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既然不想回答,他也用不著理她了,剛才看盡他的凶樣,她應該後悔了吧?說不定待會兒她就吵著要取消婚事了。
雷軍正得意洋洋地想著自由生活的後續計劃,一只手臂冷不防地從後頭扯住他的襯衫衣擺,害得他差點重心不穩往後跌。
"你這女人在干啥?想謀殺啊!"雷軍暴跳如雷地回身怒吼。
"我……我只是想請你別走那麼快。"看他一臉凶相,宮靜夜連忙縮手,"因為……因為我跟不上。"
她穿著高跟鞋,速度如何能跟雷軍那雙平底涼鞋比?要是勉強自己走得太快,說不定會跌得鼻青臉腫、見不了人。而且穿著高跟鞋跑步,對她來說實在太不淑女了,她做不出這種舉動來。
"這種事你不會出聲用講的呀?犯不著拉住我吧?萬一我摔死了怎麼辨?"雷軍開始覺得自己婚後可能會被這沒大腦的女人害死,更加深了他拒婚的念頭。
"對不起,對不起……"宮靜夜縮起肩膀,原本縴細的身軀,此時看起來更加嬌小。
"說話說一次就好了,我又沒重听。"雷軍現在是極盡所能挑她毛病,最好嚇到她放聲大哭或者氣到離開,那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真的很抱歉,因為我……我怕你會把我丟在這里。"說實在的,她真的相信雷軍會這麼做。
"我把你關在這里干啥?謀財害命嗎?哎!"要是他把她丟在這里,待會兒不被雷熾那專站在女人那邊的家伙給海扁一頓才怪。而且每個人都知道他和她在這里,若是她沒回去餐廳,大伙兒一定第一個審問他,他又不是白痴,哪會做出這種事來?
真是沒大腦的女人,果然是個空有漂亮外殼的花瓶。
"但是你走得好快。"快到她剛才差點跌倒。
"我向來是這麼走路的,哪像你們女人,淨穿那種非人類穿的高跟鞋,你能活到現在還沒跌死真是奇跡。"雷軍輕蔑地瞄了她縴白的雙腳一眼,瞧那雙鞋的鞋跟起碼有二寸高,為什麼女人能穿著這鬼玩意兒走上一天路,甚至是在百貨公司里為了大甩賣而拔足狂奔?
"但是,我認識的女孩子都是這麼穿的呀。"宮靜夜悄悄抬起小臉蛋,見到雷軍仍是一臉怒意,連忙又縮回去。
敝了,他連她穿什麼都要管?而且听他的語氣,好像不管她做什麼都犯著他似的。
"啐!誰理你穿什麼。"雷軍懶得和她多談,走到酒窖門口,從櫃子上拿下酒杯,拔開瓶栓替自己斟滿一杯,後然很干脆地一飲而盡。
爆靜夜好奇地看著他豪氣的喝酒方式,和她過去所見的人完全不同,因為父親和哥哥,或是在酒會派對上見過的男人們,幾乎都是很禮貌地淺嘗幾口,絕不會像雷軍這般喝法。
"那個……你這種喝法,不會醉嗎?"宮靜夜小心翼翼地問。
醉了正好,雷軍在心里輕哼一聲。
因為他正打算裝醉,好讓宮定輝和宮靜夜徹底地討厭他。
可偏偏他酒量還算不錯,區區這幾瓶酒只怕還醉不倒他,所以他才躲到酒窖來喝,免得被大伙兒阻止,那就白費工夫了。
"醉了也不關你的事。"雷軍沒再多話,又倒了一杯,這次依然喝到一滴不剩。
"很好喝嗎?"宮靜夜看著他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遠比剛才溫和親切許多,不再讓她萌生懼意。
"當然,這可是我們家老爸珍藏的。"只不過先前雷法把關得很嚴,根本不讓他踫這堆寶貝,所以直到雷法去世後,他才有機會三不五時地溜進來,慢慢地品嘗這些人間極品。
"我……我也可以喝嗎?"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酒,竟然可以改變雷軍至此?
