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樹上的奇跡 第13頁

敖威仁對殷恆毅的離開幾乎可以用暴怒來形容,若不是他的EQ還算OK,這會他已經砸了這家店,然後看也不看方巧鈴一眼的走人。

「我來當你的出氣筒好了。」也算是有歷練的人,方巧鈴不太笨的說,並且幫他倒滿酒。

「不要告訴我妳除了模特兒之外,還兼媽媽桑。」敖威仁冷酷的瞥她一眼。

她頓了下,可是沒有勃然大怒,這羞辱只有他和她知道,她可以咽下這一口氣,「好東西」本來就要吃盡苦頭、忍辱負重才會得到。

「我寧可你當我是酒家女,當媽媽桑我還嫌太年輕。」她四兩撥千斤的回應。

「妳為什麼不走?!」他心里真的很煩。

「我想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

「一個人喝悶酒最笨了。」

「自取其辱也笨。」

「但我心甘情願啊。」方巧鈴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如果能讓你心情放松,我受點小小侮辱算什麼?把我當成是你的心理醫生好了。」

「心理醫生?!妳?」現在的他可說極厭惡所有的女性,但是和師家妘……師雪竫比起來,他發現每一個女人都比她好一些。

「那把我當受氣包吧。」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方巧鈴,妳之前給我的感覺不是這種女人。」

「人都有很多面的。」她聰明的說。

「所以妳現在不是模特兒?」

「我現在只是一個女人。」

敖威仁當然不可能在瞬間馬上心情大好,但起碼他看到了有些女人是有誠意、有良心、有點人性的,這讓他好過一些。

「以一個模特兒來說……妳是有點腦筋的。」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我想之前我看錯了妳,」

「敖威仁……」方巧鈴感動的直瞅著他。

「只是看法有些改變,妳不必想太多。」他隨即打斷她的綺念。

「這已經很讓我開心了。」她輕按著自己的胸口,好像什麼莫大的榮耀似的。

「一定有很多男人想一親芳澤,妳為什麼不去享受那些嬌寵、呵護呢?」

「我一向要『最好的』。」

「最好的?」

「最好的男人。」她露骨的說。

敖威仁抬眼看她,一副不予置評狀。

「起碼你不要拒我于門外。」她柔柔的笑。

「方巧鈴,謝謝妳對我的評價,但我不是什麼最好的男人,我有脾氣、我會冷眼對人、我會為情所困、我會情緒失控,我連好男人都談不上,妳的感覺騙了妳,清醒些吧。」

「居然會有女人不要你?」方巧鈴故意挑這一點說。「那女人是白痴或是重度智障?」

敖威仁不語,酒一杯接一杯猛灌,直到方巧鈴看不下去了,她搶過他手中的酒替他喝了。

「妳想干麼?」他又臭著臉道。

「我替你喝。」

「多事。」

「如果我醉了,你可要送我回家,身份證在我皮包里,上面有地址。」她今晚變得好精明、好有一套。

「那就不要喝醉。」

「我要分擔你的痛苦和憤怒。」

他忽然一笑。「方巧鈴,今天如果我對妳有感情,那麼妳的這一句話會令我感動莫名,可是我對妳沒有感情。」

「今晚還沒有,今晚過了之後呢?」她問他。

「妳很有企圖心嘛!」

「我說了你是『最好的』。」

「我也告訴妳我不是了。」

「敖威仁,你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我願意賭賭看我的運氣,我相信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你趕不走我。」她又替他喝了一杯。

