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去項冬葵帶給她的溫暖感受在此刻不停地浮上心頭,彷佛是在提醒著她,項冬葵對她的用情之深。
「我沒有逼你答應喜歡我或接受我的心意,但我希望能夠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項冬葵也明白,要賀秋萱在一時間接受一切,還是有點困難。
「我知道自己是喜歡你的,冬葵。」
唯有這一點,是賀秋萱非常確定的。
「謝謝你。」
項冬葵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前額和臉頰。
那吻綿密而細碎,帶著無盡的柔情。
「你可以慢慢考慮要不要接受我,秋萱。」項冬葵柔聲續道︰「而且,不管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我都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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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也別那麼難過了。」
何慎東無奈地瞧著對座的佳人,紅腫的雙眼顯示出她哭過的事實。
「你來找我干什麼?」
程姍姍抹了抹眼淚,啞著聲音問道。
「敵意別那麼重,我只是來探望你一下。」何慎東歉道︰「看來我還是沒能幫上忙。」
「算了,反正希望原本就很渺茫。」程姍姍聳聳肩,把矇的目光別向他處。「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那麼,你知道賀秋萱和冬葵的事嗎?」何慎東問道。
「他們要結婚了嗎?」
程姍姍腦袋里能想得到的也只有這件事。
「不,還沒。」何慎東搖搖頭。「驚訝吧?」
「還沒?」程姍姍納悶道︰「怎麼會?他們下是已經互相表明心意了嗎?再說,雙方都沒有家長的壓力,要訂婚、要結婚,應該都沒什麼阻礙才對。」
「那你就錯了,其實賀秋萱的心里還是有你留下的陰影存在。」何慎東嘖嘖有聲地說道︰「因為你說過,若是賀秋萱真與冬葵在一起,可能會讓冬葵也變得窮困落魄,所以她便因為擔心這件事而沒有答應冬葵提出的交往要求。」
「他們在搞什麼飛機啊!」她忍不住嚷道︰「我都已經這麼犧牲,決定要退出,結果他們卻還在拖?」
「沒辦法嘍。」他聳聳肩,故作無奈地將雙手一攤,「誰教賀秋萱突然開竅發現自己的毒性何在,而冬葵又事事順著她。」
「他們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都不欠誰。」程姍姍自嘲地扯出一抹笑容,「結果我反而落得無事一身輕。」
「這樣也不錯吧?」何慎東笑道︰「丟棄了束縛,心里應該感到更輕松。」
「那可不,有些束縛不是說丟就能丟的。」程姍姍露出一抹苦澀笑容,「不過,也許等到我釋懷了,他們小倆口還沒步上紅毯哪!」
「我也是這麼想。」他長嘆一聲續道︰「最近還是別去找他們好些,免得莫名其妙被卷入他們的感情糾葛當中。」
「我有同感。」她瞄了何慎東這個昔日伙伴一眼,笑道︰「你該不會沒有女朋友吧?不然找女朋友去度個假不是很好?」
「哼、哼,你還真當我是個不學無術,成天不用管公司事務的懶蟲啊?」何慎東迸出哼聲。「我前些天才出了趟公差回來的,誰知道一回來就被冬葵那家伙抓去抱怨些有的沒的;其實說穿了,根本是他一心巴望著賀秋萱能答應與他交往或結婚,但卻又盼不到,使得他心急如焚。」
「你還有工作這個藉口可以逃避他不是很好?」程姍姍問道。
「問題是,我接下來有一個星期左右的空檔啊,要是冬葵成天對我精神炮轟還得了。」何慎東嘆道。
「既然如此,去旅行如何,是個避難的好方法吧?」
程姍姍以前就常用這招來躲避與家人的爭執;她常常在與家人吵架時出門,回到家時大家也已和好如初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一個人去游行很無聊。」他瞟了程姍姍一眼,問道︰「想不想一起去?」
「你是想乘虛而入嗎?」程姍姍可不會笨到以為何慎東只是單純地找她一同出游。
「如果有機會的話也不錯。」何慎東對于程姍姍的印象倒是頗好的。
「那好,咱們就一起出門吧,你想去哪一國?」程姍姍認為,既然要躲就躲遠一點。
所以她直接選擇往國外散心去!
再見了,失意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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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就算擁有萬貫家財,若是不擅經營,又容易揮霍成性,那麼縱使有座金山銀山,也很容易坐吃山空。
賀家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賀秋人是賀家的長子,雖然繼承了上一代所留下來的遺產,但卻是個空有實名而不擅長經營的失敗者。
而賀秋萱是倍受賀家夫妻疼愛的小女兒,所以在金錢方面非常充裕,因而也養成她不問價格只管享受的奢侈習性。
當賀家夫妻還健在時,有個不成材的兒子與愛花錢的小女兒,對于富有而又會經營的他們來說,還不算是個負擔。
但是到了賀秋人這一代,可就不是如此了。
賀秋人向來好賭成性,加上又重面子,所以常在家中舉行宴會招待一群群酒肉朋友。
他平日又常和他們一起賭馬,不太管公司事務,所以繼承的遺產便漸漸被花費殆盡。
兄長的惡習加上賀秋萱平時見東西就買的習性,讓賀家被宣告破產這則新聞成為許多人心中早已預料得到的事。
只不過,賀秋人遠比眾人所猜想的更加膽小;他連承擔起這份責任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變賣家中一些值錢的首飾,然後匆匆逃離賀家大宅,獨留一個比他更沒有處事能力的賀秋萱在家,整日面對銀行的催款單以及法院的查封財產宣告。
不知所措算是賀秋萱此時最貼切的心情寫照。
因為所住的房子早已被法院宣告要查封拍賣,所以她必須在一星期內搬離此處,可是她卻連個去處都沒有。
她很想求助于項冬葵,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這副模樣恐怕會為他帶來莫大困擾,使得她根本不敢向項冬葵提起這件事。
而程家——
雖然她也想向程姍姍求助,可是電話一接通,才知道程姍姍同朋友及程老出國去了,要再過兩星期才會回國。
至于其他的人——
一通又一通的電話打得賀秋萱心灰意冷,更是頭一次嘗盡人間冷暖。
餅去與公司有合作關系的貴客,甚至是曾經親切待她的異性朋友們,全都冷漠地回絕她。
沒有一個人願意提供資源幫助她。
甚至,她感覺到自己好似被嘲笑。
現在的她已成為一個落魄的富家千金。
她什麼都沒有了,又有誰肯站在她這邊,給她任何援助呢?
而且她什麼才能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洗衣打掃都不會,若說要找工作,只怕也沒有人敢錄用她。
「冬——葵——」
獨自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子,賀秋萱可說是走到絕境。
下意識地喊著項冬葵的名字,直到此刻,她才終于明白自己是有多麼地依賴著他。
她想念項冬葵的大手與她交疊在一起時所帶來的溫暖,更喜歡他親吻她時那份令人臉紅心跳的悸動。
原來項冬葵早在不知不覺中進駐她的生活,成為她倚賴的重心而她卻依舊渾然不覺。
下意識地,她撥了項冬葵的電話號碼。
此刻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唯一的希望就是听見項冬葵令人安心的低沉聲調。
「喂,請問是哪位?」
一道陌生的年輕女聲透過電話傳來,讓賀秋萱感到一陣錯愕。
隨後她才想起,自己是把電話撥到項冬葵的辦公室去了,而這個女人應該是項冬葵的秘書或助理小姐吧!
「你好,我姓賀,請問項先生在嗎?」
「項先生?很抱歉,他到法國去了,大約再過五天才會回來,請問您有要緊事嗎,需不需要留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