心話,但是他們其實都很清楚對方的心意,就只差那麼臨門一腳,沒能找個好時機說出口罷了。
可是沒想到,在兩人互訴情意之前,聖旨便先來到了駙馬府。
「你擔心我打不過河真族?」夏無采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