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一誠,你是要當說客嗎?」
「說客?」
「公司想要找我回去?」
戴一誠笑笑,公司是曾有這個意思,但因為一直找不到她,也怕她回了鍋之後會氣焰高張,所以這個提議就被正式否決,加上他也有私心,不想談辦公室戀情,所以這事……就當沒發生。
「妳不會想回去吧?」他保留的問。
「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戴一誠吁了口氣,這種結果是最好的。
「那找我是為了什麼?」
「我……」戴一誠支支吾吾了一會,知道現在已不流行「愛你在心口難開」那種事,所以他決定說明白。「我想要追求妳。」
曾如意一下子沒有把他的話听進腦子里,直到看見他很認真的在等她的回答時,她才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我要追求妳!」他勇敢再說一次。
「戴一誠,你真的有這意思?」
「以前我是妳的上司,不太方便,但是現在……我可以沒有顧忌的追求妳了。」話一旦說開了,他完全沒有任何的遲疑。
「我……不適合你吧?」她抬了抬下巴。
「妳當然適合!」
曾如意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時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知道戴一誠還不差,她和他同事多年,多少了解他的為人,他這個人還算厚道,在公司里的風評很OK。
「以前在公司時,我就很注意妳了。」他含蓄的說。
「你覺得我有什麼優點?」她好奇的問。
「妳樂觀進取、沒有心眼。」
「只有這樣?」
「是非分明、講道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些優點。」她自嘲一笑。「我以為我是沖動、莽撞、牛脾氣又難溝通,我更以為我這個人很會雞蛋里挑骨頭,既會制造麻煩又會給別人增添困擾。」
「妳不是這樣的。」他馬上表白。「在我的眼中妳絕不是如此。」
「這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嗎?」
「如意,妳真的很好。」
「所以你等到我離職了才來追我?」
「我是認為辦公室戀情……」戴一誠想得比較細、比較遠。「對我們彼此不好。」
「所以你很高興我離職?」
「我……沒有這個意思。」
「但我離職了,你才方便追我啊。」原來這家伙也是有心機的,而且怕事。「戴一誠,我想我得拒絕你。」
「如意──」
「我們不來電。」
「之前因為我沒有表達,所以妳並不清楚我的意圖,現在我表明了心意,妳看我的眼光會不一樣的。」他很積極的說︰「這才是我們第一次單獨喝咖啡,只要多約會幾次……」
「戴一誠,我想我們不會有發展的。」她不想他白費精神與時間。「我們不同類。」
「但是……」
「當然你可以鍥而不舍、不怕踫釘子的勇敢追我,只是我們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結果。」像是鐵口神算的嘴臉,曾如意大膽的預言。
「這麼說還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他的眼底還燃著希望。
「戴一誠,我只是不想把話說得太死。」
「那就很好啊!」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愛上你的。」
他還是很樂天。「妳說不可能愛上我,但我認為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以前妳沒有機會了解我、愛上我,可是如果我們開始交往,妳就會改變一些看法的。」
曾如意雙手環胸的看著他,他的話的確誠意十足,而且他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男人,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機會呢?起碼先做朋友看看。
「你以往交往的是哪種類型的女孩?」她忽然問。
「我並沒有交往過太多女孩。」
「純情男?」
「不!只是讓我想交往的女孩不多。」
「這算是對我的恭維嗎?」她幽默的說。「我想你也不是真的多了解我,你認識的是那個在辦公室里的女孩。」
「好吧!我們現在開始來認識辦公室以外的彼此,說不定……辦公室外的我們更加契合的。」
「你不擔心我已有男友?」
「如意,妳沒有男友。」
「你怎麼敢如此篤定?」
「妳才離職一個月,變化不會那麼大吧?」
「誰知道。」曾如意想到了熊杰。「不過如果我們只是先做朋友,那麼……」
「妳接受了?」他喜出望外,差一點打翻了眼前的咖啡。
「做朋友沒什麼啦。」
「起碼我們有了開始。」
曾如意笑了笑。「你認為OK就可以了。」
熊杰的手下押著一個染了一頭金發,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的家伙進來,這小子一身古惑仔的氣息,目光凶狠,假以時日,一定可以變成狠角色的。
「就是你?」熊杰叼著煙,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小表。「你的膽子不小嘛。」
「既然被逮到了,要喂狗、要活埋隨便你,十八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那小子很有氣魄的說。
熊杰起身,來到了他面前,他的手下立刻往他的後腿一踹,逼他跪下,但是熊杰不需要這一套,他反而馬上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
「你不怕死?」熊杰問。
「每個人都會死。」
「誰指使你的?」
「我不會說!」他很有個性。「哪怕你一槍打死我,我也不會說!」
「你拿了多少安家費?」熊杰問。「這總可以說吧?我想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錢。」
「十萬塊。」
「十萬?!」熊杰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居然只花十萬就想要我的命,小子,你是剛加入這一行的嗎?」
他很傲的點點頭。
「你到底幾歲?」
「十八。」
「為什麼會進來?」
「被學校踢了出來,家里的人也瞧不起我,沒有地方去,加上我的馬子說當古惑仔很帥、很拉風,有個這樣的男朋友會讓她很有面子,所以……你和我唆這麼多干什麼?要殺、要宰快一點。」他似乎求死心切,想早死早超生。
熊杰看他的眼光卻不一樣了,這只是個迷失、被利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孩子,和他當年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當然他可以讓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叫什麼名字?」
「小虎。」
「小虎,你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他看熊杰的眼神是帶著一些崇拜、一些尊敬的,可是事到如今,他才不想裝孬種的下跪討饒,即使會死,他也要死得像個男人。
「而你還是決定動手?」
「我的馬子懷孕了,墮胎費要一萬元,她又看上了兩個名牌皮包,一直吵著要,所以……」他解釋著他行凶的動機。
「那現在你認為值得嗎?」
他看著熊杰,其實他的凶悍有一半是裝出來的,他現在當然覺得不值得,女朋友拿掉小孩,得到皮包之後,馬上就甩了他,而且听說已經找到了更能滿足她物欲的「戶頭」。
「回答不出來?」熊杰瞄他一眼。
「現在回答什麼能改變結果嗎?」他一哼,不怕死的人最大、最狠。「我的確對你開了槍,做了就要認,好漢做事好漢當。」
「但我沒死,你不怕被滅口嗎?」
「我很小心。」
「可你還是被找到了。」
「所以我說隨便你想怎樣!」他還是那調調兒。「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就是死在那個人的手里,反正都是死!」
「如果我給你一條生路呢?」熊杰提議。
「你不要我的命?!」
「我還可以把你收下來當小弟──」
「老大!」熊杰的手下抗議。「這小子……」
「每個人都該有第二次的機會。」熊杰目光犀利道︰「你還這麼年輕,不該毫無價值的結束生命,所以我要你一根指頭,希望你永遠記住這個教訓,然後你給我回學校念書,我會負擔你的生活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