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家妘當然知道方巧鈴是誰,既然她敢發請柬給她,那麼如果她沒有出席的話,豈不表示自己是懦夫,所以她單槍匹馬的赴會。
為了不被比下去,師家妘特地穿了YSL的當季新裝,看起來高貴又月兌俗。
「我該稱呼妳師家妘或是師雪竫?」方巧鈴直攻人心的問。
「反正是同一個人,隨便妳叫。」
「去喝杯咖啡?」方巧鈴指了指會場。
「有必要的話。」
「相當有必要。」
師家妘跟著方巧鈴一起走進場內臨時搭設的一個吧台,她們先後往兩張高腳椅上一坐,方巧鈴接著一個夸張的動作月兌去了自己身上的皮外套,那紫色的皮外套的確是搶眼又華麗。
「威仁送的。」方巧鈴炫耀的不問自答。
師家妘的心震了一下,但是她沒有把自己真正的感覺表露出來。
「打了折差不多十萬。」方巧鈴一臉幸福的說。
「很漂亮。」師家妘隨意稱贊了下。
「穿起來好暖、好舒服。」
「是挺適合妳的。」
「妳也這麼想?」方巧鈴笑得滿面春風,嘴差一點就闔不攏了。「我一直嫌貴,但是威仁堅持要送我,我就說我自己是模特兒,衣櫥都快要擠爆了,可他就是硬要送我一件。」
「真是好命。」師家妘還是不動如山。「受寵的感覺一定很好。」
「我相信他是真心對我的。」
師家妘只好點點頭表示相信。
「像他這次去上海,就跟我表明了他會盡快回來,要我不要太想他,如果實在想見他,我可以飛去上海看他。」方巧鈴講得天花亂墜,但全是她自己捏造的。
「上海是不遠。」
「但我不想耽誤他的工作。」
「方小姐,妳真是識大體,有妳這樣的女朋友真的是敖威仁的幸福。」師家妘可以理解她的示威心態,但她和敖威仁真的有那麼熟嗎?若是如此,殷恆毅為什麼還要撮合敖威仁和自己?
「所以妳和敖威仁已經Gameover了。」方巧鈴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這才是今天的重點吧。」師家妘笑了。
咖啡送了上來,但因為味道一點都不香醇,所以她們都沒有人先伸出手去端來喝。
「師家妘,妳不用和我搶他了。」方巧鈴臉皮很厚的先聲奪人。「妳沒希望的。」
「我不用搶。」她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妳和威仁已經過去了。」方巧鈴冷冷的說。
「敖威仁跟妳講的?」師家妘還是一貫的優雅姿態,沒有變臉。「我無所謂。」
「偷偷跟妳說一件事,威仁已經跟我約好今年一起過聖誕節,我們要去哪妳猜得出來嗎?」她向師家妘炫耀,存心要給她致命一擊。
「我猜不出。」
「我們要去香港。」方巧鈴興奮道。
「香港?」她皺起眉頭反問。
「那里有棵許願樹。」
「許願樹?」師家妘的頭馬上有些暈眩的感覺,她突然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的。
「我自己是不信什麼傳說啦,但是威仁好像相信,他形容過那棵樹到了聖誕節有多美、多迷人,光芒萬丈,每個人這輩子都該去那麼一次。」方巧鈴愈說愈像是真的一樣。
師家妘真的是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如果方巧鈴和敖威仁沒有什麼,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不管以前妳和威仁的感情有多好,妳都要認命一點,你們已經結束了。」方巧鈴端起咖啡,但是看了一眼之後又厭惡的放回去。「主辦單位省錢也不是這樣子,這麼爛的咖啡也敢端出來,連一點點咖啡香味都聞不到。」
師家妘沒有接話。
「我知道妳出過車禍,雖然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是妳的『福氣』絕對和敖威仁無關。」方巧鈴眼神一冷。「妳抓到重點了嗎?」
