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來住了。」
「嗯!」駱琳把濕毛巾往桌上一扔。
「褚志杰呢?怎麼沒追過來。」
「他追過來要做什麼?」被觸踫到傷處,駱琳的心又是一陣痛,「他現在人應該在機場。」
「所以妳才回來。」
「不,我回來是因為一切已經玩完了。」
「妳豎白旗了?」
「對!我輸了。」
「駱琳。」駱芬也替妹妹感到難過,好歹她也是一片真心在對褚志杰,「其實看遠一點,真正的贏家是妳。」
「我?!」
「褚志杰已經訂婚了,既然妳可以想通的不再作繭自縛,那麼贏家當然是妳。妳才十八歲,聰明又美麗,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褚志杰的拒絕是救了妳。」
「姊,妳真會安慰人。」
「那就回學校念書吧!現在還來得及。」
「我說了要晚一年念,就要晚一年念。」駱琳堅持。
「那妳這段時間要做什麼?」
「找工作。」
「駱琳,」駱芬一嘆,「妳不知道現實的社會有多恐怖,給妳的零用錢不是都夠用,不必再去吃苦了。」
「但我總要長大。」
「妳可以等念完書……」
駱琳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姊姊的話,「我不想什麼都得等念完書,而且我早晚要踏進社會,不管它是不是會吃人不吐骨頭。」
「那我們公司缺……」
「姊,你們公司是外商公司,我能做什麼?」跟在褚志杰身邊上了一、兩個星期的班之後,駱琳才發現自己連花瓶都當不好,就算是當工讀小妹也都要講能力及實力,不然照樣混不下去。
「反正有我罩妳。」
「但我不要妳罩,我要靠自己,」
「駱琳,妳真是天真的可以。」駱芬不想浪費口水再勸了,「好吧!妳就自己出去闖闖。」
「不要看不起我。」
「我只有妳一個妹妹,看不起妳我會比較高興嗎?」駱芬瞪了她一眼。
「反正我要出去闖,要證明我自己。」駱琳一臉志氣高昂,「我要褚志杰後悔!」
「妳還是擺月兌不掉對他的感覺。」駱芬搖搖頭。
「但起碼我不再作賤自己。」
「妳形容詞用的真毒。」
「我還要證明給費家兄妹看,我雖然年輕,沒有人生經歷,但我也不是他們能等閑視之的人。」駱琳決定替自己出一口氣。
「怎麼扯上了費家兄妹?」駱芬可不會坐視妹妹被外人欺負。
駱琳想了一下,才把費文找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居然有這回事。」駱芬听了相當不爽。
「他沒有很凶啦!」
「但他明明是在給妳下馬威。」
「反正我既不怕他也沒有嚇得雙腳發軟,更何況他只是護妹心切。」駱琳中肯的說。
「總之他就不要惹到我們。」
駱琳拍了拍姊姊的背,「反正我要自立自強,我不要再當花痴了。」
一從美國返台,褚志杰便听說駱琳在PUB打工的事,他實在沒料到她會放著好好的書不念,跑去打工。
而且居然是跑去PUB那種龍蛇混雜、三教九流叢聚的地方當服務生。到底駱家的人都在想什麼?竟由著她胡作非為。
鮑司的事稍稍交代後,他馬上殺到駱琳工作的PUB,心中暗自打算,即使是用拖的,他都要把她帶走。
駱琳沒料到他會來此,再次見到褚志杰,雖然感到心痛,可是她已學會偽裝。在帶位的人領他入座後,她拿著價目表面無表情的走到他桌邊。
「先生,你好,要點些什麼?」她恭敬的把價目表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駱琳,妳贏了!」他也不拖泥帶水的直說,「妳可以到我公司上班。」
「謝謝!但我已有工作了。」她客氣的回絕。
「在這家PUB里當服務生?」褚志杰一臉不認同。
「我不偷不搶的,是哪里不對了?」駱琳冷漠的問。「快點點東西啦!我們老板已經在看我了。」說著她瞄瞄吧台的方向。
「妳真要這麼玩下去?」他亦冷冷的問。
「錯,我已經不和你玩了!」
「駱琳,我一下飛機知道妳在這里上班就立刻趕來,連費麗的面都還沒有見到呢!」他使出柔情攻勢。
「這代表……」她故作無知。
「我很重視妳!」
「還有呢?」
「妳是我妹妹,所以我……」
「如果你不點東西,那我要走了。」她一副和他鄉說無益的表情,「如果連我爸、我媽、我姊都阻止不了我,你憑什麼以為你來就有用?」
「駱琳,我不相信妳會這麼刁鑽、不講道理。」
「你很無聊耶,這些話我都已經听過了。」
「那就跟我回去。」
「你當這里是酒店還是妓院?你以為我是被逼來這里上班,然後要你幫我贖身嗎?」駱琳諷刺的說。
「這里不適合妳!」褚志杰快要翻臉了。
「PUB又不是什麼場所或是婬亂的地方,你的保護欲只會令我更加反感,你只管顧好你的未婚妻,我已經不需要保母了。」她伶牙利齒道。
「駱琳,以前妳很听我的話的。」
「以前我也以為你會娶我!」
「我從來不曾誤導過妳。」
「對!是我自己像花痴一樣纏著你。」
「我們回去再說,妳先去向老板辭職。」褚志杰已是百般忍耐。
「你耳朵重听嗎?」她板起了臉。
「讓我們好好的談。」褚志杰強壓下怒意。
「談不出個屁來的!」她粗魯的說。
此時,另一名服務生走到他們的桌邊,他關心的看了駱琳一眼,然後禮貌的開口,「先生有任何問題嗎?」
「沒有問題。」褚志杰咬牙回答,「我和她有事情要談。」
「駱琳……」服務生轉頭跟她確定。
「大寶,沒事。這位先生是我一個長輩,很關心我的前途,希望我能乖乖回家,不要在這里拋頭露面。」駱琳略帶嘲諷的解釋。
「駱琳……」褚志杰氣到頭頂都快冒煙了。
「先生,你放心,我們這里是領有牌照的正當場所,因為駱琳年紀最小,所以我們大家都很照顧她,你不必擔心有什麼不好的事,沒有人敢動她的。」大寶向褚志杰保證。
「我想和駱琳單獨談談,可以請你先離開嗎?」褚志杰已耐心盡失,相信只要再一點點刺激,他這座火藥庫便會馬上引爆。
「駱琳?」大寶詢問她。
「我可以應付的。」駱琳朝他點點頭。
大寶于是轉身走開,但仍不忘回頭給她鼓勵的一笑。
在和費麗交往期間,她亦曾和其它男人出去跳舞、吃飯、看電影,甚至是成群結伴去渡假,但是褚志杰從來不曾吃味、不曾感到護意,他覺得那只是正常的和朋友往來,不過這一回……
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褚志杰就覺得快要抓狂,滿心的憤怒像要潰堤似的。
「駱琳,妳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嗎?」
「我成年了,可以為自己做決定。」
「妳真的不走?」
「下班時間還沒有到。」
「妳不信我會拆了這地方?」
「你拆了這地方又如何,我還可以去其它的PUB上班,除非你讓全台灣的PUB店都關門大吉。可是那又怎樣,我愛到哪上班是我的自由,連上帝都管不著!」駱琳彎向他低吼。
「妳真以為妳可以我行我素?」
「是啊!」
「好,今晚算妳贏了一局,但我們還沒有完。」
「哼,是你搞不清楚狀況,我們之間已經完了!」
「那是妳說的,我可沒有同意。」
褚志杰正煩又忙得焦頭爛額時,費麗卻跑來湊一腳、興師問罪的。