一把搶過方巧鈴手中的杯子,敖威仁決定對她好一些。

起碼這個女人真的有點「心」。

第六章

為了馬克的問題,師雪竫又三更半夜的溜進了何曼純的家。當了一晚的導游,她真的累了,再加上敖威仁給她的精神壓力,她發現自己真的需要一個心理醫生,她鐵定有憂郁癥了。

「馬克追來台灣了?」何曼純扮了一個鬼臉。

「幫我招呼一下他,我們輪流好不好?」往何曼純的床上一癱,師雪竫求饒的拜托她。

「人家是要追妳,又不是要追我。」

「妳看得出來?」

「瞎子才看不出來。」何曼純一點也不同情她。「在倫敦時我就發現他在偷學中文,還總是親自幫妳換藥,而且大部份都是病人送醫生東西,妳是顛倒過來,馬克不知道送了妳多少小禮物。

「我以為他是友善。」

「妳想得美哦!」

「因為我人在異鄉,又出車禍,還要做骨髓移植,所以他……」師雪竫真的是沒有多想。

「今天如果妳重八十公斤,又平凡得像是悍婦,妳看他會不會對妳另眼相看。」何曼純忍不住的咯咯笑了好幾聲。

「敖威仁看到了馬克。」師雪竫忽然很低、很輕的說了一句。

「他吃醋了?」

「他把我當成什麼崇洋媚外的婬婦似的,還要我開價。」師雪竫不禁感到惡心的發出作嘔聲,並自嘲的撇了撇嘴。

「妳不會就真的開個價給他吧?」

「何曼純!」

「妳要怪誰?」何曼純嘟嚷著。「明明就是師家妘,非要再創造出另一個身份,等敖威仁真的愛上師雪竫時,妳一定又會怪他背叛師家妘。」

「我……」師雪竫猛地一震。

「他怎麼做都不會對的。」

「曼純,那麼他真的一輩子不會原諒我?」她一臉苦澀的哀痛表情。

「當然,因為妳耍了他兩次。」

「可是……」師雪竫又愧疚又沮喪。「我現在該怎麼辦呢?他把我當婬婦,又想把我變成他的情婦,他一方面對師家妘念念不忘,可是另一方面又對師雪竫興致勃勃。」

「妳們是同一個人啊。」

「但我們現在是兩個人。」

何曼純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她早晚會被這個好友搞瘋,她真的想不透,明明是一件美事,家妘的血癌治好了,也因車禍而換了一張更美的臉,本來是該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事情卻離美好結局愈來愈遠。

「對了,我有沒有告訴妳我現在是在殷恆毅那里上班?」因為怕她反對,所以何曼純能拖就拖,一直到現在才說出。

「殷恆毅?敖威仁的哥兒們?」她驚訝的低呼。

「別這麼意外嘛。」

「妳不怕他發現……」

「我什麼也沒有透露。」何曼純自鳴得意。「我的口風比什麼都緊,而且我發現殷恆毅也真的不曾向我刺探過什麼,我雖是他的特助,但在上班時間一向只講公事,下了班,大家各走各的。」

「只是這樣?」師雪竫有些擔心。

「安啦,他沒有對我嚴刑拷打。」

「但他怎麼會找上妳?」師雪竫坐起身。「一個馬克、一個殷恆毅,還有最可怕的敖威仁,我覺得我會瘋掉。」

「我看是別人先瘋吧。」她調侃。

「曼純,馬克的事妳可以幫忙嗎?」目前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掉這個整型醫生,他得快點回倫敦才行,不然她的馬腳早晚會露出來。

「如果我不幸和馬克一起被敖威仁撞見,妳才真的完了,台北很小的。」何曼純心思較細的說。

「對哦,不可能我和妳同時都認識他,這真的說不通。」師雪竫苦惱的思索對策。

「家妘,別再演了。」何曼純勸道。

「妳是說……」

「向敖威仁招認一切吧。」

「妳真的這麼建議?」

「現在也許還可以歡喜收場,如果妳再硬拗下去,到時恐怕會欲哭無淚、悔不當初。」何曼純出自良心的建議。

「但是……」

「如果敖威仁愛妳,他會希望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不管是叫家妘或雪竫,不管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妳那顆心才是最真實、最重要的。」何曼純靜靜的說,希望點醒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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