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芷伶……」丁希男微笑的看著姊姊,眼里第一次帶著佩服。「妳是突然被雷打到了?還是被電給電出了問題?」
「我是大姊,這些事本來就該我參與。」
「以前妳怕黑又怕到鬧烘烘、亂糟糟的市場。」
「愈怕愈要接觸,才能克服心中的恐懼。」丁芷伶堅持,臉上多了一份堅強。
「芷伶,這樣就像當人家姊姊的!」丁力行感到寬慰,人也頓時輕松不少。
「女王,妳還好吧?」丁芷伶關心的問。
「我很好。」她打起精神。「妳呢?」
「可以。」丁芷伶回一句。
「那太好了!」
「妳們在講什麼?」他故意一副自己狀況外的表情。「怎麼沒有人問我?」
「爸,你沒事的!」丁芷伶朝妹妹眨眼。
「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現在眼淚是往肚子里吞!」丁希男嘲笑父親。
「妳壞!」他笑罵,但頓時真的整個人豁然開朗。「真壞!」
洛杉磯
陸毅宗從來不知道兒子有令他刮目相看的一天,但是從他回洛杉磯那一天,從他進入自家企業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展現出了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精神,于是陸毅宗放心了,他的兒子是真的浪子回頭了。
沒有狂歡Party、沒有金發美女或是瘋狂的夜生活,連Rose都變得像是乖乖女,只是這女人不再是兒子生命中的一部份,兒子目前的生活,工作似乎就是全部。
數周前打了通電話去謝丁力行,也順便刺探一下兒子在台灣的生活,在听完丁力行的描述,他不知該憂該喜,是該放心還是把心懸著。
走進兒子的辦公室,只見他還在處理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他發現兒子比他當年還拚、還賣力。
「承義,該下班了。」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催兒子下班的一天。
「爸,還早。」
「十點了,晚上的十點。」
陸承義看了下表,這才意識到真的不早了,而且自己忙到連晚餐沒吃也不覺得餓。
「你沒有節目嗎?今天是周五夜晚。」
「把工作帶回去做啊!」
「承義,我沒有要你『賣命』。」
「該玩的我都玩過了,現在本來就該專注在工作上。」陸承義伸了伸懶腰,很安于現狀的,一點點抱怨和牢騷都沒有。
「承義,你可以找朋友去混一混。」陸毅宗這會竟還得逼兒子去玩。
「不想。」
「那……帶個妞兒去渡周末。」
「爸,很奇怪哦,你怎麼會這麼鼓勵我?」陸承義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抒解著疲憊。「你以前不是最受不了我四處留情。」
「那就交個固定的。」
「沒空。」陸承義馬上說︰「別替我操心,我不會突然從異性戀變成同性戀,我還是愛女人,只是我想快一點模熟一切,你的事業真的不小,爸,你一定投入了很多時間、心血。」
「那還用說!」陸毅宗一臉驕傲的模樣。
「所以即使我不能發揚光大,起碼也要守成,不能讓你的事業在我的手里垮掉或是玩完。」陸承義一回洛杉磯就有這種體認與心理準備。「我不會是敗家子,更不是阿斗。」
「承義……」陸毅宗感動的說不出話。
「放心了吧?」他打趣。
「不放心!」做爸爸的馬上說。
「還不放心?!」
「你和女王的事……」陸毅宗還是拿出來說了,他已經放在心中好幾個星期了。「想說一說嗎?」
「你知道女王?!」他有些訝異。
「我可能不知道嗎?」
「尤杰打的小報告?」
「是你丁伯伯偷偷告訴我的。」陸毅宗說出消息來源。「這個女王在你心目中──」
「爸,我不想談。」陸承義一副這是他私事的表情,而私事不便奉告。
「如果女王有可能成為我的媳婦……」
「爸,你別想那麼多。」他守口如瓶。
「我開始相信你的眼光了。」
「你根本沒有見過她。」
「但能讓你有這麼大的轉變──」陸毅宗已開始喜歡這個女孩。「承義,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圖的還不是自己的子女能成家立業、有個好歸宿,要真的看到子女幸福了,我們才會安心。」
「爸,我還有很多事。」他給了自己爸爸一個軟釘子踫。
「兒子,不要把事情都悶在心里。」
「爸,我們改天再談。」他采拖延戰。
「尤杰好像也不快樂。」
「那是他的問題。」
「你們倆──」
「無可奉告。」
台灣
丁希男和霍惟民趕了場晚場電影,因為電影出奇的難看,使得她在散場走出電影院時,臉還是有些臭臭的,好像誰欠了她或是騙了她。
「這種劇情也敢拿來演?」她邊走邊罵。
霍惟民沒有出聲,乖乖走在她的身邊。
「還什麼大卡司、大制作,簡直是騙錢!」
「還好吧!」他小心翼翼的說。
「根本是在浪費別人的時間。」
「我覺得──」
「下次再找我來看這種電影,我一定先砍死你!」她非常不滿的說。
霍惟民像個小媳婦似的忍耐沒有反駁,女王說的話都對、都是真理,這片子是不太好看,但有內涵的片子本來就會比較沉悶一點,畢竟這片子得過獎,應該沒有那麼差勁吧?!
「回家了吧!」丁希男說,好像自己已經應付得有些累,演不下去似的。
「這樣就回家?不去逛逛嗎?」他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和她出來看電影,他不想就這樣的結束一次約會,他不想啊!
「現在都快半夜十二點了,逛什麼?」
「有夜市啊!」
「你喜歡夜市?」她的眼神有些責備。
「那喝杯咖啡?」
「會害我睡不著。」
「散步?」
「現在不就是散步嗎?」她略帶慍色的說,「而且我一天在簡餐店里走來又走去,運動量已經非常夠了,不必再走。霍惟民,你不會累啊?」
「但我們很難得出來……」
「拜托,又不是三、五個月才能單獨出來一次,你不要夸張了。」她又懶懶的說︰「你一個星期起碼在簡餐店里出現四、五次,我們看到彼此的時間還不夠多嗎?別笑死人了。」
「可是……」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她停下了腳步。「霍惟民,像個大男人嘛,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即使說錯了,也不會有人打你,你有點男人氣概好不好?不要讓我覺得你永遠都像是軟腳蝦。」
「我……」他突然像是被她鼓勵到的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嫁給我!」
「你……」丁希男被嚇到了。
「嫁我,求妳!」
「你……沒有毛病吧?!」
「我求妳嫁給我,妳卻認為我有毛病?」他借著怒氣壯瞻。「我吃了幾年妳家簡餐店的便當?」
「三、四年吧!」
「我吃下了有近千個的便當,沒錯吧!」
「你總要吃飯。」她的音調平常。
「但我可以換口味、換不同的餐廳,女王,我的心意妳還不明了嗎?」他既然選擇了勇敢,那他就要一次勇敢個夠。
「我們──」她搖搖頭。「當朋友比較好。」
「朋友?!那個從美國來的家伙回去都半年多了,難道妳還沒有死心?」他真的動了氣,第一次的。「妳還存著幻想?」
「你在亂說些什麼?」她甩掉了他的手臂。「你真的有毛病!」
「如果我說的全是胡說八道,那麼妳就點頭嫁我!」他將她一軍。
「我……」她一臉的矛盾、掙扎。
「嫁給我!」他大聲說出。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