「妳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師家妘反唇相稽。
「所以妳都清楚了?」
「反正妳認定了敖威仁是妳的。」
「他的確是我的。」方巧鈴肯定的回答。
「你們真的有共識了?」
「他不能沒有我。」方巧鈴拿起皮外套,然後像是怕人不知道她有多寶貝似的穿上。「他對妳可能會有歉意、不舍、同情,但他愛的人是我。」
師家妘點點頭,好像同意她的話。
「這就好了,不要怨威仁無情,你們只是沒有這個緣份而已,而且以妳現在這張整過容的臉,一定找得到其它的對象。」她虛情假意道。
「妳講完了沒?」
「完了。」
「謝天謝地。」師家妘露出了終于解月兌的表情。
因為一則消息,到上海不滿一個月的敖威仁馬上又趕回了台北,丟下了一大堆的廠務不管,才回到台北,他先去了內湖,可是住在那間套房里面的人已不是師家妘,于是他再馬不停蹄的趕到師家,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肯告訴他師家妘的去處,他只好沖到了殷恆毅的公司。
幸好……幸好何曼純在。
何曼純看到找人找到像是瘋了的敖威仁,她非但沒有一點同情的反應,反而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對站在她面前的他視而不見。
「她在哪里?」他發出獅吼般的聲音。
何曼純抬起頭,一副這一會兒才注意到他的表情,接著困惑的看著他。「敖威仁,你找--」
「家妘在哪里?」
「她出國了。」何曼純沒騙他。
「去哪里?」他已瀕臨崩潰邊緣。
「巴黎。」
「她為什麼去巴黎?」
「其實她是先去倫敦……」何曼純看著自己的指甲,然後若無其事的道︰「先去看看馬克,之後再繞到巴黎挑結婚禮服,大概要去兩個星期,你找她有什麼重要的事?」
「家妘要結婚了?」敖威仁眼神像是要殺人似的逼問著她,好像如果何曼純敢騙他,他真的會宰了她的模樣。
「你在上海也知道這樁喜事?」
「和翁仲杰?」
「你應該也認識吧。」
「他離過婚。」
「離過婚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有兩個小孩。」
「家妘愛小孩。」
「她瘋了嗎?」
「她找到幸福了。」何曼純涼涼的說。
如果不是殷恆毅正巧回到公司,敖威仁不知道會對何曼純做出什麼事,他被殷恆毅硬是架到了他的辦公室里,並且還叫了警衛上來。
「威仁,你不要沖動。」殷恆毅有些怕怕的。
「師家妘要嫁給翁仲杰?」
「消息是這麼傳出來的。」
「有沒有搞錯?」
「上星期我去打高爾夫球,有踫到翁仲杰,我只是隨口向他求證一下,本來以為是謠傳,但沒有想到他卻親口向我證實了。」殷恆毅小心的說完。
「你卻沒有告訴我?!」敖威仁立刻上前揪住了殷恆毅的衣領,如果不是警衛上前來阻止並拉開他,他可能已經出手打了他的哥兒們。
「你這樣子我敢講嗎?」殷恆毅無辜的看著他。
「婚禮在什麼時候?」
「沒那麼快,好像要到聖誕節。」
「聖誕節……」敖威仁咬牙切齒。「他們是什麼時候談起戀愛的?我去上海還不到一個月,這事怎麼可能會發生?」
「你問我?!」殷恆毅模模自己的頭。「我問過曼純,你猜她怎麼回答我?」
「她怎麼說?」
「當愛情來臨時,要及時抓牢;當愛情消逝後,要懂得放手。」殷恆毅模仿何曼純的說。
「狗屁。」
「你不必凶曼純,干她什麼事?」
「但她是家妘最好的姊妹淘,她一定知道原因。」敖威仁要沖出去,這一次即使要將何曼純捆綁起來毒打拷問,他都不會有絲毫的仁慈與猶豫,他已經笨過一次,不會再蠢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