雷軍懷疑地瞥了她一眼,"你會喝嗎?"他可不想照顧一個醉酒的女人。
"嗯……我會。"雖然宮靜夜的酒量就那麼一點點而已,但她並沒有想那麼多。
"你可別後悔。"雷軍拿起另一只杯子,為了預防萬一,他只倒了半杯給她。
爆靜夜接過杯子,仔細瞧著那色澤呈現半透明狀的美麗醇酒,它還散發出濃郁的芳香,仿佛在昭顯它的年代久遠。
顏色很漂亮,味道應該不錯吧!
爆靜夜笑眯眯地將杯子湊近唇邊,沒有多作考慮便模仿雷軍的喝法,一口氣將半杯酒全倒入喉嚨里……
第4章(1)
"該死的!就知道不該相信這女人的話。"雷軍抱怨連連地將懷里的宮靜夜丟到床上,沒好氣地癱進沙發上,"啐!真是的,淨給我找麻煩。"
天曉得宮靜夜的酒量竟然那麼差。
才不過半杯,半杯而已!她就醉得七葷八素,甚至差點沒吐出來。
而且還醉話連篇地死拉住他不放,甚至趴在他身上死抱住他的腰。
這女人,骨子里該不會是個蕩婦吧?
幸好從地窖到他房間的路上不會經過餐廳,不然家里那票兄弟不對他嚴刑拷打、集體刑求才怪。
真是的,瞧他給自己找了個什麼樣的麻煩。
雷軍無力地閉上眼,眼前的狀況讓他只想大嘆自己的不幸。
"嗯……水……"宮靜夜難受地在床上翻了個身,軟綿綿的床墊暫時解除了她的不適,除了那滿身的火熱與喉嚨的燒灼感。
"哼,誰理你。"雷軍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起身鑽進浴室里洗他的臉去。
"好熱哦。"蒙朧之中,宮靜夜只覺得渾身發熱,而身上那襲連身裙與針織外套就成了散熱的最大妨礙。
"這是哪里?"宮靜夜掙扎著從柔軟床鋪上撐起身子,抬頭環視著四周,視線所及卻是一片的扭曲景象。
模糊成一團的景象讓她只能勉強辨識出枕頭與羽被,還有床頭那個看起來像水瓶的玻璃壺。
"水……"宮靜夜好不容易爬近床頭,伸手想拿水瓶卻撲了個空,整個人因而摔下床跌到地板上,偏偏雷軍房里又沒鋪地毯,讓她的手肘與膝蓋都受到了撞擊。
"好痛……"她撫著手腕與雙腿,想看看傷得如何,于是她重新坐回床上,使盡最後幾分力氣月兌下外套與連身長裙好檢視傷口。
衣衫褪盡,傷口卻仍是模得著、看不清,視線模糊成一團,即使感覺得到傷處的痛楚,但在宮靜夜看來,卻只是暈開的紅色顏料掉落在身上,斑斑點點,分不清位置。
無力地倒回床上,宮靜夜很想就此沈入夢鄉,免得腦海里嗡嗡作響的噪音吵個不停,但是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你在干什麼?"雷軍剛踏出浴室,便瞧見眼前養眼的畫面,血氣一下子上沖,差點沒讓鼻血噴出來。
"誰?"宮靜夜听見人聲,卻辨不出來人是誰,尚感疼痛的身子只讓她直覺地想出聲求援。
"你還敢問我是誰?這個混蛋,"雷軍氣急敗壞地從地上撿起官靜夜散落一地的衣服,一古腦兒地全扔到宮靜夜身上去,"給我穿上,蕩婦!"
"什麼?"宮靜夜茫然地抬頭,只感覺到有東西掉在身上,害得她熱度無法消散,于是她伸手撥開衣物,同時虛弱地開口喚道︰"是香姨嗎?"
香姨是負責照顧她生活起居的管家,年近五十歲,身材卻仍保養得很好,不但煮得一手好菜,而且是個很和善的人。
"誰是香姨啊?快把你的衣服穿回去,不要以為這麼做我就會跟你結婚,門兒都沒有。"雷軍背對著宮靜夜,沒好氣地爆出一連串怒吼。反正他們雷家的房間隔音設備很好,也不怕吼叫聲被樓下那票人听見,上樓盤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