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很有意思。」聞言她向往不已。
「我住在薩爾斯堡(Salzburg),它位于奧地利西部,人口不過十五萬,但城市的建築非常的整齊、風格多樣,這里曾是天主教管區,後又成為樞機主教駐在地,建有彼得教堂和米拉貝拉教堂。」倪柏翰介紹自己的第二故鄉。
「一定很美。」
「這還用說,薩爾斯堡地處阿爾卑斯山北麓,阿爾卑斯山的秀麗風光與豐富多采的建築藝術渾然一體,而薩爾斯堡被譽為全世界最美麗的城市之一。」他與有榮焉的說,表情非常的驕傲。
「我能去嗎?」余昱璇的心已飛到那了。
「為什麼不可以?」
「我……」她激動到有些說不出話。
「因為是音樂神童莫札特的故鄉,因此也成為一連串著名音樂節的所在地,八月份的音樂季與一月的莫札特周,以及十月文化日,十一、十二月耶穌降臨的聖詩節,都讓薩爾斯堡的觀光人潮不斷。」
她只是猛點頭。
「除了小巷內到處可見的莫札特紀念品、巧克力外,恐怕來往的游客要比當地的居民還要多!」倪柏翰笑道。
「柏翰,我羨慕你。」余昱璇一語道出心中感受。
「我曾說過,如果當年去的是妳──」
「問題是當年去的並不是我。」
「昱璇,妳還是可以去維也納深造。」
她幽幽道︰「現在?我快三十了。」
他支持的看著她,「學習永遠不嫌晚。」
「除非我不打算嫁了,我才有可能去維也納深造。」她一半是在探他的口風。
「結了婚就不能深造嗎?」他純以男人的角度來思考,不知道身為女性的顧慮與考量。
「如果有小孩呢?」
「小孩也可以帶去,頂多找個保母。」
「柏翰,你的行事作風一向都這麼干脆?」余昱璇失笑。「每一件事都這麼容易?」
「到維也納的第一年,語言不通又加上思鄉病,我真想馬上飛回台灣,寧可一輩子平庸,也不想學什麼音樂,但我不得不撐下去,我沒有資格退縮,所以我學到了一件事,困難、麻煩、挫折隨時有,解決的辦法就是面對,然後想辦法解決。」
她笑而不語。
「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他自信道。
「或許。對了,對展妮好一點吧!」
「她在妳面前扮小可憐?」
「柏翰,給她一個機會吧!」
第六章
黑道的恐嚇不只是恐嚇,果真還付諸了行動,但他們是柿子撿軟的挑,沒有去對付倪柏翰,一群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沖進了別墅,見東西就砸、見小孩子就又吼又叫,出來喝阻的余昱璇還被他們推倒到一旁,但最慘的是──
展妮拿了把木制的武士刀要和他們拚了,她是很有架式也很有氣勢,一副「追殺比爾」里那個女主角的狠勁,但這畢竟不是在拍電影,對方人亦不少,所以她掛了彩。
亂中有錯,加上碎玻璃滿地,她一個不小心跌倒,雙臂都被玻璃割傷,木制武士刀還因此被對方搶走,反而成了攻擊她的武器,立刻她的額頭又紅又腫,還眼冒金星,只差那麼一點點就不支倒地。
如果不是警察趕到,以展妮的個性,她的一條小命可能真的要賠上去。
倪柏翰趕到別墅時,她已被送去了醫院,留下了二十名的保全人員,他便馬上飛車趕到醫院。
她額頭的傷口已消毒、上了藥,醫生正在幫她縫手臂上的割傷,雖打了麻藥但仍有點痛,她眼淚在眼眶四周打轉,但她非常堅強的沒有哭,看到他來,還擠出一個微笑給他。
這一刻,倪柏翰發現自己對她的看法完全的改觀、完全的不同,他真的看到了她的美,她「不凡」的一面,之前一直強壓在心里的莫名感覺慢慢明朗。
為了想確知整件事的經過,他把視線轉向站在一旁的余昱璇,語氣充滿了擔心與些些不諒解。
「為什麼你們沒有人馬上報警?」
「因為措手不及、預料不到,等報了警,警察來到時,早就……」她也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大家,幸虧只有展妮受傷,如果有小朋友受到傷害,她真的會以死謝罪。
倪柏翰平靜的問︰「展妮是怎麼回事?」
「她拿了把木制武士刀──」
「她瘋了嗎?」他打斷她的話。
「那些凶神惡煞一直吼小孩,較小的小朋友嚇得哭成了一團,展妮實在氣不過才……」
以為踫上這種事,展妮一定會第一個跑去躲起來,沒有料到她竟然為護衛院童而拿自己的命來拚,是男人都不一定有這膽識,她卻做到了。
他不自覺的又看向展妮,這會她正用一種可憐、委屈、痛苦的表情求著醫生,請醫生縫快一點。
一股連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壓抑的柔情剎那充滿心中。一直以來,他都當她是討厭鬼、麻煩精、小花痴,但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對她有很多正面的情緒。
「柏翰,不要怪展妮,她並沒有錯。」
「她不自量力。」她不知道逞英雄的下場就是受傷嗎?
誤以為他對展妮有很多的不滿,余昱璇馬上挺身而出的替她說話。
「如果你要怪,應該怪我,是我沒有把展妮保護好,該拿那把木制武士刀的人應該是我,她可以置身事外的。」
「妳也不該冒險。」
「我很遺憾弄成這個樣子。」她內疚得不得了。「幸好展妮只是皮肉傷,額頭的部分也沒有傷害到腦部,不然──」
「昱璇,妳先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倪柏翰徑自打斷她的話,他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余昱璇擔心的問︰「你不會怪展妮吧?」
「她真的是沒有大腦。」
「但她見義勇為。」
「哼!匹夫之勇。」
「倪柏翰,你不能、不準罵她一句。」余昱璇警告他。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毫無心機的展妮,已讓她視她為好姊妹。
「我留了二十名保全在那里,若有任何事妳都隨時和我聯絡,我會出面處理一切,這事絕不能再發生,任何人都不準再流一滴血。」說到最後,倪柏翰表情變得冷硬。
「展妮沒有錯,不要凶她。」她只在乎這一點。「是她救了大家。」
「她是錯誤的示範。」她的出發點是對的,但方法用錯了,雖然心疼她,可該說的還是要說。
「如果你這麼想,還是我留下來。」
「昱璇,育幼院那邊需要妳。」
「可是展妮……」
「我保證我不會殺了她,或是吃了她。」
「對她好一點,她真的令我……」
他接下她的話,「刮目相看?」
「嗯。」她對她真的很服氣。「展妮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跌破了眼鏡。」
展妮除了麻藥漸退傷口痛,額頭也疼得要命。她到底是在逞什麼強?對方個個高頭大馬、孔武有力,她卻只拿了把木制武士刀就想迎戰。
但是一想到那些無辜、害怕、可憐、不知所措的小朋友們,她就油然而生一股想要保護他們的強烈沖動……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就像是她的弟弟、妹妹們,她說什麼都要拚了命保護他們。
當然她看到了趕到醫院的倪柏翰,幸好他不在現場,不然沖突可能更加不可收拾,她該高興只有她一個人受了傷,大家都只是虛驚一場,問題是,他的表情為什麼這麼難看?
「余姊呢?」見他過來要扶她時,她有些受驚的看著他。
「先謝謝醫生吧!」他命令她。
「三天後再來換藥,頭如果愈來愈痛的話要回來覆診。」醫生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